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波 | 这本书能满足你对人生的所有幻想
文摘
2024-07-09 12:21
江苏
读书会让人不安分，会让人充满力量，会让人痴迷地对自我的未来进行各种幻想……但正是这样或那样的幻想，让自己不断地把当下的自我拿出来反复打量，还能做什么，还能做成什么，于是，对未来的各种憧憬和期冀，就这样牵引着每一天的自己，精神抖擞地，满心欢喜地爱着，活着。因为阅读，遇见了《夜航西飞》，读来读去，一颗心随着柏瑞尔·玛卡姆就不安分起来，这个女人的敢想敢做，让人热血沸腾，让曾经的各种幻想，甚至不曾有、不敢有的幻想，都在她的人生经历中得到了满足。她飞行大半个世界寻找爱情，最后却甘愿留在非洲的旷野，做着自由的梦。柏瑞尔·玛卡姆是一个拥有迷人身材、皮肤白皙、金发碧眼的优雅女人，她的恋爱对象，有《走出非洲》的男主角丹尼斯·芬奇，有英国乔治五世的儿子…… 但，她却独爱充满着原始纯粹自由和生命力的非洲土地。她的美，如同这片土地，孤寂又神秘，惊心动魄又理所当然。这个被赞誉为灵魂的混血儿，你很难想象，她是如何行云流水般穿梭在各种恐惧与野蛮交织的非洲大地的，但也正是这凶险丛生、广袤辽阔的非洲土地，哺育了她男性的狂野和女性的柔情。四岁那年，柏瑞尔·玛卡姆随着父亲来到英属东非，少年时光都在光着脚和纳迪人一起捕猎野猪，在这里，她忘记了自己是个女孩，也忘记了这里弱肉强食，忘记了随时都可以你死我活的丛林法则，但也正是这样，她体内蓬勃的野性生命力、不死的希望和信念，给予她以纯粹的自由和足够的包容力与宽容度。十七岁零七个月时，东非连续干旱三年，这让父亲的农场走向了破产，此后，父亲被迫前往秘鲁谋生，而天性不羁的她，决定走一条自己的路，过一种自由的人生。于是，一匹小马，两只马鞍袋，一套换洗的内衣，让她成为一个孤勇者行走在非洲的黑暗里。她说，如果你必须离开一个地方，一个你曾经住过，爱过，深埋着你过往的地方，无论以何种方式离开，都不要慢慢离开，永远不要回头，也不要相信过去的时光才是更好的，因为它们已经消亡。作为女人，柏瑞尔·玛卡姆没有给自己设限，一如她每次起飞前，在自己的后裤兜里放上的一瓶白兰地，面对未知的挑战，她永远拥有常人无法想象的沉默和激情，无比坚定地朝向心中对自我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不屈从于束缚，不畏惧未知，满怀热爱，只管向前。这样的告别和出走，需要智慧，需要魄力，需要信念，更需要勇气。但正是这些多元凝结的情感，让柏瑞尔·玛卡姆拥有了84年激情燃烧的岁月。十三岁时，她收到父亲送的一份最心爱的礼物——一匹珀伽索斯，一匹在她的心中长着翅膀等待飞翔的马。从此之后，她的生活很多时刻就是一次又一次从马背上摔下，但正是这无数次的摔下，才练就了她的坚韧与刚强，才习得一点点驯马的智慧。十七岁和父亲分别时，父亲说，去莫洛吧，那里有你需要的马场，你要埋头工作并心存期望，但永远不要眼高手低。于是，骑上父亲送的，在作者心里长着翅膀的小马珀伽索斯，在满天星斗的夜晚向着莫洛出发。十八岁，拿到了赛马训练师执照，每天的工作，给受伤的马缠绕加压绷带，治疗跛足，判断马匹身体情况，应付马的情绪失控的……从早上五点，到太阳傍晚落山，每一天的时间都忙得感受不到时间的打马而过。做赛马训练师的日子，每到夜晚，梅瑞尔的门都是开着，因为和关没什么两样，除了夜色什么都看不见，有时，很长的时间里，也听不到任何声响。终于，这漫长的孤寂，让柏瑞尔·玛卡姆开始重新思考赛马训练师的意义，因为爱马，做一名驯马师，但当这样的生活成为日复一日的周而复始时，生命应该有另外的一种活法。她再次骑上珀伽索斯，这匹爱马竟然总想走向当初来莫洛的那条小径，似乎在表达着和柏瑞尔同样的想法：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然柏瑞尔并不不后悔这段经历，因为这里成了她梦想醒来的那一端。