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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乔牧风,本名全星月,男,1955年出生,1984年毕业于浙江温州师院中文系。曾出版长篇小说《大路朝天》第一部《岁月如歌》第二部《风卷浮云》,散文集《松骨荷韵》,发表中篇小说《午 · 夜》、《路,在何方》、短篇小说《“迂”老师》等,主笔《乍浦四院士》
1978年夏天正处高温时日。赤日炎炎下,我们四个自全县不同地方背着简易的铺盖而来。寝室安排县城中学的学生宿舍。大家刚相聚第一道菜便是自我介绍。于是我认识了戴着黑框宽边眼镜的你,一个大眼睛,络腮胡,见面就笑,开口就问好,斯斯文文极具书卷气的男人。你比我年长,我认你为兄长。 接着,我们就一起去登记处签名报到,一起听报告,一起做笔记,一起参加讨论。早晨一起听鸟叫,中午一起去食堂,傍晚一起看日落。还有一次你特别神秘地约请我们去电影院看电影…… 这朝夕相处的生活整整过了两个星期,分别那天,我们互留工作单位,互约书信往来。临别时,你特别叮嘱,一定要相续友谊。看着兄信誓旦旦认真期待的神情,我当下即被这兄弟手足之情所感动,其场景就差折柳相赠了。 培训一别,下半年的工作又迎来了繁忙的时段,天气渐渐转凉,不知不觉,我们都开始穿中山装了,规整端庄的服饰,让我们这整个社会环境充满着无限的萌动活力与蓬勃生机。 大约在十一月下旬,单位负责信件书报发放的圆脸弥陀佛老俞,笑容可掬地递给我一封信,瞥一眼我就惊讶迭起,原来是兄写给我的。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字面洋溢着温情,字里诉说着期待。亲切的称呼,礼貌的问候,字里行间充满迫切交流的期望。 端详着信末署名,端庄清秀的字迹令我浮想联翩。这名字取得多么好啊!谁都知道“尧舜”“尧舜”孰前孰后,不言而喻。这是一个令人高山仰止的汉字啊。然后,在这个彰显源远流长的字后面,陡然来了个小草般紧接地气又神采奕奕的“民”字。于是,我读到了这个“品高行朴”的名字。就联想起他们家传可以取之不尽的精神原动力的粮仓吧。继承祖上给予的优秀祖传对于一个家庭的发展是多么重要啊! 握着信纸,我颤抖着心情,用心筹划着接下来的约定安排。 兄居住在林埭镇上,离我工作的地方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步行,还是船行,怎么过来?我不得而知,也更是无从知晓。 这是一个西风起,日头寒的多云周末,兄等一行四人来了。他们来得特别有气派,四个人,两辆自行车。他们自林埭出发向西到虹霓,再由虹霓向南到土山,这样一路过来。兄不会骑车,他组织了两个会骑自行车的人。一阵寒暄,我知道了,一位是文化站林站长,面相文雅,举止斯文,谈吐书香。一位是林埭镇邮政所职员,个子高,人精神,骑的是他们单位送信件报刊的绿色自行车,身份尊贵,人却和善。还有一位也是骑车过来的,二八大杠,后座带人,宽敞舒适,人叫啥名字,距今四十六年,我无法记起,甚是抱歉,只知道是他们那边镇上副食品部门的,买肉买鸡蛋尽可以去找他,保证让你满意而归…… 这一天,我们吃什么喝什么,怎么接待,我啥也记不起。但是,我们在土山周围留下了一些中山装的照片。看着一张张在寒风中笑意洋溢的脸庞,就知道我们接续的友情令人满足。 前不久搬家时,我在封存已久的相册里,看到兄长双手握着自行车把,面朝前方,笑意盈盈的黑白照片。这儒学裹身的形象,令我感动。 相聚总是短暂的,握别却必然的。这次兄长携友来访,友谊的种子在我们双方的心田里开始发芽。生活就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也几次欣然前往林埭镇上。 在去林埭造访的日子里,我受到了贵客一般的待遇。