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nd, 1998-1999 | Pat Steir
©Whitney Museum Collection
涉江
楚山依旧，郢都传诵着
冬天的消息。你知道
如今算是不可能了
水波明灭，你停了笔
不去细想船家的议论
战争就像白色蒿草，蔓过
城墙，鹿群身后紧跟着死亡
整整三天，你只是听琴
怎么也写不完那组悲歌
现在似乎没必要了
你推推高冠，叹一口气
指望山中不会太冷
月色深红。江风好像长满
铜锈。一只白鹭低低地飞过
1981
敲响
唐小兵 译
什么会关闭然后
透亮？什么会开启
然后变暗？而你
无意之间会碰见什么
除了这紫罗兰色的
熄灭？你的嘴唇
带着白沫。
早上8:16。清晨的
还没睡醒的脸
在往上翻着一百万只
白眼。一群群飞迁的
跟你同样的物种
发出炽热的白光
直到透明。
一个观鸟人举起
她的望远镜。无论
有还是没有你的言语
这绵绵无尽
都将你安置于此
（于此（于此））哪怕
你在不敢置信地
揉着双眼。那些
你喜爱的嗓音（人的
或非人的），你能
听到它们的回声吗
嘶嘶作响
正像一坨铁
在铁匠的砧台上
被敲打成
火红的鳞片？
而那些嗓音的
后面，是什么
在冲开
你耳中的闸门
犹如黑色的雨，
不是倾盆而下，而是
不停地涌来
毫无阻碍地从四处涌来
什么都无法
让其消退。
编注：
〈敲响〉以两个问题开头，这两个问题来自屈原的《天问》：“何阖而晦？何开而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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