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管清友 如是金融研究院院长
来源 |《中国外汇》2024年第24期
要点
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确立了2025年政策基调和发力方向，其中有不少超预期、超常规的表述，释放了重要的政策信号。
2024年12月11日至12日，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在北京召开。会议总结了2024年经济工作内容，分析研究2025年经济工作，确立了2025年政策基调和发力方向，其中有不少超预期、超常规的表述，重点应关注以下七大信号：
第一，总体定调十分积极。会议对于总基调的表述在过去“稳中有进”的基础上增加了“以进促稳”，较以往有明显的突破。会议提出“实施更加积极有为的宏观政策”，并提出“加强超常规逆周期调节”，而此前只有脱贫攻坚战才有“超常规”的表述，凸显了中央的决心。会议肯定了前期政策成效，认为2024年9月26日中央政治局会议以来的一揽子增量政策助力经济明显回升。预计后续政策层面会加大逆周期调控力度，核心是促进物价合理回升，实质性加码的政策组合正在路上；2025年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长目标或为5%左右，有助于市场预期好转和情绪修复。
第二，货币政策方面提出“实施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此前，央行仅在国际金融危机后的2009—2010年实施过“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自2012年以来，央行的货币政策定调一直是“稳健”，宽松相对谨慎克制，相机抉择。在笔者看来，此次会议将货币政策定调为“适度宽松”，预示着2025年降准降息空间值得期待，或为10年来最大幅度，股债双牛行情可期，尤其是在通胀回升之前，债券收益率下行趋势较为确定，对人民币汇率双向波动的容忍度会进一步提升。
第三，财政政策方面提出“实施更加积极的财政政策”，较此前增加了“更加”。上一次对于财政政策这样的定调还是在2020年7月召开的中央政治局会议，当年赤字率突破3%，并发行万亿元抗疫特别国债。此次会议对于财政政策的表述表明财政政策空间已经打开，主要发力点是提高赤字率、增发超长期特别国债、扩大专项债投向。预计2025年赤字率为3.8%—4%，专项债或超4万亿元，特别国债或超2万亿元，广义财政支出将延续发力，但具体规模体量需要2025年3月两会进一步确认。
第四，消费政策方面提出“大力提振消费”“全方位扩大国内需求”，以对冲外部加征关税后的外需缺口。“大力提振消费、提高投资效益，全方位扩大国内需求”位于2025年重点任务的第一项，足见中央对扩大内需的重视程度，这也是当前复杂外部环境下的应对之举和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的应有之措。同时，在“两新”（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政策加力的背景下，预计2025年更新换新的支持力度和范围会进一步加大，补贴范围从家电家居、汽车、机械向消费电子等扩散。
第五，产业政策方面，“以科技创新引领新质生产力发展”将是2025年经济工作的关键方向。开展“人工智能+”行动，培育未来产业，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支持新质生产力发展，促进产业结构转型升级，既能为短期经济发展贡献力量，有助于经济高质量发展，也能实现科技自主可控，提升国际竞争力。此外，会议还提出“综合整治‘内卷式’竞争”，有助于避免产能过剩和无序竞争。
第六，楼市股市方面，“稳住楼市股市”的提法也是历史首次，并放在对2025年工作定调的开头部分，表明楼市和股市定位提升。此前仅有2018年4月召开的中央政治局会议要求“推动信贷、股市、债市、汇市、楼市健康发展”。此次会议使用的“稳住”这一表述较2024年9月26日中央政治局会议的“地产止跌回稳”“努力提振资本市场”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表明中央希望实现地产软着陆和股市慢牛，并将楼市股市作为“稳定预期、激发活力”的重要抓手。核心原因是地产和股市是居民财富的重要构成来源，地产与地方政府投资，地产和股市与消费意愿、核心城市社会消费品零售等息息相关。地产政策的主要着力点是城中村和危旧房改造；股市当务之急则是打通中长期资金入市卡点堵点。
第七，改革举措方面提出“发挥经济体制改革牵引作用，推动标志性改革举措落地见效”。会议明确开展规范涉企执法专项行动，直面部门企业生产经营困难等困难和挑战，有助于进一步提振市场信心。2025年是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精神的落地之年，宜密切关注市场经济体制改革、财税改革、国企改革、全面创新体制改革等动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