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廷芳 | 云淡风轻——《记李念旭校长》一文所引出的

文化   生活   2025-01-19 00:00   安徽  

《记李念旭校长》一文刊发后,李校长本人给我的反馈:“谢谢你的美言。纠正两处,第一不是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第二辞去老年大学教职不是因年龄限制,是想有时间整理文稿和书画创作。”

说李校长是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是我从百度里一篇报道文章里获悉的,这篇文章说他于2024年12月27日应邀到巢湖市书香小镇——黄麓(张治中将军故里)相隐寺,出席著名书法家权学友作品研讨会。我截图给他看,他说:“不知是从哪里抄的。”

至于说到巢湖市老年大学教职有年龄限制一说,我是从老年大学众多学员的口中得到的。原来李校长是为了有更多的时间去整理自己的文稿和书画创作而主动辞去老年大学教职,并不是年龄限制一说,我这才知道他要集中精力做自己的事情。

次日,李校长微信说:“有人要我回忆一些往事,找到了一篇小文章,顺便传给你看看。”文章题为《如烟往事》,看后,我十分震惊他的文字功力,言简意赅,文如其人,有趣的内容令人忍俊不禁,我问:“原来李校长您也会做枪柄?”他说:“我会一点木工,和书画一样,也可以是视觉艺术。”我夸奖他能干,他说:“没什么,喜欢学习而已。小时候做过二胡,可以用的。后来装过简单的收音机。做过较精致的煤油炉。”我没有想到他这么有才,他说:“没什么才,笨人一个。我觉得人的大脑像海洋,没有绝对的平静。”他又说:“我老庄思想较多,为而不争。不争,可立于不败之地。”我这才知道他喜欢老庄,《老子》《庄子》看了几遍。

我将李校长的《如烟往事》转发到一个群里,他的一位学生说:“李老师《如烟往事》这篇文章,素描简练、文字传神,体现出相当的功夫,老实说,超过我的想象……”

我将他的建议传达给李校长,李校长说:“我写东西是兴之所致,诗词一百多首,散文很少。文稿写了放着,可能过了好多年才修改。”难怪他要辞职于老年大学,集中精力干自己的事!接着,李校长又转发了五六篇散文给我,我方知道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他的一些文章就在报刊上发表过。他说:“我不喜欢张扬,自得其乐而已,偶尔被别人看到,也受到一些鼓励……”

我的一位好友对他的评价是:“藏锋不露,隐智保身,戒欲无缚,省身自知。”类似的评价也包括他黄师学生的留言:“先生教书真,做人真,书画真,晚年的童心亦真。”

李校长性喜静,喜老庄,求内省。曾有人叫李校长信佛,他说:“佛要人修身守戒、断除恶习、行善积德、修心修慧、心定无染、看淡放下,这些我都做到了,我还用得着去信佛吗?”

静心、静处、静得之人,内心世界及人生历程往往丰富,曾经精彩,形诸字里行间,却是云淡风轻。

附录李校长文章一篇:

如 烟 往 事

李念旭

花甲已过,虽不觉得老,但闲时不免“多少往事浮心头”。无论当时是何感受,回想起来,也颇有意思。如东坡先生所说:“乐事可慕,苦事可畏,此是未至时心耳。及苦乐既至,以身履之,求畏慕初不可得。况既过之后,复有何物比之,寻声、捕影、系风、趁梦,此四者犹有仿佛也。如此推究,不免是病,且以此病对治彼病,彼此相磨,安得乐处。当以至理语君,今则不可。”记一些如烟往事,也是一乐。   

