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届【当代散文精选300篇】入围作品:浮生三记II沈顺万

文化   2024-11-28 05:00   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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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三记

沈顺万



捕蚊记
山东东营是一座石油城,不仅盛产石油,同样也盛产蚊子。城市位于黄河入海口三角洲,芦苇杂草丛生,蚊虫遍布,到了季节,经常成群结队出来作恶多端,攻人击畜。


这里的蚊子个大体肥,一付饿死鬼投生。我之前早领略过它们厉害。但个小的蚊子依然毫不含糊,一般身手敏捷,在蚊界有平分秋色之功。


一天夜里,大概凌晨三点多,我被一只蚊子咬醒,便再也睡不着了。但过了一段时间,困极,便又忍不住迷迷瞪瞪睡下,耳边又飞来两只蚊子,声音细碎而紧张。一只蚊子小声告诉另一只,说我拍死了它们的一只将军。我才知道这是两伙蚊子,不是一个部队的,我才知道自己闯祸了。话音未落,一个小个头的蚊子,便带头朝我張开血盆大口,勇敢地叮将过来。


这厮一点也不讲武德。


起初,我只浑浑噩噩地胡思乱想着,却听得嗡嗡嗡的轰鸣声,像一架架无人机样咆哮而来。这家伙怎么也下得去口,对无辜者的血肉也不网开一面,嘴下毫不留情。可精英们的门它也进不去呀,森严壁垒的,老太太拣柿子—专挑软的捏呗!


经过使劲回忆,才想起临睡觉前,我的确是拍死过一只,但并不知是它们的将军,没想到级别这么高。没人告诉过我啊?再说了,虽然你是个大干部,但也不能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吧。虽然我下手重了一些,不也是你先下口的吗?尽管后又来了一群复仇者。我知道它们跟我一样平凡而普通,我虽成为它们的宿主,但也不能没完没了呀!特别在后疫情时代,我们都活得相当不易,人类干吗偏让小东西欺负呢?微生物为啥总和人过不去呢?我自然是一百个不服气的。


不知道谁创造了蚊子这个名词,一个虫和文组合,连虫子都有文化。既然有文化,是不是该讲点道理,讲点社会公德呢,不要见人就叮,不分是非曲直,也不怕折了你的针管。


一只跛脚的蚊子,很快盯上了我的脑袋,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光着头,但我光头也不是专门为方便你叮而光的。它竟胆大包天地叮上我的关键部位,虽然说我这颗光头,不太会思考天下大事,但也是有用处的啊,也不是你说叮就叮呀,你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地欺人太甚吧?


当今和谐世界,朗朗乾坤,大家都讲和平共处,蚊不犯我,我也不必犯蚊呀。既然你不仁,也休怪我无义了。于是,我抬手对准自己的脑袋狠狠给了一掌,(我都忘记自己很早以前曾练过铁砂掌),只听“啪”的一巴掌下去,呜呼,便不省人事啦。



抽烟记

不知何时起,抽烟变得象做妾。不敢正大光明。随手摸出一支,见四下无人,狠啄几口,掐灭后,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过。很多老爷们被自家娘们轰到阳台或室外抽。其状之惨,目不忍睹。夏日尚可,若寒冬北风呼号,将人和烟都冻得缩成一团,脸都不像自个的脸了。


抽烟,我可能随了祖上习性,基因的河里流淌着尼古丁的浪花。从记事起,见祖父平常就烟雾袅袅,一杆旱烟枪端着,象端着一挺机关枪,却抽得叭哒叭哒山响。后来见父亲在家里也是吞云吐雾,一付看淡天下事,逍遥似神仙的作派。起初,见他们抽烟,内心很是排斥。纳闷这烟既不能当水喝,又不能当饭食,咋还这么让人难舍难分呢?再后来自己身陷囹圄,不能自拔时,才深感越是自己反对的事情,到后来竟变成越是拥护的事情了。


烟这东西,无所谓好坏,似吾等劣质烟民,出门口袋装两种,差一点的自己偷偷抽,好一些在给客人抽,或在众目睽睽之下抽,显得特有面,过着打肿脸充胖子的生活。如今若在公共场合上喷云吐雾,貌似新冠患者差不多,让很多人避而远之,犹如过街老鼠。对瘾者而言,似不离不弃的恋人。偏安一隅,腾云驾雾装神仙,乐此不疲。


