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今天我们就讲一件发生在晚唐时期的怪事。
有一位叫郑郊的书生,出身“沧州郑氏”,是“荥阳郑氏”的分支,仅在唐代就出了12位宰相。比如中宗宰相郑愔,就是郑郊的先祖。
不过,随着郑愔勾结谯王李重福发动叛乱被诛,“沧州郑氏”这一房,到了郑郊这一代就早已经没落了。
一晃郑郊到了及冠之年,光耀门楣的重任责无旁贷地落到了他的头上,因此郑郊赶赴长安,参加由礼部主持的春闱,梦想着能一举中第。
遗憾的是,晚唐时期的科举试卷是不糊名的,没有家族背景支撑很难得到重视,所以郑郊名落孙山。
希望破灭后,郑郊心情极度沮丧,就决定到陈州、蔡州一带去散散心,打算明年再战。
过蔡州时,郑郊经过一处墓地,见荒冢之上长着两棵竹子,青翠欲滴,十分惹人喜爱,于是便脱口吟出:冢上两竿竹,风吹常袅袅。
因是即兴发挥,所以两句吟完,郑郊却续不出这一联,就在冥思苦想之时,忽然墓中传来声音,跟郑郊说,何不对:下有百年人,长眠不知晓!
郑郊着实是被吓了一跳,脱口便问:你是谁?
只是,冢中再无动静。缓过劲以后,郑郊仔细品味着这两句诗,觉得对得非常妙,就手书记录下来,希望能得以传世。
后来,《太平广记》记载了这件事和这首诗,许多诗集予以转录,题为《续郑郊吟》,并注郑郊两句,冢中人两句。
回过头来我们再读一读这首诗,“冢上两竿竹,风吹常袅袅”两句,生动地刻画了两棵翠竹随风轻曳的景象,尤其是“袅袅”两个字用得极为巧妙。
竹子生长在墓穴之上,墓中人长眠于此,两棵竹子更似守墓人,经年累月地守护着这座荒冢。
关于墓主的身世我们并不得知,但两竿翠竹袅袅随风的样子,却不觉让人有些悲伤。古时人入葬,会用竹竿挑着纸钱,立于墓旁,以祭奠亡灵。
如今,新竹已经高挑,说明墓中之人已经去世许久。生死轮回,总是叫人感叹。
墓主人对的两句“下有百年人,长眠不知晓”,也正好映衬了郑郊的这种心绪,相得益彰。
“百年人”说明墓主高寿善终,但“不知晓”三个字却透露出很多信息,他为何不知墓上长了两竿竹?这说明此墓是荒冢,已经很长时间无人前来祭拜,随着岁月的流逝,世上之人已经逐渐将他淡忘。
而这一点,诗人郑郊也想到了,故“袅袅”两字更显沉郁和苍凉。
诗是好诗,事是奇事,阴阳两界的对吟,更是令人称绝,就仿佛两世人在隔空对话,互相倾诉。
这世上自然没有神仙鬼怪,诗的续句当也是后人附会,不过既然传了1000多年,也值得我们一读,了解一下这桩奇闻,顺便诵一首好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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