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路:苏式老街区

文摘   2024-12-02 05:53   江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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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江路:苏式老街区 

一百个人的未来构思,就有一百条形态各异的平江老街;一百条形态各异的老街就有一百种未来设计。

遇见平江路,探询老街的文化底蕴,留住或开发老街特色肯定是构思的基本要素。随着时间的推移,它所蕴含的文化因子越来越为当代人所蕴含所接受所追慕。在这里,人们可以寻找逝去的童年记忆,回味舌尖上的旧时味道,感受与都市躁动、匆忙节奏所不同的舒缓的民俗曲调。

着意打造一个“苏式老街区”,这是许多参与街区保护改造工程的专家和实施者的共识。

毫无疑问,这种可行性是存在的:首先,街区的烟火气还在,老店铺已经逐步恢复,再度聚拢人气势在必然;其次,街区传统手工业一向比较发达,如苏绣、苏扇、旗袍、年画、红木小件等,明清时就曾兴旺过,有渊源可承;再次,街区定位并不仅仅是简单的传统继承和复制,还要开拓创新的思路,如以苏式菜系、点心为主的美食文化,以苏州评弹、昆曲为主的茶座文化,以民间工艺制作为主的民俗文化,以民舍体验和游园休闲为主的旅游文化等。

老街区未来构思立足点就是留住游客。游客之所以钟情一个地方,是因为那个地方有与众不同的特色,可看可听可品尝可参与。对游客而言,吸引他们的不仅是老街的“形”,更重要的是老街的“神”,是小桥流水之外的特有的“烟火气”所蕴含的生活情趣和处世哲学,以及在都市难觅的世俗人情味。依托老房子,追求人与人之间那种真诚的情感,这是街区旅游的神韵。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当熙熙攘攘的人群散去后,老街沉寂下来,灯火如豆,琴声隐约,月色如水一样明净,这种宁静氛围正是都市所缺乏的。

传统的手工作坊式制作,应该成为老街以后可以开发的亮点。比如“捏相”,明初时就十分兴盛的传统副业,其做法始创于唐时的工匠杨惠之。据说虎丘山脚下有一处泥土最滋润,俗称“滋泥”,捏相用此泥柔硬适中,成相后不会开裂。清嘉庆、道光年间,街区内有位捏相高手项师傅,隔三岔五要去虎丘取泥,回来后捣成粘性十足的用泥,盖上草毡不使其风干。他可以按照来客面貌随手捏成头像,神形兼备,栩栩如生。项氏捏相兴盛于道光初年,传之后代,衰落于清末民初。他有个再传弟子叫陆根生跟着学会了捏相,重操旧业,名声响遍半个街区。捏相手艺虽已失传,但能捏相的手艺人并非没有。老街能引进此类民间手艺人,为之搭建一个创业平台来施展技艺,对游客是不无吸引力的。

桃花坞木刻年画可以引入老街,不是卖年画,而是要让大众参与进来,用时髦的话说就是“互动式体验”。游客参与制作年画,既可以弘扬传统文化,又可以让人体验传统技艺的制作过程。类似的还可拓展书社、棋苑、画廊、琴房、作坊等,以此感受吴文化的魅力。精致的木器制作、竹器编织、缂丝、剪纸、牙雕、核雕、瓷刻、竹刻、草编、泥塑、制扇等,同样可以成为老街生活节目。手工艺制作门类很多,可以选择引进,融入非物质传承的商业亮点,使老街成为一个传统工艺体验场。

老街美食可以做做“水八仙”和花卉美食的文章。江南饮食文化历史源远流长,花卉供食用和药用早有记载。2000多年前,屈原在《离骚》中就记下了“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神农本草经》把菊花列为“轻身耐老”的上品。北宋文豪苏轼在山东密州的僻壤之地,常吃杞子和菊花,不仅面容更丰满了,而且白发也逐渐返青了。古人以花酿酒,用花薰茶和蒸露,拿花制作菜肴和点心更是普遍。自宋、明、清各朝代,都有文字记载用花制作的食谱,如梅花粥、芍药花粥、黄菊花饭(也称“金饭”),还有芙蓉花烧豆腐(又名“雪霞羹”)、桂花糕(别称“广寒糕”)以及油炸玉兰花瓣等。苏州传统的“三花”(茉莉花、玳玳花、栀子花),不仅可闻、可饮,还可食,可以成为养生美容的特色佳肴。

