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写下如上标题时,我想起从二期托管营开始,有些来过的孩子从第2天就开始问我什么时候开始夜话,没来过的跟着盼望,虽然并不完全清楚他们盼望啥,因为他们仅仅只能听来过的人讲夜话有多么地好。
以前每期只有一次夜话,后来因为孩子们太喜欢太盼望了,我就增加了一次,分男女生,分大小孩子——如此能保证每个孩子参加2期夜话。我累点儿就累点呗,谁让夜话如此地有意义呢。
去年暑假,我在夜话时问孩子们为什么如此期待夜话,有些孩子说因为有好吃的,有些孩子说可以来讲故事讲心情,有一个孩子说,她最喜欢听别人的故事——我狠狠地记住了这个喜欢微笑着听别人故事的女生,就那次托管营后,她妈妈听到我对孩子的讲述,从此她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其实,山还是山,水还是水。
这个孩子原来是妈妈眼中的困难孩子,10次打卡有10次讲述带这个孩子的痛苦,10次问题有9次问这个孩子的困难。而我,特别因为那次夜话时孩子想听别人的故事,而且是两只手伸出来相互搓着含羞带怯地说的,对她印象太深刻,进而对妈妈讲到这个孩子令我刮目相看的地方,妈妈听到后高兴得一夜未睡,从此看孩子哪哪儿都不困难,孩子也就真的没再困难了,参加各种比赛收割冠军,老师个个也都向妈妈夸赞孩子一个暑假的蜕变。
……
托管营如此美好,夜话如此美好……
每年寒暑假,会有20个左右的孩子住到我家来(我开玩笑说是来姥姥家过寒暑假),体验我家的温暖有界限、丰富接地气的家庭生活。到目前为止,已经做过四次6期了——其中多出两期是因为今年暑假连做3期。
做托管营的初心可以总结如下:
一是帮助上班没法带正在放寒暑假的孩子家长解决带娃难题;
二是让孩子在我家的日常生活中体验爱和温暖,以及界限及家庭文化;
三是支持孩子接触艺术,过艺术化的美的生活;
四是带领大大小小的孩子们用手做事情,体验事物发展的过程,体验劳动成果的滋养和疗愈。
五是带领孩子们做家务,照顾自己,也照顾环境和他人。
六是增加体育运动,平衡学校里用脑过多的学习生活;
七是促进孩子的情感发展,帮助孩子学习表达情绪和感受。因此,我们会在日常聊天、夜晚回顾,以及书房/围炉夜话活动中带领孩子去感受、去表达。
一期二期时我们还有托管营手册,内容主要涉及的就是情绪和情感的表达,之后没有坚持让孩子们写是因为大概有一半孩子视其为鸡肋,很应付。所以,我们后几期就取消了手写,而是带领和鼓励大家用语言表达——其实这更需要勇气,互动也更多,我认为这样也更有意义。
夜话瞬间
我们中华民族是非常含蓄内敛的一个民族,不擅长表达感情感受,甚至人们羞于论及情绪感受;或者是,一些人们认为在谁面前谈感受就在谁面前低人一等;再或者是,男人认为这样做太不爷们儿了……
皮特·沃克在《不原谅也没关系》中提到,真正的亲密关系取决于我分享了多少自己的脆弱。也就是说,人与人之间,我们越敢于向其表达自己的脆弱,我们与对方的关系越亲密。
如果你在我面前就是个秘密本身,那你我之间的距离是遥远的。我越开放,我越毫无保留,我越信任你,我越需要你,我越爱你——你也同样的回馈我这些,这就叫同频,这样的关系就是亲密关系,经得起岁月和事情的考验与磨练。
尽管我们更多地需要去感知爱,但是,表达出来也是必要的,甚至是同等重要的。真的,很多的事情和感受,你若不说,我真的不知道。
无论是我做这些孩子的妈妈们参加的仙女营,还是做孩子们的托管营,我认为对他们的关系、沟通方式、看事物的角度……甚至人生和命运影响最大的,就是这样的心与心的交流与碰撞,是如此开放内心的感受,说出心中的秘密——我相信这是人类共同的渴望。
或许是年纪越来越大,经历的事越来越多吧,近些年接触长各种结节包块息肉囊肿的人越来越多,得癌症和死亡的人越来越多,有太多人没有活到我这个岁数了,尽管我觉得我还正年轻。
接触那些生病抑抑郁的人多了,自然而然地,我就会发现这些都是生活不规律或者情绪比较多并且压抑情绪不肯表达不敢表达的人。
弗洛伊德说,未被表达的情绪永远都不会消失,它们只是被活埋了,有朝一日它们会以更丑恶的方式爆发出来。
这个更丑恶的方式是什么?可能是吵架、极致的愤怒、关系上的分离、疾病,甚至死亡。
第三期托管营的第二天晚上散步,有一个7岁女孩走路姿势不对,而且很慢,寻问后知道她的鞋子磨脚。
当时已经走到半路上,于是我给在家里为露天电影做准备的代老师打电话,他没接,用对讲机呼他,也没回。当时就想他骑电三轮来把孩子带回家,不让孩子走了,多难受啊。
但是,一路上都联系不上,随着每一次电话和在对讲机里的呼唤,我的情绪不断攀升,最后升至为愤怒。
出来大概一个小时后,有老师带着一些孩子提前到家,提醒他,他才主动联系我。
我们之前有约定,做营期间,老师们要能随时联系上,因此5个老师5个对讲机。
可是那天有事无论如何都联系不上代老师,他不遵守规定,而且也确实影响到了工作。我的胸口饱满而又热烈,一万匹马在奔腾。
当时我和这个女孩一直在后面慢慢走,他只要联系我一接通,我就是一顿骂,尽情发泄,毫不控制,泼妇一般,尽管旁边有孩子,尽管如果让他来接我们会少走路,但是,不行,我当时的感受是,我只想发泄情绪,我根本不想解决问题。
当时我也问过我自己:如果让对方来接,那多省事啊!
