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届【当代散文精选300篇】入围作品:童年的躁动II马涛

文化 2024-11-27 05:00 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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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的躁动

☆马涛

小时候，我曾以为这世间躁动的唯有城里的青春，然而如今回首，才惊觉乡下的童年亦是充满了躁动与活力。

夏初时节，孝西小学已然弥漫着夏日的气息。操场上互相追逐的少年们，无不在倾诉着那野蛮生长的童年岁月。所谓的小学，不过是大门正对面有着六孔教师窑洞，两边排列着八间瓦房教室，而那被风雨侵蚀出豁口的小土墙，将这些建筑围合成了一个独具特色的 DIY 四合院。

教室里，用装过尿素的塑料内袋糊成的窗纸，在风的吹拂下，破皮处呼啦呼啦地自在扇动。我所坐的老榆木课桌，粗糙得胜过风干肉，几条桌腿也磨损得厉害。桌上那道深深的三八线，是上一届同桌留下的印记。

我的屁股仿若扎了针，凳子一挪动便咯噔咯噔地压到鞋底。焦躁不安的我将油笔帽弹得震天响，笔帽弹飞后，又卸下笔芯头来吹，再次按回去时，笔管已变成了一节节蓝白相间的模样，顿时令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难受得几欲作呕。

同桌伸来一只胳膊，指着他手腕上歪歪扭扭的“蓝线表”说道：“你瞧我这画得咋样？这笔可是进口的，画出来光滑得很，看着就舒坦！”我努着已然变蓝的嘴回应：“你这油笔芯就不跑油？要不扒开试试？”他白了我一眼，骄傲地说：“这是我舅从西安给我买的！”“又在吹牛！”我转过头继续吹着油笔，真想把他也一并吹走。

那时的我，仿佛有着使不完的劲儿。放学路上，便开始筹划如何消磨这日头西照的狭长午后时光。该去做些什么呢？该写的作业已然完成，一个生字写十遍根本无需费神，煤油灯下没法写，早晨的月光不用钱，反正我起得早！

下午五点半的太阳依旧炽热，爬过几道山峁，踏入家门时已如霜打的茄子。书包一甩，鞋袜一脱，趁母亲不注意，从后窑掌的水瓮里舀半瓢水偷喝两口，瞬间又活力满满。

我开始大肆宣扬，却招来母亲的白眼。大姐要拔草喂鸡，二姐要挑水做饭，唯独我这个闲人无所事事。其他孩子皆有活干，我只能独自玩耍。久而久之，大家也习惯了我并非干活的料。我时而隐匿在沟里的洋柿子林，时而挂在洼里的杏子树上。

炎炎烈日下，爬树摘杏踩坏了庄稼，惹得主家循着脚印找上门来是常有的事。再高的洋柿子叶片也藏不住脑袋，加之并非自家之物，慌乱中折断茎蔓，差点要了主家的命。用母亲的话说，我出门就是“勾命”！所以将我锁在家中反倒安全。

父母去田间劳作，我跟着也是个累赘。于是，他们把我摁在枕头之上，在后背盖上厚厚的被子，用拳头轻捶后背发出“响—响”的声音，嘴里哼着“嗯—嗯”，直至见我睡去，方才安心出门。

那段童年时光，虽充满了躁动与顽皮，却也成为了我生命中最珍贵的回忆，承载着对家乡、对往昔岁月的深深眷恋。在如今这新时代的新生活里，我们享受着日新月异的变化，更应铭记那段纯真的过往，心怀感恩，以更加饱满的热情去爱我中华，创造更美好的未来！

作者简介

马涛，中国农工民主党党员，陕西耀县人，1976年5月生，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陕西省诗词学会会员、西安市未央区作家协会理事，中国诗歌网蓝V认证诗人，笔名华原先生，长期从事企业管理工作，曾就职于《三秦都市报》社、《西北信息报》社，现为西安市商业企业协会秘书长。爱生活，好思考，常因生活感悟而小做，形式多见于散文、诗歌和杂文，作品偶在各种杂志、报刊、文集有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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