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改革开放的启示（01） | 时间知道系列短评
乐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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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1-28 22:13
湖南
站在2024年的开局，回首山东改革开放历程，剥离掉具体事情和细节，聚焦山东发展的关键节点，究竟能够带给我们未来什么样的启发？从过去的成功中汲取怎样的营养？
在习惯以整数年份作为纪念节点的传统里，45周年是一个相对尴尬的时间，因此鲜见官方纪念报道，只有部分媒体或者民间一些零星文章，这些文章传递的更多是基于现实的反思与对未来的忧虑。面临风云变幻的大环境，群体惊慌难免，这样的反思和忧虑让我们感受到改革开放雄厚的民意基础，上到庙堂之高下到江湖之远，我们愈来愈清晰感知到改革开放是当前中国最大共识。在过去改革开放的历史进程中，中国整体大势向前，但不同地区发展态势并不尽相同，不同地区在不同时期充当发展领头羊，有时独领风骚，有时交错发展。在45年的发展中，山东曾经屹立潮头，甚至在某个阶段引领风向，多次为全国创造了发展经验；一批重点企业勇立潮头，引领全国同行业潮流；商品经济大合唱、“贸工农”一体化、中小企业股份制改造等，无不诠释着山东敢领风气之先。今年的山东省政府工作报告指出，2023年山东地区生产总值首次突破9万亿元、增速跑赢全国、万亿级城市上新，山东交出的这份成绩单，成色很足。一路走来，山东并不容易，有顺风也有逆风，有领先也有被赶超，甚至一度被质疑，齐鲁大地上的充满了危机感和惶恐感。那么，山东为何能够引领风气之先？又因何而充满焦虑？有人说，历史的主角是一个个鲜活的个体，历史细节才是关键。但，在大势之下，细枝末节或许已无意义。站在2024年的开局，回首山东改革改革开放历程，剥离掉具体事情和细节，聚焦山东发展的关键节点，究竟能够带给我们未来什么样的启发？从过去的成功中汲取怎样的营养？这一天，中国共产党十一届三中全会在北京闭幕，开启了中国最漫长的春天。
1979年7月28日上午，邓小平来到山东青岛，下榻八大关山海关路9号，在汇泉小礼堂听取了山东省委第一书记白如冰代表省委所作的工作汇报时，讲了三个问题：思想问题、政治问题和组织问题。邓小平这次讲话深刻而又具体，奠定了山东改革开放前20年乃至更长时间的发展基调，这三个问题仔细研究发现，其实思想和政治问题归根到底都是思想问题，其实思想问题还隐含了一个“发展问题”：一思想、政治问题。改革开放初期，由于长期以来极左思潮的影响，重新确立的党的路线方针还没有完全深入人心，“两个凡是”的迷雾在不少地方，特别在山东还没有完全消散。小平同志说：“真理标准的讨论，越看越重要，越看意义越大，这个问题没有完全解决好。没有解决好，就要好好解决。这个问题不解决，思想不解放，实现四化的思想基础是不牢固的。”“思想路线问题不解决，政治路线不能贯彻，说拥护政治路线是假的”。二组织问题。在讲过了思想路线、政治路线后，小平同志又讲了组织路线，他说：“现在要明确提出解决组织路线问题。组织路线最根本的是选拔、培养接班人。到1982年底，全省各级领导班子基本都按邓小平同志指示精神和中央有关政策调整完毕，一大批四五十岁甚至三四十岁的年轻干部走上各级领导岗位。各级领导班子形成合理、科学的梯队结构，班子建设、队伍建设逐步走向正轨。后来的省委书记姜春云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被提拔起来的。三发展问题。小平对山东省委负责同志说：“解放思想，不仅高级领导机关，一个生产队都有个解放思想的问题。搞多种经营，增加收入，增产创收，不解放思想就解决不了。”联系到山东实际，他说：“山东海岸线很长，产鱼不少，条件很好，可以搞现代化远洋捕捞。对虾主要生产在你们这里，可以出口，可以搞冷藏。”他说，福建买了两只千吨的冷藏船，直接对东南亚出口，一年就赚回来了。山东也可以这样搞嘛！后来，山东大力发展多种经营，以至后来实施“海上山东”（山东省委根据山东作为海洋大省的特点，提出的建设“陆上一个山东，海上一个山东”的战略构想）和“南四湖综合开发”（鲁西南微山、南阳、昭阳、独山四湖的合称）战略，都是源于小平同志指示。小平在山东的谈话极大促进了经济发展，特别是胶东乡镇企业开始异军突起，1979年山东GDP超越辽宁排名第3，前两名是江苏和上海，广东则位列第5名，而浙江远在10名开外。今天看来，这三个问题依然是决定山东发展的根本问题和底层逻辑。解放思想的判断标准不是喊口号发文件，而是看有没有落到具体的行动，解决发展中存在的问题，让群众有获得感。从山东发展实际来看，改革开放给我们第一个启示是：要解决经济问题的根子在于解决思想问题、政治问题、组织问题。改革开放45年的历程从来不是一帆风顺，改革开放的历史就是不断处理复杂矛盾和问题的历史。1992年，在今天看来是是中国改革开放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但当时面临的环境并不容乐观。国际国内形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比今天更加混乱，如苏联解体、东欧发生巨变。民间情绪也十分低迷，“中央要取消个体户了”，“改革开放该收一收了，该抓一抓阶级斗争了”等谣言四起，甚至有人说要取消经济特区。