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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在漫漫沙漠中盛意绽放的玫瑰,是足迹遍布大半个地球的文学奇才,也是多次试图自杀的抑郁症患者。三毛,这位二十世纪最为传奇的天才作家,却只在人间流连四十余载。
1943年3月26日,三毛出生在重庆的一个富裕家庭中,父母家底殷实。因硝烟四起战火不断,父母希望她平安长大,为她取名陈懋平。年幼的三毛认为“懋”字太难写,便自己改为陈平,这是她第一个名字,也是父母赐予她的礼物。在这里,三毛度过了一段悠闲自在的幼儿时光。1948年,他们搬去了海对岸的一座城市——台北。这座城市,将陪伴三毛整段晦涩难言的青春期。
三毛对外界刺激的高度接收让她变得容易受伤,也让她容易感悟。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性格中的自卑与敏感也在高速堆砌,逐渐垒成一座高高的、悬在她心头攻不破的厚壁。少年时代,三毛曾在一篇名为《我的梦想》的作文中天真浪漫地写道,她想成为一名拾荒者、流浪者,自由自在。可儿时天马行空又富有趣味的理想却被老师嘲弄,他用黑墨水在三毛眼上画了两个鸭蛋,以此嘲笑她不切实际的梦想。不仅如此,老师还命令她在走廊里巡游。面对同学们的窃窃私语,三毛一滴泪也没有落。但是此后,这段经历却成为笼罩在她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她开始逃课,内心的高度敏感使她趋近癫狂。在休学时期,父亲亲自教育她,教她读书,教她英语。三毛人生第一本书,是她在南京时阅读的《三毛流浪记》。这本书,成就了她的第二个名字,也使“三毛”这个浪漫的名字,刻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中。
文学是高敏感人士的止痛药,三毛喜欢鲁迅、冰心、郁达夫、卡夫卡、托尔斯泰,在持续不断的阅读中,三毛对文字的敏锐度与极高天赋逐渐展露出来,在写作中,她忘却了痛苦与怯懦,拥有了向内在寻找的力量。19岁的一个夏日,三毛的处女作《惑》发表在白先勇先生主编的《现代文学》上。就此,三毛开始了一条新生的救赎之路。
写作使三毛封闭已久的内心世界骤然开朗,她开始渴望探索外面的世界。1964年,三毛得到中国文化大学的创办人张其昀的特许,到该校哲学系当旁听生。在这里,三毛遇到了她的初恋。三毛身上的高度浪漫主义和理想主义使她的行为可能并不被旁人所理解。还未毕业,她就向男友求婚,自然遭到了拒绝。一气之下,她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要去西班牙留学。
1967年,三毛告别父母,只身远赴西班牙。西班牙的热情似火与台北的含蓄委婉截然不同,天真炙热的三毛几乎立刻就爱上了这座城市,她开始自学西语,在马德里大学就读。1967年,一个大雪纷飞的圣诞夜,按照惯例,在新一天的钟声敲响之际,人们需要走出家门与街坊邻居相互祝贺,并和遇到的第一个异性拥抱。十八岁的西班牙男孩荷西走在漫天大雪之下,他捧着手走上台阶,抬眸恰巧遇到正在下楼的黑发女孩。他们在洋洋洒洒的大雪中相拥。这位美丽可爱又神秘的中国女孩在他耳边轻声告诉他,她叫Echo。
Echo,三毛的英文名字,希腊神话中的森林女神。而这个浪漫的名字也会叫人觉得,万事皆有回响。三毛将少女时代的成长感受和游学经历用文字记录下来,收录于《雨季不再来》中。
荷西对三毛展开了猛烈的追求,考虑到现实因素,三毛忍住流泪的冲动,在冬日的马德里告别了荷西。后来,她遭到德国人的骗婚,濒临崩溃之际,她又重逢了荷西,命运之手终于还是指引他们再次相遇。1973年,三毛邀请荷西一起前往西属撒哈拉沙漠。1974年,与荷西在沙漠小镇阿尤恩举行了简单的婚礼。1976年2月,三毛以一个流浪者的口吻,写下了《撒哈拉的故事》。1979年9月30日,荷西在潜水时发生意外事故丧生。1984年,三毛患上严重的疾病,身体上的残缺却阻挡不住三毛心灵的自由翱翔。1991年,穿着睡衣的三毛轻手轻脚地走下床,拿着尼龙丝袜走向厕所,至此,她再也没有走出来过。这位天真浪漫的人间精灵,年仅48岁。
三毛是荒芜沙漠中最明媚的玫瑰,她灵动、自由、炙热,虽然这份热烈甚至可能灼伤她自己,但三毛内心波涛汹涌的灵性之水也依旧会将它抚平。荷西曾想请哑巴吃饭,三毛说:“不要叫他哑巴,他眼睛听得见。”通过三毛的文字,你会明白敏感细腻并不是一种缺陷,反而是浪漫的关键。当我们的身体被困住时,一定要让灵魂去翱翔,困顿苦难都是暂时的,但你的心永远是自由的。
一个太过文艺的人,注定不会太快乐,心里有爱、有善良,骨子里住着孩子般的纯真,但也往往多愁善感,容易感知美好,也更容易体会悲伤。她喜欢文字,但往往也不善言辞,不是文字太少,而是感受很多。
生命不在于长短,而在于是否痛快地活过。三毛灵动的文字,将每朵花的热烈盛开,定格为了永恒。三毛的灵魂,永远在沙漠与蓝天之际自由流浪,她会成为一棵树,站成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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