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波 | 这个男人出道即巅峰,不内耗,只成长

文摘   2024-07-28 21:27   江苏  





每天有一段时间,
我才华横溢,创作动人的作品,
还拥有年少的青春与热情。

每天有一段时间,
我醒来,
对窗沉默……

              ——几米






万物并秀,光阴绵长。 

以前读《酬乐天扬州初逢席上见赠》这首诗时,就读这一首;要上这首诗时,也就上这一首,现在再琢磨这首诗时,恍觉诗的背后立着的那个人,才更值得我和学生好好学习,如此通透的人生态度,当今社会是任谁都需要的啊!

顺境时,好好读书,做官上好好成功;逆境时,依然好好读书,文学上好好成功,所有官路上的一贬再贬,所有生活中的泥沙俱下,我统统照单全收,但我的精神绝不内耗,只负责成长,像一泓清澈流动的溪流,唱着叮咚欢快的歌,不淤不积,一路向前。

万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

美好的未来就在前方,只要生命还在,刘禹锡就不会悲哀。

这份比“乐天”还要乐天的乐天派,是怎么修炼来的呢?我忍不住去荡了一下刘禹锡的童年。


童年是一个成年人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我总觉得一个人成年后的人格和气质,很大一部分来自童年时的许多印象、许多习惯和许多感受。作家林采宜在《底色》中也说过,人是永远走不出自己的童年的,生命的底色总是在你未谙世事的时候就悄无声息地打好了。

我想,刘禹锡的童年一定是生活在一个温暖有爱的环境里,一定拥有一段快乐幸福的童年时光。

果不其然,唐代宗大历七年初夏,刘禹锡出生在苏州嘉禾县,据资料考证,刘禹锡出生时,其父刘绪已四十七岁,母也四十多岁了,老来得子,对刘禹锡自然是疼爱有加,再加刘禹锡生下来体弱,更是爱之惜之。刘家世代习儒,靠读诗书经史谋求家族的福贵荣耀,刘禹锡的父亲本想考进士,奈何被安史之乱阻断,遂将全部希望寄托于儿子身上,他们希望抓到的这个“刘禹锡”娃娃可以帮他们完成刘家的夙愿。老子干不成的事,就让儿子去干,这不仅仅是《抓娃娃》里沈腾的病,这是自古以来全天下父母的病,但从刘禹锡的人生历程看,这似乎也不是病。

在刘父的珍爱教诲下,刘禹锡果然是一枚天生的读书好种子,从小就有“孺子可教”的美誉,当时声名远播的诗僧皎然、灵澈对刘禹锡极为满意,将其收为弟子。有名师的倾囊相授,再加刘禹锡的聪慧好学,很快就学有所成。

19岁,金风送爽,刘禹锡北漂长安,开启了科考之路,人生简直开了挂,连中三科,随考随中,二十二岁高中吏部,且出类拔萃,授官太子校书。韩愈、白居易、元稹等可是考了好几年的啊。此后,刘禹锡官路亨通,有人说,作为小镇做题家的刘禹锡,出道即巅峰。

然,因为参与永贞革新触犯权贵,王叔文被赐死,刘禹锡被贬到连州(广东),距离长安数千里。这边还未到任,又接到圣旨,转去朗州。这样的大起大落,刘禹锡非但没有消沉,反而更加激起了他对文学之路的征服。就在他去朗州的路上,写下了自古以来在文人眼里反其道而行之的《秋词》: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

现在再读,多么澄澈的清醒啊,宛若一首激昂励志的乐曲,心境之开阔,志向之高远,毫无贬官的郁闷情绪。

再此后,再贬,接着贬,几乎没有喘息的余地。终于,四十四岁,接到了圣旨,回长安待命。本来,十年的贬官生涯可以结束了,但这个大唐直男非要写什么“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到长安屁股还没坐稳,又被贬到连州,六年后调任到夔州(四川奉节),这在李白的眼里,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地方,但刘禹锡,一点都不难过,依然乐观,不仅花大量的时间提升自己的文笔,还脚踏实地地去考察民风民情。看他此时写的《竹枝词》: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岸上唱歌声。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这首诗深想一下,似乎不仅仅是写恋情,其背后更有一种对人生得失的包容。再或者,这里还可以读到刘禹锡对人生的态度,借用海明威在《老人与海》中表达的一句话:现在不是去想你缺什么的时候,而是该想一想凭现有的东西你能做些什么的时候。

再后来,刘禹锡又被调任到和县当刺史,因知县故意刁难其三次搬家,于是《陋室铭》横空出世,据资料说,这是刘禹锡唯一的一次生气。写完此文不罢休,还请人将文刻于石碑,立在门前。然后化气愤为力量,又写了一首诗鼓励自己:

莫道谗言如浪深,莫言迁客似沙沉。
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

官路不通,文路亨通,命运的枷锁套不住刘禹锡的心,他坚信,自己这块金子一定会迎来闪闪发光的时刻。

不知不觉,时光走到了公元826年,此时的刘禹锡55岁,连头加尾贬官有二十三年,二十三年的美好人生,不是在被贬地,就是在去被贬地的路上。终于,在罢和州知刺史回洛阳途经扬州时,遇见了同样被贬,同样有才,同样当过司马、同样返洛阳的白居易,于是作为同是被贬天涯的沦落人,情深深,意浓浓。白居易心疼刘禹锡,写下《醉赠刘二十八使君》:

为我引杯添酒饮,与君把箸击盘歌。
诗称国手徒为尔,命压人头不奈何。
举眼风光长寂寞,满朝官职独蹉跎。
亦知合被才名折,二十三年折太多。

作为刘禹锡的昔日好友,白居易为他二十三年的坎坷遭遇极为不平。然,刘禹锡非常平静豪迈地作答:

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
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

一句巴山楚水凄凉地,带过了被弃置了二十三年在连州、朗州、夔州、和州等地的自己,短暂的“闻笛赋”“烂柯人”的感慨之后,沉舟侧畔不是又千帆竟过了嘛,病树前头不是万木又争春了嘛,你看,一切都是新的开始,我们要向前看啊,今日听你歌一曲,借着这一杯美酒又长我的精神啊!

本以为阅尽千帆之后的刘禹锡,可以安定下来,没想到他依然执着地非要《再游玄都观》: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

参加革新运动悔吗?不悔!被贬官二十三年值吗?值!一首首傲然挺立的诗文,宛若精神的血浆倔强地根植在世世代代读者的血脉里。

晚年,刘禹锡回洛阳养老,日子很舒适,白居易常感叹生活愁苦,有时也会这种情绪带给刘禹锡,比如《咏老赠梦得》,刘禹锡读罢,立刻回了一首堪称老年人绝唱的绝唱


人谁不顾老,老去有谁怜。

身瘦带频减,发稀冠自偏。

废书缘惜眼,多灸为随年。

经事还谙事,阅人如阅川。

细思皆幸矣下此便翛然。

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阅尽千帆,仍然奋勇向前,多么率真清透的老头啊!这充满豪情的一生,随便哪一段人生都是后人的榜样。


七十一岁那年,诗豪乐观地走完了他的一生,返回他的童年,从此安然沉睡。


文本部分文字参考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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