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村塾:大选与美国文化的矛盾

教育   2024-10-20 08:02   美国  


美国大选,提前投票已经开始,离终点线(即法定投票日)还有两周多。如今川普在民调中攀升,贺锦丽的势头已过,似乎撞上了天花板。她在全国民调中领先川普的幅度,已经缩小到两个百分点,有时甚至持平。根据我们前面的分析:如果民调的表现和前两次大选一致(即低估川普),那么按照现在这种数据,川普几乎稳胜。民主党一方,恐慌情绪开始蔓延。

但很多人指出,美国政治处于巨大的转型期,技术环境也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传统民调越来越不靠谱,不足为信。选民出于各种原因,要么不回答民调,要么不对民调讲真话。民调公司针对这些情况,根据对过去错误的分析进行了各种调整。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2016年错了,2020年更错,即对川普低估的误差更大。这次会怎么样,只有天知道。现在媒体的一个分析热点,就是民调的离谱幅度究竟有多大。这好像是说:问题不是民调会不会错,而是会犯多大的错。

那么,不信民调,信什么?有些人信政治赌市,有些则信某些预言家的“神签”。另有一派,则转入了文化分析,即检视长段的文化潮流,看看哪一方是顺流,哪一方是逆流。用我们习惯的话来说,顺应历史潮流者最终会胜利。

这种文化分析的陷阱在于,因为解读的材料过于宽泛,解读的自由度太大、太主观,很容易导致一厢情愿的判断。另外,即使对历史大势把握得正确,这种大势何时落实到选票数字上?这个时机很难把握。

今天介绍数篇文章,都在分析美国政治的底流或潜流,都来自反川阵营。我作为这些文章的讲解者,也属于同一阵营。政治偏见是肯定有的。提醒读者警惕,我们自己更要警惕。比如,当看到民调对川普有利时,一厢情愿的文化分析就很容易回避眼前不喜欢的现实,而去看“深层”,其实是就是去找自己喜欢看到的东西。这是典型的“被激励的认知”(motivated cognition)。我在几个反川微信群里也深有体会。谈大家不喜欢的东西,没有人愿意回应,严重时会被群殴。

我们介绍的这些文章,以David Brooks的两篇为核心。我觉得相对而言他是比较可能接近客观的。他本来是共和党人。61年出生,正好和我同龄,在媒体出道地点是保守主义的旗帜《华尔街日报》,后来新保守主义者出版《每周正论》(Weekly Standard),又马上加盟。后来《纽约时报》的保守主义专栏作家William Safire退休,《纽约时报》按规矩要找一位保守派的继任者,就选中了他。《纽约时报》是左派媒体,和《华尔街日报》针锋相对。但两报都力图保证有对立的声音。《纽约时报》选中他的一大理由,是他属于保守派,但理解左派的思路,知道怎么跟左派讲话,不至于导致《纽约时报》的读者看了他的专栏就撕报纸,丧失订户。David Brooks从2003年开始了《纽约时报》的生涯,后来吐槽说,他头六个月的经验非常悲催,成为最被读者憎恶的专栏作家。

温和保守派的视角,使他能够跳出自己的意识形态,把国家利益置于党派利益之前。比如,在2007年,他大声喊话,要奥巴马出来竞选总统,说这样对民主党好,对国家也好。当时奥巴马还是参议院的新鲜人,自信不足,在媒体上被问到David Brooks的喊话时,表示受宠若惊。David Brooks呼叫一位不被看好的年轻人去选总统,很大程度上也是基于文化分析。正是他看好的这匹“黑马”,击败了他本党的候选人。后来川普上台,他因为反川,成了“共和党难民”,2020年是拜登坚定的支持者,现在当然也支持贺锦丽了。

他的两篇文章,第一篇发表于9月12日。当时贺锦丽风头正劲,他指出当今的文化潮流在贺锦丽一边。第二篇发表月10月17日。川普正在追上来,他试图理解为何选局依然胶着,把党争比喻为宗教战争,分析了很多不利于民主党的文化潜流,甚至说如果川普愿意联合传统的共和党,应该轻易获胜。显然,他的情绪跟着民调而起伏。不过我相信,他还是努力在认知美国究竟正在发生什么。他在电视采访中也经常供认,民调变得越来越难理解。这两篇文章,算是一种理解的努力吧。另外,他虽然反川,但依然保持着传统共和党的意识形态,并且从九十年代就开始对美国进行长段的文化分析,不乏洞见。这是我们这几篇文章以他为核心的原因。

