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秋的恩师罗瘿公先生
过去的人普遍有情有义,这可能和当时社会公序良俗对人们的教育影响有关吧。今天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很多人说社会不是发展了吗,为什么人情却越来越淡寡?到底是什么造成的呢?这真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
那么提起梨园行旧时代有情有义的人,应该首选程砚秋了,要说他在梨园行里是大名角有地位,那谁都承认,他也绝对可以像有些人一样在私生活上搞点小动作,但他却对自己的糟糠之妻不离不弃,厮守一生。
程砚秋和妻子儿女
据说他在上海演出,有富家女递上名帖甘愿做小,他看了微微一笑还拿给他夫人一起观看,不当回事。
还有一回,有人请他吃饭,不知道故意还是什么原因,他的座位被一堆靓女围着,频繁和他搭讪敬酒,扯闲篇,拉拉扯扯,他居然能做到目不斜视,只是面带浅笑却不搭茬儿。
他对与他有恩的人更是情谊深厚,最典型的就是对他的老师罗瘿公先生的回报。
当然,他回报罗瘿公是因为罗先生不止是救了他,还一直辅佐帮助他直到去世。
当时罗瘿公先生看到十六七岁的程艳秋,嗓子已经倒仓,丝丝拉拉,暗哑而没有高音,就从最初的惜才怜悯,到后来的仗义相助。
按理来说,艺人早年到变嗓倒仓的时候,那就得先休息了,如若嗓子变不过来,这一生就毁了。可他那狠心的师父荣蝶仙还逼着他唱营业戏,并且和上海的一家戏园签订了一份合同,让他去跑码头卖命!
罗瘿公知道以后心急如焚,他变卖家产,到银行借贷,筹齐赎身的700大洋(有说几千大洋),把程砚秋救出了火坑,这个恩情,恩情似海,恩同再造!
那么,这件事,按照现在很多人的理念是理解不了的,首先,现在人理解不了罗瘿公为什么用全部身家去救赎一个他不认识的人呢?大家想想,那时候几块大洋就能买房子置地,700大洋那是个什么概念?
程砚秋和罗瘿公
这其实就是一个人的善行善心,以及一位受传统道德观念影响的文化人做出的善举,是今天很多只盯着利益的人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的。
当然,罗瘿公先生对程艳秋有情有义,他也没有看走眼,程砚秋也同样是有情有义的人,他在自己逐渐大红以后,并没有忘恩负义,而还是遵照恩师的教诲,学习文化,加强操守的修养,对恩师几乎是言听计从。
恩师去世,他披麻戴孝,如同儿女般尽孝,其实程砚秋何止对他的恩人罗瘿公这样,对他的那个狠毒师父荣蝶仙,同样也是他给养老送终的,这是今天视孝道为愚蠢,情谊凉薄的人,永远理解不了的。
我们看到,程砚秋感恩罗瘿公不是做给别人看的,他是名人,他不只是要博一个好名头,他对恩师的感恩是发自内心的,罗瘿公去世几年以后,程砚秋还在写诗悼念,从他的诗句里我们看到的是一种由衷的思念感恩之情:
明月似诗魂,见月不见人。回首伤心语,时时泪沾襟。西山虽在望,独坐叹良辰。
供影亲奠酒,聊以尽我心。恩义实难忘,对月倍伤神。
一种真性情,跃跃如绘。
唱戏本是表演古代人的真情实感,喜怒哀乐,是真性情的外露。但程砚秋他不止在舞台上情深意切,在现实中同样也有情有义。
他是有真性情的人,所以他在舞台上的喜怒哀乐能打动观众,难怪他的表演他的戏,出出传誉众口,激荡人心。因此,程砚秋艺术的成功,谁说是偶然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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