吃饭时,兄一个劲地往我的饭碗里夹鱼夹肉,以至于我的饭碗里形成了一个鱼肉多,米饭少的格局。一餐饭,吃得满嘴流油,饱嗝连连。 记得有一年寒冬,时光接近年关,我来拜访你。临别时,你拿出一份珍贵的年历片说道,本来是给儿子准备的新年礼物。你来了,我就送给你。祝你新年快乐! 在交往中,我还看到了兄的儿子。一个小男孩,圆脸大眼,见人就笑,活泼开朗。红领巾飘在胸前,手里一本《儿童时代》特别引人注目。 兄长看着我双眼贪婪地盯着《儿童时代》,就和气的跟我解释着说: 这是1950年,由宋庆龄创刊的刊物。整个林埭全镇就我订阅到了这么一份,你如果想要,等我儿子小学毕业后,就让给你。 光阴荏苒,时光流逝,岁月不知不觉过去了许多年,我与兄长的联系却从来没有中断过。 曾记得八十年代后期,我去县里活动。那个时候,我已经有了自行车,一般去县里活动什么的,可以骑车去而回来填个单子,几毛钱就到手了。所以骑自行车卖点力气,又自由又风光还挣钱地去参加活动,真是一举三得呀。 事又凑巧,兄长这天也去了县里,参加同样的活动,而且兄长也骑了自行车。于是,在活动结束前兄长特约我与他一起骑到虹霓。然后他向东,我朝南,各自回家。 兄长的邀约,我一口答应。下午三点左右,活动结束,我们就向南出发,自行车推出南门车站,一上乍加公路,我才知道,兄长因为刚刚学会骑车,所以特别叮嘱我说他要骑内侧,要我骑在他前面一点,并且在外侧一些保护他安全骑行。 我们就这样一路向南,兄长一路不断问我后面有没有开车,因为他始终僵着脖子不敢回头张望后面的路况,我也有问必答。 一路护航到虹霓时,兄长不敢横跨公路左转弯,要我提前下车扶他一下。 我听着就紧蹬踏脚,超前过去下了车,现在公路旁的一棵大枫杨树旁候他过来。他来了,有点不知所措,我出手抢他的自行车两端把手,他却躲避我的双手。他的笼头一偏冲向我,我赶紧避跳,他的身体正好靠在路边的大枫杨树上,车总算停了下来。他满头大汗地下车来,带着歉意自嘲地笑着对我说 但是从这条开始,兄长的车技也就慢慢提高了不少。然而,实际上,我从认识兄长后,就知道他是位能歌善舞多才多艺的人物。个性儒雅,为人善良,才艺出众,成为了我所追捧。今天,至于骑自行车,再次认识兄长好学上进之品格。 虹霓过桥向东,你怎么走?面对还处于“老爷上车”本领的兄长,我不免有点担心。 过桥再说吧,要么人骑车,要么车骑人,反正要到家吧。 “扑哧”一声兄长笑了出来,说道,我是叠口吕,本是两家人啊。 一会,他用沉思的口吻说,不过,我们祖上都从海宁过来,我父亲多次说起过,为了躲避乱世,先后来到染店桥落脚。 哦,我也听说过,小时候就听说过,只是现在没啥佐证史料,譬如家谱。 没家谱,无从考证,染店桥李家埭还有我们的竹园地,每年春天,我们都会去掘笋的。 话题是乎要延伸,可夕阳西下,兔儿羊儿要回家,我们便握手道别,相约岁月…… 在往后的日子里,我们还有好多次交往。有几次,兄直接到我乡下家里,谈工作谈家常,甚至探讨加工资比例的可能性有多少,有话则长,无话则茶。大有一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韵味。 我因为职业生涯漂泊的缘故,灰色暗淡的日子让我更加疏于世故,与兄长的交往也因此中断多年,相互消息也变得杳无音信。 又经过多个岁月轮替,有一天,我突然得知了兄与自行车的传说。 兄:我想问假如我是风云,那你为沙(啥)呢?那天夕阳垂落时分,晚霞像挽幛一样布满西边的天空。我面北伫立,任凭晚风酸辣地拂我泪眼,思念的情绪仍随着婆娑的泪花纷纷飘散。 再过两个月就是2025年元旦了,我面对被岁月这把美容刀反向刮擦后苍老的面容,抚摸着四十多年前你送给我的精美年历片。兄,我相信我们俩都会从内心深处发出“遥远的思念”之感慨……责任编辑:汪垚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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