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清凉!站在拒马河的北岸,突然会让人想起,一枚小小的糖果,或者是一株绿植。
离岸。继续向北走,进入一条两山之间几乎隐藏着的深沟。沟内溪流弯弯绕绕,山路弯弯绕绕,两侧的房屋同样弯弯绕绕。房屋又因沟的宽窄而断断续续,从沟口至沟里形成三个相对集中的小村子。
沟,叫薄荷沟;村,叫薄荷村。
百度上说:薄荷,又名银丹草。多生于2100米海拔高度,山野湿地河旁,根茎横生地下,全株青气芳香,是中华常用中药之一。薄荷糖薄荷茶,清心明目。
薄荷沟有无薄荷我不知道,只是听说薄荷村因薄荷沟的存在而得名,始建于明崇祯年间,由上薄荷、下薄荷与薄荷沟门组成,总计140余户人家。有意思的是,在一些介绍涞源村庄的书籍资料上、地图上、薄荷村村委会的牌匾上,均写作“薄荷”,但在村里的门牌和街道上,标注的则是“卜荷村XX号”或是“下卜荷下卜荷路XX号”。
说来,我对薄荷了解的实在是太少了,虽说也曾多次去那里,但真正停留的时间却是极其短暂,而大都是路过,去往藏在薄荷村东北方向一个更小的叫做八岔的小村。
钻沟、爬坡、过岭,八岔离薄荷刚好八里,其间再无其他村庄住户,是薄荷行政村唯一与“薄荷”两字无关的自然村。最多时19户63人。
居平地、居高台、居山坡、居沟汊、居崖前、居树下,喂鸡、养猪、牧羊,住最简单的房,种最瘠薄的地。我一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小村子,甚至至今不知道村子的来源,不知道“八岔”这个名字,是因了有八条沟汊,还是因了正处在“八字形”的两条沟的交汇处?八岔人,也不知道!
今年又去时,我和同去的李老师依次走过村里的每一处房屋,走过村后的西北沟和山坡,大大小小撂荒或依旧耕种的土地,最小的地块只能种下几株或是十几株玉米。
李老师在一处地边的核桃树下,捡起一个去年秋天掉落的核桃,砸开依然有瓤,依然有香。看坡边地头那些小树,不知这一个若不是被我们捡起,是否也会在春天过后成为一棵新的幼苗。其实在小村的正中,也有一棵核桃树,高大粗壮,不知活了多少年。
记得八年前,我和涞源爱心桥公益团队去那里时,村口有一处干净整洁的小院,门口还有一盘石碾,而今小院已不复存在,房屋拆除倒塌只剩残墙,石碾也不再完整,而村中更多的房屋也大都残破或是倒塌。这和许多山里的小村一样,为了老人看病,为了孩子上学,为了自己更好地生活,不得不离开固有的家园,去往他处。
而今,我在八岔只见到3个人。一个刚好要带着狗出村去放羊的男人,一位在村边街道上为一只羊羔上药(羊羔身上长了虫)的女子,还有一位在自家院里清理羊粪的大姐(她的丈夫同样去山上放羊了)。据说在村东高台上还住着两位老人,我去了,但是没有叫开门,所以没能见到。
3户6口人,是八岔最后的留守者。
其实即便是离开,八岔人依然留有对故乡故土对家的眷恋。人走了房子还在,房子塌了院子还在。在几处已无人居住的房子前,我都看到依旧干净的小院,看到屋檐下一件件擦拭过又摆放整齐的农具,甚至看到因倒塌只剩一间半的房屋,那失去椽瓦的半间,竟是用一张铁皮又新覆盖了起来,我相信房子的主人不是为了哪天回来再次居住,他只是不舍。
好消息是,村里已通了水泥路,而离开前又听村中大姐说,村外边上的两处房屋,已被雄安人买下,准备翻新重建,来此居住。又想起来的路上,在距薄荷3里八岔5里的薄荷水库上游,前些年有人建起一处生态山庄,夏秋时节会有各地来人,到那里避暑玩耍。而我每次去也都是把车放在山庄的边上,然后步行。
愿每一个留在离开的八岔人安好,愿每一个留在八岔的人安好,愿每一个来到八岔的人安好,也愿我还能来到八岔看到八岔的安好!
果子.遇见
因为遇见,所以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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