惶惑不安的情绪笼罩在人们心头，整个社会的气氛沉闷压抑。在这样的大环境下，88岁的邓小平南巡武昌、深圳、珠海、上海等地，发表了重要讲话，不久席卷全中国，掀起了又新一轮改革开放的热潮，社会活力重新被激发。1992年邓小平南方谈话后，山东省委迅速组织展开解放思想大讨论。针对市场经济“姓资姓社”的争论，省委明确表态：在坚持“三个有利于”原则的前提下，鼓励各级干部大胆试、大胆闯、大胆干；因大胆探索而出现的工作失误，领导责任由省委承担，但坚决不允许不改革、不探索。这一年3月，山东省主要领导同志带队分赴广东、 福建、海南取经，回来后立即召开全省对外开放工作会议，“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口气列出山东相比南方沿海省市的“五大不如” ，提出在解放思想更新观念、 筹集搞活资金、老企业嫁接改造和乡镇企业利用外资、转变政府部门职能等八大方面实现新突破。以诸城改革为发端，1993年山东省在全国率先提出并实施了“抓大放小”战略，通过兼并、租赁、出售等方式全力推进国有中小企业改革改组，连续出台措施引导企业加快产业升级、品牌扩张和自主创新，全力培植高新技术、外经外贸、民营经济三大亮点，从而形成了与广东、浙江的“小狗经济”截然不同的“群象经济”模式。经济“群象”的拉动支撑，使山东省规模工业利税、 利润自2004年以来连续4年保持全国首位。1993年12月9日18时15分，夜幕初降，邓小平同志的专列又一次停在了济南白马山车站。这次经山东去上海，是邓小平同志生前的最后一次外出视察。邓小平向前来汇报工作的姜春云说：我很注意你们的工作，你们山东搞得好，发展快，我很放心，前几年对你们就很满意。这一时山东通过走出去和引进来触动了观念，触及灵魂，解放了体制，之前提拔的一群年轻干部有冲劲，立足山东实际，大胆试、大胆闯、大胆干，使得山东工作走在了前列。在诸城推进国企改革的陈光担任诸城市委书记时只有35岁，是当时整个山东最年轻的市长，放在现在都十分少见，就是源于前期邓小平提出的组织问题。山东改革开放给我们第二个启示是：立足实际，大胆试、大胆闯、大胆干。上世纪90年代开始，山东的GDP一直排在各省市中第三位，名次保持10多年未动摇。在2002年之前的6年中，山东省的经济增长波动幅度只有2.1个百分点(1996年12.2%，2001年10.1%)。从2002年开始，山东经济增长呈现加速趋势。2002年，山东经济增长11.6%，2003年达到13.7%，到了2004年，更达到15.3%。这一历史性的变化的起点是2003年的6月4日。这一天山东召开省委工作会议，在这个会上，时任山东省委书记张高丽首次全面解释了支撑山东快速增长的经济战略。担任省委书记以来，张高丽先后提出的“三个亮点”和“三个突破”的战略，从产业和区域的角度，为山东谋定了未来发展的布局。“三个亮点”战略，即突出抓高新技术产业、外经外贸、民营经济，并由此促进全省经济社会的全面协调和可持续发展。“三个突破”，就是东部突破烟台，中部突破济南，西部突破菏泽，而其中又以“突破菏泽”为重点。此时的山东省高层对山东的整体发展状态实际有着清醒的判断。省领导曾在此前一次内部培训班上指出，与广东、江苏、浙江相比，山东有着不小的弱项，比如经济总量可能差别不大，但如果以人均占有水平来看，山东可能要远远落在后面。习惯于纵向比较、盲目自大的山东人开始改变思维惯性，认真地做了一番横向比较，拿山东和更先进的广东、浙江及江苏做对比。横向对比使山东更清晰地认识了自身的优劣和发展空间。
珠三角的崛起有赖于以港澳为方向，以深圳为门户的对外开放；长三角的崛起离不开以上海为中心的对外开放。山东半岛不能例外，凭借与韩日得天独厚的地缘优势，实施以韩日为主要方向的经济国际化战略，可以构筑半岛城市群面向韩日的"跨国城市走廊"。按照承接产业转移，建立"产业链-产业群-产业基地"的发展思路，短期内，山东将着力把以青岛、烟台、威海三市为核心的半岛制造业基地打造成国内"韩日引资高地"，中期则以外向型经济发展为基础，以制造业基地催生日韩"产业协作区"，远期则希望在国内率先构建面向日韩的自由贸易区。2003年底，在胶东半岛制造业基地的基础上，山东开始启动包括青岛、烟台、威海、济南、淄博、潍坊、东营、日照8市在内的半岛城市群建设，传统的以"青烟威"为主体的山东半岛首次扩容。截至2006年底，山东半岛城市群经济总量达到14484.52万元，不仅超过了辽东半岛城市群所在的辽宁全省的经济总量，同时也超过了京津唐三市经济总量之和，成为中国北方经济增长重要的一极。山东，无疑是那几年中国强省俱乐部里一颗耀眼的明星。这一时期，山东能够立足本身实际，推出一系列针对性措施，产业上“三个亮点”战略，区域上“三个突破”，对外开放战略更加明确，战略清晰，在解决了思想层面，战略问题后，山东改革开放给我们第三个启示是：执行层面要有清晰的思路，打法张弛有度。而不是一味地焦虑紧张，胡乱发力，也不是自我陶醉，自我满足，立足山东实际，遵循客观规律，精准发力。任何一种发展模式都是不可能简单复制的，因为它无法脱离具体的时空，尤其是创造了它的那些人。今天，可以有千头万绪的解读角度，真正要读懂它最好的方法是，置身其中，躬身入局，让成功延续下去。时间会知道最终的答案！
45年的改革开放展示，中国经济的腾飞史，就是政府放权、权利独立拓展的历史，权利的自由拓展空间是经济社会信用的动力之源，政府下放的既是权力也是责任，同时更是经济的活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