以下是我个人的判断:这次大选,按说谁赢都不意外。意外的是一方的压倒性胜利。但是,川普获得压倒性胜利的机会甚小。如果最终获胜,他大概还会输掉全国选票、赢得选举团。但贺锦丽获得压倒性胜利的机会则大很多。所谓压倒性胜利,就是说她赢的比拜登2020年时要大。这就要求我们假设“文化潮流”在她一边,假设民调不仅没有低估川普,而是低估了她。这个假设本身,就违反上两次选举的模式。所以,一厢情愿的成分肯定不小。只是这种可能不能排除。

Michelle Goldberg在《纽约时报》10月14日的文章,根据她对亚利桑那州的现地采访,分析目前美国各种政治力量的重组或重新站队。从1952到2016年,亚利桑那都投了共和党,属于最为久经考验的 “红州” 。2020年拜登意外获胜,也就靠的是一万多张选票,毫厘之差!如今亚利桑那已经进入摇摆州的行列,但川普在大部分民调中领先。

亚利桑那的这种变化,近期的原因,是川普反复羞辱已故亚利桑那参议员、2008年共和党总统候选人麦凯恩。麦凯恩是当地英雄,也代表了温和共和党的势力。得罪了麦凯恩,使得很多麦凯恩的支持者投了共和党的票。如今麦凯恩家族,特别是他的儿子,都义无反顾地支持贺锦丽。更长段的原因,则是人口移动和经济变化。近年来,有大量白领从加州等民主党地区移民到亚利桑那,改变了选民构成。而最近三十多年的大趋势,是作为“富人党”的共和党和“穷人党”的民主党大换位:民主党越来越精英化,受过大学教育的白领成为其社会基础。共和党则日益草根化,吸收了大量在全球化竞争中的输家,即劳动阶层。

这种情况,解释了2016年大选的意外结局:蓝领,即民主党的传统社会基础,潮水般地倒下川普,如今已经稳稳地成为川普的社会基础。希拉里在“蓝墙”(即宾夕法尼亚、密西根、威斯康星)失利,就是因为劳动阶层的倒戈。当时,民主党纽约州参议员舒默(Chuck Schumer)还相当乐观:我们在宾夕法尼亚西部每丢掉一个劳动者,就会赢回两位体面、温和的共和党人。宾夕法尼亚西部是美国工业“绣带”的一个中心。哪里的劳动阶层民愤汹汹。但川普流氓性的粗野,使很多传统的共和党人倒向民主党。

问题不是舒默所描述的情景没有发生,而是这种转型没有让民主党在2016年获得关键几个州的数字优势。川普赢了“蓝墙”,三个州都是毫厘之差。也许,拜登在三个制造业和农业州丢掉几个最关键的劳动者,在纽约、加州等先进地区赢回一倍多的前共和党选民。可惜,在选举团的规则下,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这里有运气,也有时机。

那么,现在是否为民主党的时机?如果说川普因为羞辱麦凯恩而失掉亚利桑那的话,那么今年就不乏麦凯恩家族式的“叛党分子”。切尼家族,就全体高调支持贺锦丽了。目前有上百共和党政治家和川普的前阁僚公开支持贺锦丽。前南卡州长黑利(Nikki Hale)在预选中对抗川普到最后一刻,惹得川普大为光火。她后来虽然也表示支持川普,但她的选民很多都拒绝跟着走。所以,是否有很多共和党,目前都不愿意公开表态、选举日则偷偷地投了民主党的票?这就是所谓“看不见的贺锦丽选民”的核心部分。这些选民究竟有多少,是否能决定结果?这是今年大选最大的悬念。

下面分享的,并非对这几篇文章的复述,而是被这几篇文章激发出来的自己对近几十年美国文化的总结。或许可以说,这是我个人对这几篇文化分析的一种回应吧。具体到每篇文章,希望大家自己阅读。我们可以就所涉及的细节从内容到语言具体进行讨论。

