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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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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
生
活
芥 菜
立冬前，地处晋北的原平小镇，草木已然凋零。
菜地里，几个月前播撒的芥菜籽迎来大丰收。
三哥种了半亩芥菜，趁天气晴好，要抓紧时间把它们送到市场上餐桌上。
芥菜头味道香辣，晾晒切丝后，搭配大把的花椒在大火上翻炒几分钟。一种意想不到的辛辣就会闯入你的鼻子，不过，这几分钟很不好掌握，时间长了，芥菜丝就会变得绵软，现吃还可以就是不能储存。时间短了，大火逼不出芥菜的辛辣鲜香，且伴随一种芥菜的生腥味，口感极差。你要是不多炒几次是很难掌握的。就在香辣味弥漫之时，必须马上把锅里的芥菜丝请到坛子里密闭保存，否则，香辣味就会荡然无存。
每年秋末，炒芥菜丝儿一定是老百姓餐桌上的下饭菜，打开密封的坛子，一股辛辣香味钻眼钻鼻子，吃一口甚至还会打个喷嚏。嘴里辣得嘶嘶嘶，可筷子却不停。
三哥的芥菜因为品质好，在市场上很受欢迎。只几天功夫，就销售一空。剩下那些长得又小又丑又奇形怪状的芥菜头，三哥要拿回家，自己腌制一种酱菜。
清洗干净，切成大块头的芥菜在太阳光的照晒下，慢慢失去水分，变得不再有棱有角。这时候，把他们放进准备好的菜坛子，用上好的酱油淹没它们，根据自家口味的喜好，加上盐、姜、辣椒、花椒等调料，然后封口。
在盐和酱油的作用下，芥菜中的一部分含硫化合物逐渐分解，这种让人感到辛辣的物质，就被腌渍后的咸香取代。
坛子放置于阴凉处，不需过多的打扰，让时光缓缓掠过坛子，让酱油充分浸润到芥菜，大约一个月后就可食用。
开坛，取菜，刀切，摆盘。哪怕餐桌上没有任何配菜，只这一碟芥菜疙瘩，那味道也是幸福的。
腌制好的芥菜疙瘩便于携带，晒干后又可以长时间保藏。对于大多数原平人来说，芥菜疙瘩老咸菜的味道就是家的味道，原平的味道。
原平人善于过勤俭节约的小日子。每家每户早晚的日常佐菜，常常就是用一碟芥菜疙瘩来调剂馒头花卷。大人孩子闲暇时还喜欢嚼口老咸菜，先是微微咸接下来有些辣有些酸，让人回味无穷。小时候物资匮乏，没有什么零食，这芥菜干咸菜就是学校里最好的零嘴儿。
午后的阳光正好，三哥正小心翼翼地从菜坛里捞腌好的芥菜疙瘩。他要把这些咸菜放到蒸笼里蒸一个小时，晾晒好以后寄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广东。三哥的儿子在广东创业，已经两年没有回家，他说他最思念的就是家里的芥菜疙瘩味儿。
这个冬天，三哥的院子里满满的全是芥菜疙瘩的咸香。
特别鸣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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