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届【当代散文精选300篇】入围作品:向往酒香诗意交融的人生——读古诗词中写酒的诗随感II袁金泉

文化 2024-11-29 05:00 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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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往酒香诗意交融的人生——读古诗词中写酒的诗随感

☆袁金泉

诗，是一种文化；酒，也是一种文化，当诗与酒联在一起的时候，人生就有了别致的情趣。

这是怎样的一种情趣呢？我们不妨读一读古诗词中与酒有关的诗句，去寻觅古人的洒脱与浪漫、激情与惆怅、风雅与快乐。

从书中得知，晋末时代的田园诗人陶渊明是第一个有意识地将诗与酒“攀亲结缘”的诗人，有《饮酒二十首》，那句耳熟能详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就出自于其中第五首。在酒后微醺的状态下，以悠闲自得的心境，抒写了对田园生活的喜爱和闲适自得的生活情趣，将酒与人生密切联系起来，以酒寄意，诗酒结合，充分表现了诗人高洁傲岸的道德情操和对动荡不安、变幻莫测政局的无限感慨。

其实，把酒与诗在现实生活中有机结合在一起的还要追溯到西周初年。据南朝梁吴均《续齐谐记》：昔周公卜城洛邑，因流水以泛酒，故逸《诗》云“羽觞随流波”，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曲水流觞”。曲水流觞，是中国古代民间的一种传统习俗，后来发展成为文人墨客诗酒唱酬的一种雅事。永和九年，会稽内史王羲之偕亲朋谢安、孙绰等文人，在兰亭举行“曲水流觞”活动，饮酒赋诗,王羲之酒后乘兴而书，写下了举世闻名的《兰亭集序》，被后人誉为“天下第一行书”，王羲之也因之被人尊为“书圣”，引为千古佳话。

在我的认知中，自古酒与诗，就是一对孪生兄弟。是先有酒，还是先有诗，我没有考证。但我知道，盛唐大诗人李白喝了酒，才有了“诗仙”与“酒仙”之雅称，也才有了“斗酒诗百篇”的传颂。“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这首《月下独酌》，既传承了田园诗人陶渊明的洒脱自然，又以其豪迈不羁而著称，独斟自饮，飘然来去。而他的那首气势磅礴的《将进酒》更是把喝酒喝出了生命的精彩：“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这是何等的豪情与人生的绝唱。

这样的人生绝唱，早在李白出生500多年前的三国时期，一代枭雄曹操就已经吟出了“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慷慨悲壮，抒发出自己的政治抱负，将自己宏伟的理想、阔大的胸襟融汇到诗歌里。“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诗句气魄雄伟，充满真挚而浓烈的感情力量。

巾帼不让须眉。这样的豪迈绝唱，不是男性的专利，有天下第一才女的宋代女词人李清照可以在酒宴之后写下：“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这样惬意与浪漫的诗句，也能发出“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这样惊天地、泣鬼神的绝句，一种“死不惧而辱不受”的英雄豪气，充斥天地之间。是不是酒后之作？我不得而知，但我们可以从诗词中一窥这样一位婉约词派女诗人，面对国家山河破碎，人民流离失所，南宋小朝廷只顾一味逃命，不思扭转战局的悲情和强烈愤慨。这种凛然风骨，浩然正气，与《如梦令》中的酒醉、花美、愉悦，形成强烈对比，直令鬼神徒然变色。

一阙宋词一杯酒。苏东坡，诗酒联袂，寄意遣怀。他不仅喜欢喝酒吟诗，还会酿酒造酒；他不仅写出了“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样的千古绝句，还著有《东坡酒经》专集，留给我们一份珍贵的酒文化遗产。而他的老师欧阳修在《醉翁亭记》中写道：太守与客来饮于此，饮少辄醉，而年又最高，故自号曰醉翁也。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山水之乐，得之心而寓之酒也。