根据David Brooks的叙述,川普崛起于七十、八十年代,那是美国自恋文化的尾声,特别是曼哈顿,时兴的是毫无顾忌地凸显和炫耀自己,即所谓“我,我,我的时代”。九十年代,则是“历史终结”的时代。本世纪头十年,是美国在阿富汗、伊拉克战争以及金融危机中挣扎的时代,是“历史终结”的终结。到了2010年,美国则和西方国家一起进入义愤的时代,反精英的草根主义崛起,川普顺势登上政治舞台。到2020年拜登当选时,美国对这种义愤主义,特别是川普式的自恋,已经感到疲劳,希望回归正常……

在我看来,这种概述不乏启发,但分期过细,乃至掩盖了一些大潮流。

美国的自恋文化,大概是随着婴儿潮一代的成年而兴起。婴儿潮,就是1946-1964年期间出生的一代人,他们是史上生活最为舒适的一代人,得益于战后的经济繁荣、教育普及、以及新政以来逐渐确立的福利体系。有人说,他们在整体上是第一代没有经历过饥寒的一代。在这方面,他们跟中国在经济腾飞中长大的一代有些类似。按说,这么舒舒服服长大的一代,最可能面临的问题是被财富过分娇惯。可惜,也正是在他们成长过程中,美国文化发生了相当大的变化,比如在教育上,“以孩子为中心”的“自尊主义”大盛。家长和老师对孩子的“自我”都相当尊重。矫枉过正,自尊就变成自恋,甚至物欲横流,目空一切。川普就是这种时代的一个典型。

这种自恋,其实在九十年代变本加厉。九十年代,确实是“历史终结”的时代。不仅是美国人自我膨胀,美国作为一个国家,也在自我膨胀。

九十年代,世界有两大“主旋律”:一个是苏东社会主义阵营解体,美国领导的西方资本主义阵营完胜。“历史终结”的说法也是由此而来:比赛结束了,不再需要竞争了,西方资本主义的民主乃是人类唯一的道路。另一个,则是美国由IT革命所带动的高增长,把西欧、日本等其他西方国家甩在后面。这样,不仅全球都要走资本主义道路,而且这种资本主义只有一个模式,即美国模式。西方各国如果不遵循美国的模式概念,势必将衰微。所以,在西欧、日本,都有一种“资本主义多元化”的危机。至此,美国俨然已经成为一个世界帝国,让昔日的罗马帝国也相形见拙。

美国就是带着如此的信心进入二十一世纪,支持中国加入WTO,想当然地认为在全球化的公开竞争中,无比优越的美国必胜无疑。但是,阿富汗和伊拉克战争,特别是07-08年的金融危机,终结了这一切。噩梦中突然发现的,是中国崛起。

等金融危机烟尘落定、痛定思痛,美国人就转不过弯子来了。昨天还觉得自己是世界最伟大国家中的最伟大的人民,今天则发现不知被谁一脚踹下了车:制造业外包,工业腹地变成绣带,满目苍夷。同时,富人则越来越富,一掷千金。这些,都为川普领导的民粹主义的兴起打下了基础。

川普主义,就是自恋式美国文化的内在矛盾的总爆发。这种矛盾,可以归结为一个简单的问题:

如果美国是最伟大的国家,如果美国人民是最伟大的人民,那么为什么这些在最伟大国家中的伟大人民却被“抛在后面”了?

答案:要么美国很烂,要么这些人民很烂。否则怎么放着这么好的条件混得这么惨?

这就把美国人逼到墙角。在自恋中长大的美国人,一直都觉得自己很了不起,自己的国家也很了不起。如今,这种了不起的主观感觉,被现实打脸,必须有个解释吧。如果在国家和个人之间必须有一方出来负责的话,那么出于人性的本能,自然是牺牲国家保自己:是精英和政府出卖了我们!