小众化、精品化、简约化,那是年轻人追求的时尚生活,老街可以从衣食住行多个层面提供这样的消费。夜宿老街,未必求豪华,老宅改造后的仿古客栈、民宿,或许更能刺激游客探幽的情趣。“井”字形的庭院,木结构的小楼、雕花的栏杆、乃至点一盏油灯,可能都比星级宾馆更吸引人,因为它满足了游客的怀旧心理。设想在一个飘着霏霏春雨的时节,撑一顶枣红色的小伞,徊徨在幽长的老街上,是不是有一点点像戴望舒《雨巷》里所描述的情景?

老街傍河,可与护城河亲水岸线和坐船游联系起来,突出水元素,建立旅游休闲的互动机制。码头、缆桩、凉亭、河挑,唤回这些早已远去的东西,给远来的游客一个惊喜,应该是不难做到的。尤其是相门码头,可以连通环城游、运河游,船菜、船点、船唱,都可以成为特色旅游项目。老街的未来要具有这样的魅力,绝非一朝一夕的事。它是文化的积累、民俗的形成、历史的弘扬、有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既然已经有了良好的开端,那么,朝着这个方向努力,重塑诱人的生活休闲和文化旅游环境并非是天方夜谭。  

请随我从相门码头上船吧,坐上“时光号”游船,穿越到2035年的今天。

依然是曲折的暖色流泻的河岸,依然是桃柳相间的意境,依然是枕河人家吴侬软语。

古桥已然远去,石坊已然远去,街区里那些熟悉的老人也已然远去。那曾经的故事和那故事里的曾经,躲在某一扇临河的飘窗里或许是老宅的某一条备弄里。当夕阳西下,循着老街缓缓走去,看看树,看看花,看看碧连天的芳草,看看落霞与孤鹜齐飞的秋水,那是一种妙不可言的美的享受。

都市的雍容华贵与湖边的田园牧歌相映成趣,岸与水相亲相依的意境令人陶醉其间而流连忘返,白天与暗夜交班时留下的夕霞之美,沉静而富有变化,斑斓而不失纯净,是一种难以用言语表达的美。俯视相门河镜面似的宁静水面,微风吹过,折叠起丝绸般柔软的微波,衬托着同样柔软的城墙野趣。荡漾的水波间,有几只白羽黄嘴的水鸟翩翩起落。偶尔俯冲下来,碰起一朵水花,随即箭一样射向天空。它们栖息在岸边的苇丛里,是我们朝夕相处的邻居。

曾经在北京设计过国家大剧院主体建筑的法国著名建筑师安德鲁先生风趣地说过:“对于城市而言,毫无疑问,建筑师当然是画家,但参与画作的不仅是建筑师,还有树林里的鸟,水塘里的鱼,还有我们自己。”

大地无言,建筑还在说话。当暖阳爬过古桥的栏杆,假如有兴趣坐上游览飞艇,从高空俯瞰老宅错落有致的街区,它便是一张生动的立体《平江图》,宛如一张椭圆形的叶片,叶脉是流淌的河流,清波荡漾。偶有小舟轻轻滑过,溅起的水花就像叶面上滚动的露珠。河道呈棋盘型相交前行,中间组合灰瓦白墙的江南民居建筑群。河两岸有多座石桥相连,小巧玲珑,婆娑树影,更添一分妩媚。

外面看上去是2500年,走进去是2035年,街区的古典与时尚就是这样呈现。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走得乏了,索性就在改造过的老宅茶楼或咖啡屋里坐下来,一边品尝咖啡西点,一边欣赏具有东方音韵的昆曲和苏州评弹,顿然产生一种奇妙的情境互搭感。

入夜,半个月亮钩住了老街民居长满苔藓的屋檐,钩住了泊在相门河边的几盏飘忽的渔火,也钩住了城楼上悬挂的红灯笼。月朦胧,鸟朦胧,满地是碎银般的月光,满地是“今夕是何年”的恍惚,满地是可以怀旧的千年沧桑。月光是诗的,老街是生活的,诗意的生活就在动与静、线与面、古典与现代的纵横交错之间。

街区的未来不是梦。无论是浪漫的猜想,还是奇妙的构思、务实的谋划,它的起点和终点都落在城市责任上。

选自《城市责任》 孙骏毅著  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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