三 位 炊 事 员

青年时期在乡村工作,曾遇过三位炊事员,各有特点,几十年了,印象依旧。

一、全心全意的李师傅。刚参加工作,分配到烔炀区最大的小学——烔炀小学,该校也是巢县四所重点小学之一,约三十名老师,青年人多,约一半在校就餐。一位炊事员,国家编制,只做饭菜,不在食堂用餐。就餐人员按周轮流买菜,炊事员记录,一个月下来,据实结算。一般每人一个月十一、二元之间,约占我工资的三分之一左右。那时生活简单,消费欲望不高,过得满惬意。中餐经常是每人二、三两肉,瘦肉剁成肉泥,用小陶盆放在饭锅上蒸,开锅时兑点水,肥肉和肉皮切丝炒青辣椒之类,晚餐则以素菜为主。按现在减肥的观点,倒是较合适的。遇到怕烦神的老师值周,可能每天买豆腐加猪肉,大家称过“豆腐周”。生活过得简单而有规律,师傅的菜做得较可口。师傅每天将锅巴炕好,我们青年人晚饭后称些锅巴,九点以后放点盐泡着算夜宵,很香。直到现在,我还是喜欢吃泡锅巴。偶尔下午有老师从外面回来时见到附近村子起塘鱼,在办公室一宣传,有人附和,便有两三位积极分子去买一堆鱼,师傅就要忙一阵子。往往盛两大脸盆到办公室,不在食堂就餐的也参加。喜欢喝酒的,打点散装酒喝喝,其乐融融,过节似的。当时青年教师多,只要不下雨,放晚学后就打篮球,天快晚也不肯罢休。李师傅早就做好饭菜,到操场来催了。“什么时候了,还不歇!”我们嘴里应着“马上歇,马上歇。”还是打到实在看不见球为止。这时,师傅一脸不高兴。也难怪,他要等我们吃完才能洗锅刷碗。他老伴在家等吃晚饭呢。李师傅真可谓全心全意地为我们服务。现在回想起来,觉得怪对不住师傅老俩口。

二、不会烧菜的三爷。“文革”中,由于“侯王二同志”的“倡导”,全国中小学教师回原籍工作,接受贫下中农监督。我到本乡公社中心小学——大高小学工作。十七八个老师,因为在原籍,大多数回家吃饭,在食堂就餐的只有四五个人。在农村请了一位七十多岁的师傅,不知与谁有点关系,大家都喊他三爷。说是师傅,连普通家常菜都做不好。当时师傅也好当,猪肉要凭票或批条子,一周能吃到一次就不错了。平时基本上吃自己种的蔬菜,曾经连吃一个多月的蒸大青豆。有一次好不容易买了猪肉,大家都馋了,要烧红烧肉吃。中午下课了,有人听到厨房里声音不对,跑去一看,猪油烧出来,肉漂起来了!有人说肉怎么烧成这样?三爷说:“红烧肉不就是这样烧的吗!”太失望了。虽然不会烧菜,三爷也有自己的品牌——炕锅巴。锅巴确实炕得好。但有时为了保“品牌”而不能按时开饭。如果你要催,三爷会板着脸说:“又不是赶火车,急什么!”像这样的事,一学期总要遇到几回。三爷年纪大,没人计较。也难怪,人总是有自尊的,三爷不会烧菜,唯一的绝活品牌可不能搞砸了。

三、会打猎的五爷。三爷确实老了,学校从附近大高村子聘了一位程师傅,他在家里排行第五,年近五十,大家就通通喊他五爷。五爷做菜技术一般,但他会打猎,会捕鱼。处了一段时间后,校长讲到五爷的特长,大家商量了一下,劝他重操旧业,可为我们改善伙食。五爷提出两个困难,一是枪柄坏了,二是没火药。我毛遂自荐,可以配枪柄。校长说找做爆竹的邱巷村的熟人,试着弄点火药。枪柄做好了,五爷十分满意,说比原来的还要好。不久,校长找人搞了点做爆竹的火药来。五爷不负众望,第一次就打了两只兔子。大家很开心。此后,五爷兴致上来了,午饭后就说:“我出去一下,晚饭你们自己烧。”我们就知道他要打猎了。于是,放学后打些酒,烧好饭。傍晚,猎户回来,兔子、稻鸡等等,一般不会跑空趟。有时人少,五爷说到塘里打些小鱼来煮鸡蛋。不一会,他就拎了些小鱼回来。晚上不免小酌一顿。

那时在农村没有多少像样的厨师,即使有,也派不上用场。回想当年,虽较清苦,但也并不觉得,人与人之间和谐相处,日子过得很快,其实也是幸福的。

二00六年十二月十日

最忆是巢州


扫描二维码

关注更多精彩

Ψ 一阵微微的巢湖风……Ψ


忆巢州CHAOZHOU


WELCOME TO OUR C.H.

I HOPE YOU LIKE IT

最忆是巢州
致力于传递乡音乡情,鼓励家乡人书写家乡事……
 最新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