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硅谷的华裔少年Stanely Zhong,GPA 3.97/4.42,SAT 1590,拥有自己的科技创业公司,获编程大奖,被16大学拒绝(包括加州大学UC系)。与此同时,谷歌却破格聘他为年薪27万美金的高级程序员,Stanely现在已经正式上班。
这么优秀的履历为何被拒绝?谷歌的聘用是否打脸了美本录取?
自我反省
对照美本录取的全面评估制度,海内外华人家长集体开启自我反省模式,主要观点如下:
一是学术不够优秀。Stanely毕业于硅谷顶尖高中Henry M Gunn High School,亚裔学霸云集,平均绩点3.97可能排不进班级的前25%。
二是“亚洲理工男”刻板印象。课外活动过于单向,缺乏社会影响力,出生于工程师家庭,痴迷编程的亚裔男孩,在硅谷一抓一大把,他们将来会去谷歌上班,却不是要改变世界的人。
三是申请材料有重大缺陷。没有专业的升学顾问指导,肯定是Essay 或者推荐信出了问题。
四是虚假包装。有网友挖出Stanely父亲是谷歌的软件工程经理,曾经领导了构建 AWS 弹性负载平衡服务的团队,创立了两家初创公司,筹集了 1000 万美元的风险投资,因而断定Stanely的编程大奖和创业公司应该是拼爹的结果。
Stanley父子接受媒体采访时坦言,斯坦福、MIT的拒信在意料之中,但是录取率50%的公立学校都拒绝,实在太离谱,美国大学的招生体系肯定有问题。
Stanley父亲感慨我们的文化传统和应试教育下的惯性思维是如此强大,华人家长遇到问题首先找自身原因,觉得是自己没有符合标准,但是,很少去质疑这个标准本身是不是有问题。
他说尽管自己是计算机专业科班出身,但Stanley入门编程则完全靠自学。然而大家就是不相信,有人竟然还去谷歌内网查询,看到名单上没有Stanley,产生了怀疑,实际情况是报到后需要背景调查,才能出现在员工名单上。而且他们也聘请了经验丰富的升学顾问,申请材料没啥问题,大家还是认为升学顾问有问题,建议他公开升学顾问的名字,以免有更多的人上当,并且要求升学顾问赔偿损失。
Stanley父亲建立了一个华人升学维权组织,呼吁华人家长停止自我反省,不要站在美国招生官的立场上来审视和批判自己了,而是要转换思路,质疑美国大学录取是否公平和透明。
模糊的全面评估
美国大学招生体系是严重不透明的,College Confidential 网站曾经发起过一场研讨会,题目是“了解招生官员闭门讨论而且不会公开发布的内容”。
美国大学的招生采用全面评估制度,全面评估的起源就是因为要降低犹太人的录取率,所以模糊和主观性是其最大特点。
全面评估包括班级排名、荣誉课程、AP、论文、课外活动、推荐信之外,还包括残疾、区域、个人和家庭困难以及低收入,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大学对这些因素的权重如何做出过说明。
比如申请者也许会因父母离婚或从小患有疾病得分,但是得多少分呢?和考试成绩、课外活动的分数一样吗?例如申请者“班级排名”非常好,Essay写砸了,是不是会被拒绝呢?
大学究竟在寻找怎样的申请者?其实谁也不知道。
大学会在网站上阐述他们在寻找怎样的申请者,例如“求知欲、渴望改变世界……”,究竟怎样评判呢?
大学会设计一些问题,例如哈佛大学的问题是:一年、五年或 25 年后你会在哪里?未来你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你是大器晚成的人吗?那么招生人员认为的好答案是啥呢?没人知道。
没有一所大学愿意提供诸如真实录取案例,来解释招生决定是如何做出的。当申请人被拒绝时,他们只会收到一封信函,没有任何解释,人们无法知道自己为何没有被录取。
不仅如此,大学对招生信息尽量保密,一般只会披露总体录取率、被录取者的平均考试成绩,种族分类。甚至三所常春藤盟校(宾夕法尼亚大学、普林斯顿大学和康奈尔大学)去年宣布不再公布录取率。
可以说,美国大学的招生录取完全缺乏透明度,引发申请者极大焦虑的同时,其公平性也是令人怀疑的。
一切都是为了钱
美国大学为何不愿意披露招生信息?他们究竟在寻找怎样的学生?