但是,不,我需要解决的是情绪,事儿小,我可以自己解决事情。所以,我宁愿慢慢走路回家,我也不需要他接。而且,如果孩子走不动了,我宁愿背回去。反正我就是要发泄情绪,我要给胸口腾出空间。
那天骂得爽,后来他都不敢联系我了。我回家时他边开门边对我嘻皮笑脸的,我又骂了几句。
此事结束,该干嘛干嘛。
今年1月份冬天的托管营时,有天晚上,我也和老代爆吵了一架,当时也有孩子在身边。
我完全不管不顾。但是,亲爱的,你知道我为才能不管不顾吗?是控制不住自己了吗?不!我的觉察一直在线的。
我很清晰,无论做托管营还是仙女营,我都是邀请大家来我家体验生活体验我如何实践我的教育及生活理念,如何经营关系与家庭生活的。
我不必装。装出来便虚弱便没有了力量。
我就是我,是真实的我。我明明有情绪了,我干嘛压着情绪——这样压着难道不是更让身边人感到可怕吗?干打雷不下雨多让人着急啊!你一直往气球里打气,可我多担心会爆掉啊?不如早点爆掉,这样我提着的心就落地了,就可以活在当下了。
所以,亲爱的,你压着的情绪难道不是在伤害自己的身体和内心吗?
我马上就53岁了,这几十年一路走来,我的身体算是比较通畅的,半个结节都摸不出来——这让我清楚地明白,原因就是我的情绪总是很自然地流淌,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大骂就大骂。
所以,在所有的营里,我都不装,我就做我真实的自己。
孩子们和家长们会看到我和代老师爆吵(其实一年也没几次,赶上的都可以去买彩票了),会看到我气愤地咒骂,但是,转过身,他们也看到我和代老师依然和过去一样地合作,一样地说笑——那些吵骂,是小日常,是在解决情绪,也可能是在解决事情,那就是一种爽快直接地解决事情的方式而已,是真的在合作,这世间没有绝对平静的人,了不起的是不一样的人能彼此尊重共同合作。咱们是人不是神,百分百地平静很难做到,除非那些不用养娃做饭洗衣送孩子上下学交房贷车贷……的人才有可能。
我认为,我和老代是真正的成年人。我们是伴侣,但不是灵魂伴侣。因为,我相信,灵魂伴侣没啥可吵的。
因为我这样有强度的快节奏的解决事情和情绪的方式,反倒有益于我和老代沟通与合作,并且,身心通畅。
做为一个普通的人,我深刻地感受到了真诚真实地生活于人世间的美好。但是,所到之外,所及之人,几乎没人敢真实地表达自我——如果真的没有想法没有需求没有自我,就不需要表达,而你掖着藏着,最终伤害自己、伤害他人,也伤害关系。
在我所有的课程里以及所有的相遇里,我都鼓励引导对方真实地表达。
托管营的夜话以及成人参加的仙女营每晚的回顾、分享和提问讨论做着的都是相同的事情。
成年人不如孩子更清晰自己内心的需求,并且更勇于行动。
参加托管营的孩子们,特别是小孩子们,把夜话带入家庭里,完全改变了一家人的沟通和情感,意义有多深远?我想,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有的人以为自己知道,但是你知道的只是你当下知道的。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人们为什么会抑郁、狂燥?为什么会得各种疾病?为什么无论孩子还是成年人很多人不想活下去……
难道不是孤独吗?
如果一个人,他在这个世界上被另一个人看见、理解、倾听过,他就等于被这个世界看见、理解、倾听和接纳了,他为什么还要鼓足勇气离开这个世界?
人类生而孤独,但是,人类又是群居动物。
愿我们每个人,都能拥有疗愈身心的关系。
愿每一个初开学就压力山大的孩子,如果不能被老师看见,那一定能被家长看见、理解和支持。
未来世界,愿意活下去,能健康地活着,你的人生就大获全胜了!
阳光三月 2024年9月11日于丽江古城
又:我看到很多老师在朋友圈分享学员的分享,我们平台上每天都在发生,分享不过来,今日,紧扣主题,简单分享如下:
学员1,女儿七八岁,小脑子特别能转,两母女内心都相当敏感。这个家庭里,孩子是名副其实的妈妈的导师。
下面是妈妈的结尾语。能够表达情感的关系是亲密关系,孩子和妈妈因为一场夜话而变得亲密、合作。
学员2,这个妈妈在上面妈妈打卡下面的评论。这个家庭的小孩今年才上一年级,之前没参加过托管营,因为托管营只收上小学的孩子。但是妈妈来参加过仙女营。
学员3,女儿今年秋上二年级。夜话时我会稍微布置下环境,有仪式感一些。其实,看到孩子们在家里布置夜话环境时,我心里有点小后悔。因为今年暑假我在布置环境上没太动心思,只是在灯光上讲究了下,点心当然是要摆盘的。下一次,我要布置得更全面彻底更美更有仪式感。孩子们可是随时随地在向成年人学习呢。
下面是我们年度会员在群里的讨论,特别值得分享,只是图片有些粗糙,是我的助教帮我找到并处理的,无奈内蒙古人的粗放,气质和气候相紊。我对图片处理不满意,但是,时间原因,不影响使用。她原计划要搬家来成都的,我还渴望着把她整细腻一点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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