在民主政治中,选民就是天王老子,没有人敢责怪人民。

这就是川普主义的本质,也是川普主义的矛盾之处。川普主义,高举反建制的旗帜,要砸烂一切,包括民主本身。因为在这套制度下,他们是输家。不是他们不行,是制度不公平。川普败选不认输,煽动暴乱,遵循的也是同一个心理动向。另一方面,川普主义依然保有很多传统共和党的政治原则:小政府,减税,放松管制,消减福利。这些自由放任市场经济的政策,其实伤害着他的核心选民阶层。

这方面的分析,要感谢David Brooks的启发。他在《纽约时报》刚上任时,一篇专栏提出了“大政府保守主义”的概念。他敏锐地观察到,共和党正在迅速草根化。布什的核心选民越来越多是需要福利帮助的穷人。再重复什么福利养懒人之类的自由市场老调,等于自掘坟墓。共和党必须构想一整套福利制度,为自己的选民服务。可惜的是,共和党并没有听得进这样的谏言。最终导致川普带着这些不满的草根选民对共和党完成了“恶意收购”。

但是,川普也并没有放弃共和党的自由市场理念。为什么这些选民还跟着他走,却抛弃了传统的共和党?理由还是自恋。

这些选民,是骄傲的美国人,认定自己不是靠福利、吃社会的那种人。输了,一定是别人出卖了自己,别人占了自己的便宜,或者整个规则都不公道,需要砸烂。如果这些人不那么自恋,承认自己能力稍微弱一些,收入也低点,需要社会帮助,他们当然会跟着民主党走,并且感念社会的帮助。一个自恋的人,不可能具备这样的理性。川普则给他们找出足够的借口:精英和政府出卖了你们,非法移民抢了你们的工作,世界各国都来美国挖墙脚。

川普主义,就是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风格,折腾四年,导致美国在疫情中七零八落。美国选民,因此产生了高度的心理疲劳,期待回到过去。2020年,当拜登还在竞选时,《时代》周刊刊载一篇他的封面故事,标题相当惊人:美国正在进入一个新时代,会跟着这位过时的人物回到过去吗?然而,美国人三思之后,还是选择了这位年纪最大、最能代表过去的人来当总统。

一晃又是四年。贺锦丽代表的,又是什么文化潮流?川普代表的义愤主义,借着通货膨胀死灰复燃。同时,对于砸烂一切的民粹主义的疲劳感和恐惧感 、对回归正常的渴望,也同样强烈。贺锦丽此时出来高呼“翻页”,强调“快乐政治”,和川普主义中那种对受教育阶层的普遍敌意、对制度的不信任(the pervasive hostility toward the educated class, the distrust of institutions)形成鲜明对照。这当然构成一片有力的风帆。但是,面对各种顺风、逆风、侧风,美国最终驶向何处?如果大家等不及的话,不妨看看下面的几篇文化分析。

我们把David Brooks的两篇,放在第一和第四的位置。第二篇,也是讲文化潮流的。比如,罗斯福时代,通过当时的流行歌曲,判断选民心态。里根时代,看凸显家庭价值的美剧,就知道里根那一套深入人心。当然,我还可以补充,2016年川普上台,也正是他现在的副总统候选人万斯的《乡下人悲歌》出版并引起轰动那年。当时自由派媒体也对这部书赞誉有加,称之及时凸显了穷白人这一久被忽视的社会问题。恰恰是这些过去很少投票的穷白人,把川普送进白宫。今年,文章作者特别提到,是头号歌星斯威夫特(Taylor Swift)公开支持贺锦丽的时代。川普先是用AI假称斯威夫特支持自己,最终斯威夫特公开表态,他又发推狠狠咒骂:“我恨斯威夫特!” 选总统的跟一个歌星死掐,没有风度,转移主题,乃至川普的支持者都叹气不已。但这是否是因为川普本人直觉地感受这种流行文化非同小可?第三篇,则比较技术化,细节很多,主要是以亚利桑那为样本进行个案分析。我们的讲解,主要是提示几点,澄清几个政治术语,其他则期待和同学们讨论。

【小镇哈佛。这是我们家门口。从这里,我们可以向全球讲课】

哈佛是波士顿西郊一个六千多居民的小镇,不是哈佛大学,位于瓦尔登湖附近,文化传统深厚。爱默生、梭罗等超验主义文学家、思想家,都和这里有着深刻的关系。美国电影《小妇人》所依据的小说作者路易莎·梅·奥尔科特(Louisa May Alcott,1832—1888年),当年一家就在这里居住,电影外景也在这里拍摄。她父亲就是一位勇于打破陈规的先锋式教育家。美国教育的很多基本哲学,可以追溯到这里。我们有幸居住于此,利用网络展开英语教学,在体制外试行新教育,故称“哈佛村塾”。