著名高等教育记者Jeffrey Selingo在《纽约时报》撰文认为,美国大学招生与申请者的需求或公平无关,大学将招生看作是一笔生意,一切都是为了钱,富裕家庭孩子是他们寻找的对象。
如何吸引有钱人?大学排名很重要,而录取率、入学率、毕业率等等都影响着排名,在信息不透明的情况下,大学就会有很大空间来操控这些指标。
以入学率为例,申请者最后是否会接受通知入学的比例是各个大学竞争的重点,大学挖空心思地要提高入学率。
Jeffrey Selingo详细揭示了大学如何通过操控早申制度来提高入学率的,升学焦虑导致早申比例逐年上升,去年有50%的学生早申,面对庞大的申请人群,大学并不直接拒绝,而是通知推迟到常规申请。
威斯康星州大学推迟了 45,000 名早申中的 17,000 名,克莱姆森大学则是推迟了26,000 名早申中的近 15,000人,南加州大学则是干脆推迟了所有未被早申录取的人,而大学并不会告诉申请者被推迟的人数是如此巨大,被录取的机会是如此渺茫。
大多数招生主任告诉Jeffrey Selingo,事实上,这么多被推迟的申请文件,他们在常规决策期间不会有时间再次全面审查,只有当他们没有招满学生的时候,庞大的被推迟人群提供了很大的余地来挑选那些肯定会入学的学生。
《华盛顿邮报》揭示了大学在未通知申请者的情况下,通过跟踪软件、从信息平台购数据等方式来建立潜在学生的数据库,包括AP、SAT成绩、居住区域、高中成绩单、学术兴趣、学校网页浏览历史、种族背景和家庭收入,然后用数据模型计算出大学最想要同时又最有可能入学的学生。
根据《华盛顿邮报》记者的描述,当一名学生访问威斯康星大学网站时,cookie 的代码自动识别她的身份,该学校招生官立刻收到了电子邮件,其中包含该学生的姓名、联系信息以及她的网站浏览信息,包括她在学校网站上浏览过的所有27 个页面以及她在每个页面上花费的时间,数据模型很快对这位学生对学校兴趣、学术能力和学费支付能力等各方面进行了打分,以最终判断入学的可能性。
美国大学的招生过程笼罩了一层神秘的面纱的同时,大学对申请者的一切却了如指掌。申请者无法获得准确的信息,也没有专业的分析工具,更不了解其中的游戏规则,只能靠猜测和等待,这是极其不公平的。
亚裔录取困境
面对不透明的招生体系,申请者唯一的办法是申请更多的学校,以增加被录取的概率。根据 Common App 的数据,去年近五分之一的申请者申请了10 所或更多大学,这大约是八年前的两倍。美国知名和排名靠前的公立和私立大学的申请量膨胀最为严重,自 2020 年以来,这些大学的申请量增加了 32%。
申请学校的数量猛增进一步加剧了结果的不确定性,而亚裔美本申请的困境也愈发明显。虽然平权诉讼中哈佛败诉了,但是,只要大学录取信息不透明,亚裔孩子录取困境不会改善。
加州其实已经在1996 通过了209 号提案,取消了大学录取过程中考虑种族因素。然而,《大西洋月刊》指出,209号提案实施后,并没有明显减少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获得学位的黑人和西班牙裔本科生的数量。加州州立大学教授Charles Geshekter指出,科罗拉多州立大学或加州大学系统中没有任何官员明确承诺实施 209 号提案或对任何违反该提案的员工进行纪律处分。
根据加州家长的观察,UC系列学校虽然没有明文规定,根据所在区域人口比例和学校排名分配名额,同一所学校中按照族裔分配录取名额,大学录取还是同族竞争,亚裔孩子的竞争最为激烈。
Stanely父亲成立的升学维权组织目前正在收集华人孩子录取不公的案例,成绩优秀、社区服务和领导力表现优异、并获国家级大奖的华人孩子被大部分学校拒绝的例子还有很多。很多遭遇不公的家庭不愿意把“失败和痛处”亮给人看,选择息事宁人和忍气吞声。
Stanely父亲指出,如果一个优秀的学生只有10%的学校录取他,那这个保险系数是相当低的,将来跟他类似条件的说不定就会连一个录取的都没有,我们必须从现在开始发声。
升学维权组织目前正在联合学界、法律界人士,采取多种方式要求与美国大学建立公平对等的对话,要求招生过程的透明化。
从哈佛平权诉讼案质疑升学考虑种族因素,到如今的要求美国大学招生过程的透明化,亚裔的升学维权斗争在不断深化,未来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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