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届【当代散文精选300篇】入围作品:落花

文化   2024-11-27 05:00   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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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金秋十月,层林尽染,早没有阳春三月的百花争艳,万紫千红。


我回老家陪姥姥过国庆,发现姥姥的身体瘦了很多,像一朵怒放的花过了花季,从高高的枝头跌落在泥土中,干瘪萎缩了。爸爸说,她现在是全镇子年纪最大的,已经有九十多了。但是姥姥的现在依然可以自己走路,生活可以基本自理。


然而,院子的台阶太高了,她走不出去,一个人在这个三十几平的屋子里生活。以前是她出去找别人,现在是她等着别人来陪她。她的老伴在十几年前就过世了,她没有同龄人可以交流,总是一个人静静的看着门外,应是走回忆曾经的风华正茂,意气风发,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她曾经也是个向往的明天的花季少女。


临别时,她握着我的手,用沙哑对着我说:

“要听话,要乖。”

我轻轻抱抱她,回应着:

“嗯,姥姥,我很听话,很乖的。照顾好自己,一定要长命百岁。”

姥姥抱紧了我,像个小孩一样地哭了,

“我不知道还能不能见你,我就要死了。”

她用不清晰的语调哭诉。我发现姥姥真的很瘦小,一层皮包着骨头,如同行尸走肉。

“姥姥,你是要过百岁的,怎么能这么说!”

我很严肃的回答。我知道该回长沙了,告别道:“姥姥,过年回来啊!一定要活到一百岁!”

我忍着不让眼泪流出,只觉得鼻子发酸,走过一排贴着白色对联的房屋,上了车。

“但愿这不是诀别。”


爸爸说,老家过了八十岁的老人过世叫喜丧。就好比花就算到了秋天,也依旧高贵地攀在枝头,不肯落下。这是喜事。


但花开花落是自然规律,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再顽强的花也总会零落成泥,但是,花留下了芳香和延续生命的种子。



我相信,在未来某个春天,调零的花留下的种子会欣然怒放,在那个四月熠熠生辉。仔细看,是那朵花的身影。


金庸先生曾道:“你瞧这些白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生离合,亦复如斯。”


人会散,但曲终人散情不散。


那朵花就是一个盛大而永恒的春天。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人生何必常相伴,遥以相思寄东风。


2022年8月


姥姥走了,在一个燥热的初秋,空中仍残留着暑气,层层叠叠的茂密绿叶依旧不能完全掩盖烈日的似火燃烧。


我站在姥姥的棺前,插香磕头。抬眸,瞥见脸上盖着一块布的姥姥。我试图透过布窥见她的模样,我经常想象着她年轻时该是什么样的。也许她曾在春意盎然的时候在万紫千红的百花丛嫣然一笑,或是在盛夏迎着骄阳意气风发地奔跑;在风华正茂的年纪,她或许也对未来有着无限憧憬。但现在,她躺在了冰冷的棺中,将归于黄土之中,结束九十四载,告别沧桑人间。


唢呐吹响,响彻云霄,悠扬深远;棺木抬起,棺后的人撒了一把又一把稻谷,如雨般大珠小珠落玉盘搬落下,碰撞声和唢呐呼应。棺材抬上了灵车,一连串鞭炮响起,须臾间,车周白烟缭绕,好似仙境。


火葬场前,人们都面带沉重。唢呐声响,吹着黄泉路上的送行曲。几个人把姥姥的身躯抬到了火化炉上,我穿过人群进去看。白布掀起一角,可能风想让人们能看姥姥最后一眼吧,毕竟以后就再也看不到了。有人小心翼翼地轻轻捻起白布盖好。有人抱住她的身躯阻止炉子向前推移,声泪俱下:“我再也看不到我的妈妈了。”每个人的眼角都微微泛红,用身上的白布擦拭眼泪。我沉默,也不想给大人添麻烦,只得目送姥姥远去,心里默念一路走好。炉子再次打开,留下的,只是一捧骨灰。


最终,这捧骨灰入了骨灰盒,随着棺材永恒的沉睡在黄土之中。唢呐之声,依然响彻云霄 从未远去。



我觉得她应该是笑着离开的。九十四个春去秋来,寒暑易节,有过少女时期的天真烂漫,也经历过生活的狂风骤雨,享受了晚年的天伦之乐。闭眼时,往事流转,人生像走马灯一样一一浮现,应是无憾的。她选择回归大地,应是在这燥热的天气里去寻觅一片清凉之地了,不管在哪里,我相信她始终会幸福安康。


花开花落,生老病死,人间常态,无法改变,就坦然接受。人总归是要去离去的,珍惜当下,才是最好的选择。


万物生生不息,她永远自在的活着,活在流转四季里,活在万家灯火里,活在过去的每一个瞬间,活在未来每一个人的回忆。


来年,花又开,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我想,人们应该珍惜每一次花开。


2024年 8月


花开花落花无悔,缘来缘去缘如水。



小时候初读崔颢的《黄鹤楼》一诗,尚不解其中意蕴。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这几句在当时的我看来平平无奇,没有什么惊艳词藻的大白话,就成了千古绝唱。更疑惑为什么大诗仙李白都会为之震撼:“我且为君槌碎黄鹤楼,君亦为吾倒却鹦鹉洲”。


二零二四年的暑假,回到了湖北的一个小县城,我的老家。某日黄昏来了兴致,就想出去走走。


已经很久没有在这条岁月沉淀的小路上漫无目的的散过步了。


永兴这个小县城在党员干部的带领下越建越好,基础设施完善,但也不乏老旧古朴的痕迹。


这是一处“老人味”很重的地方,很多老人选择不跟随子女去城里生活,留在了这饱经沧桑的故土。

他们说,祖祖辈辈都埋葬的地方,就叫故乡。


我的姥姥去世于二零二二年的初秋,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过她曾经的住处。


鬼使神差,我走到了姥姥家的后院。


这是一座由红砖砌起的平房。后院的油菜花开得比记忆里更加茂盛,许是现在已经无人采摘。


我绕到了正门。这座小平房在两边的新式小洋楼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门两边依旧堆满了未用完的木柴。院子的台阶太高了,姥姥走不出去,一个人在这个三十几平的屋子里生活。所幸子女都在身边。


附近有人家在烧火,炊烟袅袅,烟火气正盛。


令我意外的是,门口多了几簇以前没有的月季。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怪有灵性的。


如果不是门上略微褪色了的白对联,我真感觉恍惚间,姥姥还在。


我终究没有推开那扇尘封了一段过往的门扉。


离开时,我又回头最后望了一眼这座小平房。


烟火气依旧,但已人去楼空。


我心头猛然一震,就想起了《黄鹤楼》中的那几句: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馀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初听不识曲中意,再听,已经是曲中人了。


此时,“黄鹤楼”在我心中形成了闭环;我抬头望,天边的云空阔依旧,悠悠地,飘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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