这个“哈佛村塾”群课,则是一个英语泛读课程,旨在培养基本的阅读兴趣和习惯。每周讲一篇文章,介绍一篇文章,同时分享若干篇文章。月费600元。

群课的基本原则是泛读、以内容激发语言学习。学英语,目的本来是汲取英语中的信息、思想,接触一些母语中没有的东西。但现在国内的英语教学则本末倒置,忙于应试刷题:勾选项、完形填空、造句、改错…… 集中在语言的形式层面。内容,即学习语言的目的,不知不觉地淡出了。乃至程度很好的学生,真读原版英文,吐槽说“字句都看懂了,但内容讲的是什么依然糊里糊涂”。学习兴趣也渐渐被消磨精光。

这种教育,正塑造着危险的学习习惯。一位家长来信说:“孩子读体制内高中。英语老师也要求每周阅读文章。可是,孩子为图省事就会选择去做阅读理解题。因为自己找书籍文章太麻烦,往往找不到有意思的东西,还要写阅读笔记上交,产生畏难情绪。这样,阅读习惯就没了。您过去群课的不少文章孩子会有兴趣,文章质量高,同时也交了学校的任务,希望能重新开始。”

我们这种“内容导向”的教学法,则向学生不停地展示:英语打开了看世界的一扇窗户,让你接触了很多过去接触不到的信息和思想,有时拍案惊奇、振聋发聩。被内容所吸引,即拿到了学英语的真实“回报”,就会进一步刺激学习的兴趣。没有人干不好自己所痴迷的事。有了兴趣和动机,学起英语来,别人想拦都拦不住。

另外,成人学生,一直是我们过去阅读群的主力,也经常掀起思想讨论。他们丰富的阅历,感染了高中生们,对后者是很好的教育。现代义务教育,在文化普及上居功至伟。但义务教育的短板或副作用,则是“代际隔离”。在没有公立学校的时代,孩子跟着家长和邻居自然成长,每天跟成人打交道。学校则把孩子从大人身边拉走,进行集中隔离式的教育。很多家长,对此缺乏认识,变本加厉,孩子放学后还安排各种补习班,把孩子从身边推开,两代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过去孩子自然地从成人那里学习的途径就更被切断了,造成了分数很高,但社会认知贫弱的状态。在那些住校生、美高生中,这种状况更严重。我们这里,则往往有成人学生们之间的热烈讨论,让“不说话”的高中生渐渐进入成人的世界。这样才能成长。

当然,成人更关心时事,特别是在假新闻铺天盖地的时代。如今美国大选、乌克兰战争、中东局势,都如火如荼。还有欧洲、日本、美洲、非洲…… 世界上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真实的新闻和分析,是成人学生所期盼的。

我们的课程,大致照顾几方面的要求。目前希望设计一个以时事为主题的“新闻分析轨”,主要不是时事报道,而是对时事背后大趋势的分析。另外,则有针对高中生的“知识轨”,读一些历史、文化、社科、科普方面的文章。我们愿意接受同学们的建议,设立其他的“轨”。当然,各个“轨”之间,未必界限分明,核心目标是多元化,尽可能满足各方要求。

课程原则上是泛读,和一对一、撒米班中的“一个字一个字抠”的密集讲解拉开距离。

重点文章每周一篇,介绍个梗概,讲几个关键的句子。目的是使对原版阅读有所畏惧的同学不再那么畏惧。让他们知道大意、迈过最难的句子后,可以借助字典读下去了。这种文章,一般以两千字。如果选取重要的长文,比如长达四五千字,而且也比较难,则采取多周讲解的形式,使同学们比较容易接受。