在非洲，人们学会了相互照应，他们的生活仰仗着一种“信用平衡”：今天你帮助别人，某天，作为回报你或许需要别人帮助你。在这类，“邻里和睦”不是说教，而是生存之道。于是，在奔向未知的路上，柏瑞尔遇见了一个汽车引擎出现故障的男人，柏瑞尔主动请求帮助，没成想却成全了下一个大大的飞翔梦想。这个男人说，等赚了足够的钱，就买架飞机，作为一个战时开过飞机的人，他描述着他的感受：当你飞行的时候，你就会感到满足，就像拥有了整个非洲，你目力所及的一切都属于你，所有的碎片合而为一，全部归你所有，它让你感觉自己比真实的那个自己更强大……尽管马是柏瑞尔·玛卡姆生命的一部分，但此时这个随遇男人的随意话语，点燃了她心中飞翔的梦想。二十二岁时，柏瑞尔拥有了自己的一架双座轻型飞机，银绿相间的机身，白天，是浅蓝色天幕中一个微小而欢快的点缀，像清澈洋面上一尾鲜亮的鱼，黑暗中，是转瞬即逝的低喃。但对于柏瑞尔来说，这架飞机同样拥有生命，会交谈，每一次起飞，都仿佛对着她说，风力合适，夜色美丽，所有的要求力所能及。所以哪怕柏瑞尔从内罗毕机场起飞了一千次，每当机轮滑过陆地进入半空时，她依然可以感受到飞机的不确定和兴奋，永远都像是开启的第一次冒险旅程。作为非洲唯一的专业女飞行员，在肯尼亚，她没有别的竞争对手，无论男女。比如，三十四岁时，她独自架着双翼飞机从英格兰飞越大西洋，由于夜晚逆风、栓塞和雨水的原因，飞机飞行了数小时后，突然失去了动力，在这样生死攸关的时刻，柏瑞尔没有丝毫的慌乱，而是凭借自己的飞行经验，操控飞机落向海面，终于在经历30秒的引擎熄火后，飞机重获动力，恢复正常飞行。就这样，在暴风雨中飞翔了21小时25分钟，完成了历史上第一位女性独自飞跃大西洋的壮举。在柏瑞尔十多年的飞行生涯里，孤独是人生的底色，无数次的孤身夜航，在牢不可破的黑暗里，她用自己的智慧和坚毅，控制着航向，保持着平衡，保持沉默，在思绪翻飞中与星辰为伴，享受着无尽的自由。当“小王子”圣·埃克絮佩里知道了女飞行员夜飞大西洋的奇迹后，他劝说到：你该写写这些故事，你知道的，你应该写。于是两年后，柏瑞尔四十岁时，《夜航西飞》问世。这本没沾染作家习气的、极其自然质朴的回忆性书写，引发了不小的震动，她在每一次冒险中见到的、踏上的、亲抚的，都是繁茂坚强、无所畏惧的土地，而那些束缚生命的，或者屈服于痛苦的，压根都进不了她的视野。所以，当海明威读罢之后，禁不住感慨：“她写得很好，精彩至极，让我愧为作家。”回翻整本书，你会发现，书中有多处文字透露着柏瑞尔有随时记录日常的习惯。做驯马师时，每天都做着记录，工作手记不知不觉写完。狩猎时，写到：和煦的阳光将我们的身影织成花吻，投射在林间。热气从山谷中升腾而起，迎接着我们。有蝉鸣，还有如风中花瓣般扑闪翅膀的蝴蝶，与我们擦身而过，或是徘徊在低矮的灌木丛中。做飞行员时，一页页的飞行笔记，拼凑起生命的记忆，建构起人生的意义。这些看似不起眼的随手记录，这些看似朴实的描写，都是非洲原始生命力和温情脉脉的人性，因为有爱，有尊重，有无限的包容度，所以，才会闪着自由和信念的光芒。一个个故事，是她一次次人生的经历，人生只活一次，故事也只讲一次。《夜航西飞》出版的六十年以来，再版十余次，曾荣登《纽约时报》畅销书冠军榜，这种倾心用人生写就的故事，让柏瑞尔·玛卡姆无愧于作家这一称号。
作为拥有精神世界的人，需要在各种各样的“他者”之中寻找“自身”的影子，而发现自我，无疑是一个人生命和心智成长的必经之路。只要你足够坚韧，足够热爱，足够把现实与童话混淆，总可以开几朵具体的小花，结几枚具体的小果。就像84岁的柏瑞尔，哪怕独身一身住在非洲内罗毕租来的房子里，还依然驯着马，偶尔还和入室偷盗的小偷进行一场搏斗……所以：不管那条地平线多么遥远，只要行动，你终将抵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