诗是酒之骨，酒是诗之魂。

我们可以翻开唐诗宋词，看杜牧的《清明》：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我们可以听王翰的《凉州词》：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我们还可以品黄庭坚的“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当然，风雅才子唐伯虎的诗看似平淡，却意蕴浓厚。“一上一上又一上，一上上到高山上。举头红日白云低，五湖四海皆一望。”史料记载，此诗是唐伯虎为突现泰山之高，在酒桌上所写。这与被称为“酒豪”的唐代诗人杜甫的“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有异曲同工之妙。你看抬头就是红日，白云已在脚下。更绝的是低头一看，五湖四海都可以一望了，就像如今的北斗卫星，可以把地球尽收眼底，你说泰山高不高？我想唐伯虎如果没有几两酒下肚，恐怕就没有这神来之笔。开始两句似乎像顺口溜，但读罢全诗，真是平淡中蕴哲理，给我最大的启发就是人生道路不平坦，没有轻轻松松的成功，必须一步一步向上攀登，才能到达人生的巅峰，诠释了一种奋斗的人生。

酒，激发了诗人神思飞扬的灵感，也构成了中华“诗酒文化”的“精魂”。记得去年，我随县作协采风团到双沟酒厂采访，听到一首民谣：“酒味冲天千里香，淮河行船喜洋洋。船到双沟靠了岸，上岸买酒成坊装。”酒香诱人，色清明净，回味悠长。“满天星月已睡去，万户千家酒正酣。”酒文化早已经融入人们的日常生活，让我从酒香中闻到了一股诗香！不由得让我联想起“酒中顽童”白居易。

白居易大家都很熟识，他的诗通俗易懂，比如《长恨歌》中的“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再比如“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等等，白居易号称醉吟先生，在留存的2800首诗中，竟然有900首是写喝酒的。他把日常的生活，过成了诗意酒香的人生。比如，写给朋友刘禹锡的一首诗：“前日君家饮，昨日王家宴。今日过我庐，三日三会面。”白居易居然每天都在喝酒。酒成了白居易的生活常态，就连生病了，也不忘喝酒吟诗：“头痛牙疼三日卧，妻看煎药婢来扶。今朝似校抬头语，先问南邻有酒无。”可见白居易喝酒与写诗的“手足情深”。

酒孕诗香，醇香甘冽，这种香沁人心脾。无酒不成诗，无诗酒不雅。诗词里的酒最浓香，酒中的诗词最韵美。

在古人眼中，饮酒饮的不仅是酒，而是一种人文风雅，一种人生境界与情怀。而饮酒，对于现代人来讲，除了应酬外，更是一种幸福生活的体现。当然，我们有很多人可能因为种种原因不再喝酒或者从来不喝酒，我们也有很多人可能没有写过诗或者不懂诗，但这无关紧要。因为，社会是多元的，生活是多彩的，生命是鲜活的。中国台湾著名散文家林清玄写过一篇散文《生命的化妆》。他说，三流的化妆是脸上的化妆，二流的化妆是精神的化妆，一流的化妆是生命的化妆。他告诉我们一个道理，人生的真谛，就是自然。就像古人创作的诗词，最好的诗词，是诗人内心自然的流露，而不是词句的堆砌和无病呻吟的做作。在读的时候，你不觉得是在吟诗唱词，而是在读一个生命。

向往酒香诗意交融的人生。其实，我们不一定要写诗，但我们要把生活过成诗意，乐在自然；其实，我们不一定要喝酒，但我们要把人生酿成美酒，陶醉其中。用我们的奋斗与追求、兴趣与爱好，丰盈我们的生活，妆扮我们的人生，有这样的“诗意”与这样的“酒香”交融，我们的生命就有了光芒。

作者简介

袁金泉，笔名源泉，主任记者。中国散文学会、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中国传记文学学会、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会员，江苏省作协会员，如东县作协副主席、小说分会会长。发表文学作品500多篇，多篇作品被《小说选刊》《作家文摘》《江苏散文》《雨花》《故事会》等选载。有作品在全国文学赛中获奖，出版专著《大医精诚徐克成》等文学作品四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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