其次是介绍性文章,梗概和语言分析更加简约,以便那些读一篇还“吃不饱”的同学自己“加餐”。

另外就是分享式文章,即在我们平时的阅读中,看到有意思的文章就整理成word文档贴出来,基本不做讲解。在精力许可的条件下,每周可以推介好几篇。有时,我们推介的文章,是作为讲解的文章的背景参考。各种阅读之间的相关性,帮助同学们集中了解某个领域,也增加相关领域词汇的重复,容易记忆,便于自然积累词汇量。

当然,所有文章,在阅读中出现问题需要帮助,随时在群里提问(引述相关段落和字句的原文)。老师一般24小时内会答疑。从过去的情况看,阅读群里的同学,高手如云,很多同学主动帮助解答,做得比老师还好。

因为是月度的短期课程,小额学费,人数可能比较多,办理需要人工,报读后恕不再退费。希望大家慎重考虑后报读。这个课程,每月一日按时开始,不满意就不续报,愿意继续的则每月单独报读,师生双方都比较灵活。有意者,可以加老师的微信直接联系报名事宜:xueyongharvard

任课老师简介:

薛涌,1961年出生,1979年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文学专业,本科毕业后就职于《北京晚报》、中国社会科学院政治学所。1995年进入耶鲁大学研究院,1997年获硕士,2006年获历史学博士。2004年起,任教于波士顿萨福克大学历史系。在学术工作之余,出版中文著作二十余部,包括《北大批判》、《谁的大学》、《美国是怎么培养精英的》、《精英的阶梯》、《美国大学原来是这样的》、《跟着薛涌留学去》、《一岁就上常青藤》、《参与孩子的成长》、《年轻可以一无所有》等教育方面的著作,以及《直话直说的政治》、《右翼帝国的生成》、《城市的迷惘》、《学而时习之》、《市场到哪里投胎》、《怎么做大国》、《薛涌看中国》、《中国不能永远为世界打工》、《仇富》、《草根才是主流》、《中国文化的边界》等社会文化及学术著作。2004年,曾被《南方人物》评为 “影响中国的五十公共知识分子 “之一。在英文媒体,曾撰稿于《纽约时报》,并在公共广播电台作为嘉宾评论员。

作为当年的“高考精英”(1979年北京高考文科前15名)和老一辈留学生以及在美国大学任教十六七年的教授,对中国的应试教育和美国的大学都有着亲身的感受和理解。2010年前后投入网上英语教学事业,重点帮助留美学生进行语言和社会文化历史方面的准备,兼顾申请辅导,不断在教学实践中成长提高,把老一代留学生的成功经验分享给后辈学子。

作为老师,对同学们有三个告诫:

第一,  不要怕输在起跑线上。生活在任何时候都可以开始,只要你立志改变。作为老师,28岁因为生活突变,几乎从零开始学英语,目标是去常青藤读文科博士(语言要求最高的课程)。这个在当时被所有人都认为是疯子般的目标,持之以恒六年后终于实现了。另外,55岁跑了人生第一个马拉松,三小时九分。这已经算是挺高的起点了。但三年后,马拉松成绩提高到了两小时五十五分。谁说年过半百从事运动太晚了?

第二,  成大事者,人生必有长远打算。“十六岁要为六十岁做准备,六十岁要为一百岁做准备“。作为老师,今年六十岁,体能远远超过自己的十六岁。六十岁生日前,一周跑了两个马拉松,算是期中考。可惜,因为伤病原因准备不足,成绩分为为三小时四分和三小时五分,自判不及格。到2024年,波士顿马拉松成绩依然不理想,还是三小时四分。眼看六十三岁,立誓六十后还要破三。

第三,  “在生活中,只有那些自律的人才是自由的“。  ”一个人的性格,就是一个人的命运。性格是由习惯所打造。习惯最容易在年轻时代养成“。作为老师,喜欢和年轻人比他们的”强项“,比如引体向上、俯卧撑等等。所要展示的,是自律的生活,在几十年中对一个人会带来什么影响。当你自律后就会发现,你会达到自己原来认为是不可企及的目标。

庄玮,1963年生,1981年考入复旦大学外文系日语专业。1993年就读于耶鲁大学日本文学博士课程,获得文学和哲学硕士。在作为博士候选人期间,女儿出生,中断了论文写作,全职养育女儿。近十几年投入英语教学工作,主要负责小说阅读和英文写作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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