老话讲“人无癖,不可交”。而抽烟之态,无可名状。高兴时,在婚宴上抽喜烟,痛苦时,一个人抽闷烟;天寒时,抽一根暖和暖和,天热时,抽一根凉快凉快;紧张时,抽一根放松放松,焦虑时,抽一根舒缓舒缓。一些喜欢爬格子的人思路淤堵,常常用烟去打通,左手叼着一根烟,右手握一杆笔,被人誉为“双枪将”,无仙风道骨之躯,却在一团迷雾中飘飘然也。


瘾深者很多人未见其状之苦,呵欠连天,抓耳挠腮算是轻的,很多瘾君子浑身上下刺挠得像有一万只蚂蚁噬咬自己的骨头,生理与心里双重痛苦的碾压下,其状令人惨不忍睹。我住校期曾见过一位同学半夜起来,掉了魂似的四处寻找烟屁股的场景。


细推起来,吸烟的确有害健康,为何还有那么多飞蛾扑火的烟民?既然许多公众场合全面禁止吸烟,为何禁而不止呢?


任何事物都有其双面性。象我用沾满尼古丁的双手去写点文字聊以自慰的家伙,叹一声人间烟火,手中握着明明灭灭点点星火,才觉岀自己在这空旷的人世,活出一些真实来。否则,好像我们都忘了来过这人间一遭似的。



饮酒记

你是山东来的,不喝多不足以平民愤。于是,在群众的目光聚焦之下,硬着头皮,端起杯,一仰脖,一付舍生忘死状,一付肝脑涂地相,一付大义凛然样,落得一个实在的好名声。


五十六个民族,就有五百六十一种喝法。虽然山东人豪爽,酒量大,但也不个个都是武二郎。就像到沧州不一定人人会武艺一样。一般上酒桌,北方酒场自然繁文缛节,颇多讲究,谁叫这儿是孔孟之乡呢。


北方人眼中,你若在酒桌上扭扭捏捏装斯文,在东道主看来,那纯粹是脱了裤子放屁。酒品如人品,要想客人喝好,必须先把自己放倒。不喝足,仿佛你对不起全国人民似的。左三圈,右三圈,让平常少言寡语的人话也多了,脸也红了,舌也短了,胆也肥了,语也乱了,指点江山,针贬时弊,一付世人皆醉,唯他独醒的傲人姿态。酒后失言老毕算是冠军,祸从口出非口之祸而实则酒之过。是酒让嘴放松了警惕,因酒而毁了自己下半生。酒场对部分人而言,反倒成了一种负担,自然得不偿失。小酒怡情,大酒伤身。这液体的火焰,引无数酒林豪杰竞折腰。


早年父辈在油田创业时,当初同一伙衣衫篮缕的弟兄们用小咸菜加花生米,都喝得地动山摇。那时,他们把喝酒当做乐趣,用瓷碗把生活碰撞得劈叭作响。记忆最深的一次,他喝多了回家,对着家中水缸足足笑了二十多分钟。然后,倒头大睡。第二天跟没事人似的,这应是他酒后最好的状态。酒,本来就是联络感情,沟通信息,释放压力的媒介。过犹不及则伤人伤己,误事误业。


鄙人对酒即无量也无瘾,应传承于父亲。刚工作第一次喝酒,有些小瞧这液体的力量。与一位毕业于郑州大学历史系的同事谈古论今、推杯换盏,不消一个时辰,便三下五除二将我放翻到桌子底下去了,第二天在诊所输液,可气的是这伙计,竟提了两瓶二锅头到医院看望我,还关怀倍至地询问:要不要再输上两杯解解馋?


早前,我一位发小与我家邻居,午饭时,端着饭碗来串门。见他两腮泛红,面似桃花,方知他己喝了二两。听着他口若悬河地炫自己的酒量,我就好生惭愧,那时我还不知酒为何种滋味。而这哥们后来竟然做起酒业也风生水起,將苏玉川酒广告遍及油城大街小巷,自然他酒量不在话下,喜欢广交酒林俊杰,经常呼朋唤友,来来来,与尔同消万古愁!

作者简介

沈顺万,笔名沈默。八十年代中后期开始创作并发表作品,散见于《山东文学》《地火》《石油文学》《奔流》、《散文百家》《时代文学》《前卫文学》等公开刊物并获奖,入选多种选本;出版《顾新怿传》,现居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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