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幻境迷踪”中感受时空的穿越与世界的翻转

文化   2024-12-27 19:58   上海  

《海浪》在浪美术馆·成都展览现场

《幻境迷踪》在浪美术馆·成都展览现场


撰文 陈希

从拍打巨型“玻璃”的海水、翻腾在滔天巨浪中的鲸鱼、从高空倾泻而下的瀑布、缤纷绚烂的星光辉映着如画般的梦幻沙滩等沉浸式数字景观中穿行而过后,观者将来到一个三维的超幻世界——32台巴可(BARCO)投影将取材于网络的城市图景抽象化、像素化后,重构成新的点云(Point Cloud)世界。在其中,当你将视线从墙面上不断移动的建筑模块上挪开,会发现屏幕中的虚拟城市似乎分解成无数个像素碎片飞散各处;随着步调移动,你又听见耳畔的声音忽近忽远地闪烁;踏上展厅一角的操控台时,你还可以把手放至球形的“超级控件”上,又可以不断调节眼前画面的方向、速度、畸变,感受时空的穿越与世界的翻转……这即是由荷兰新媒体艺术家Marnix de Nijs与策展人李振华和世界知名数字设计公司d'strict帝视特共同推出的科技互动大展《幻境迷踪》(LOST DIMENSION),在浪美术馆·成都(ARTE MUSEUM CHENGDU)第一次实现真正的虚拟世界融合,将系统提升转化为可互动内容的新载体,并实时生成交互,构筑超时空空间,也是艺术家迄今为止最强大的一次作品创制。

《幻境迷踪》的数据由艺术家Marnix取材于谷歌街景的线上大数据,由来自天眼(卫星)和城境扫描的图景重构成一个“零重力”的世界,人们会在其中被吸纳、融合,成为新世界(元宇宙)的一部分。它可以被理解为一台人类意识的超级延伸,一次宇宙旅行的方向盘,融合了数字介入、裁切手段及运算机制,构成艺术与科技的高峰。在展厅的后台,两个大机柜(服务器、电脑等)承载着实时运算与信息交互的任务,不断重构城市图景,与巴可投影仪、浪美术馆空间的呈现界面实时融合。呼应近年来由人工智能、技术政治等引发的激烈讨论,艺术家利用技术手段重构了一个数字化的世界,但同时又在沉浸式的空间中制造了一种独具身体性的体验。因现实世界与数字世界的融合早已发生,正在产生巨大聚变效应,在这样一个半数字化、半模拟的世界中,艺术家想要提示的是:请别忘了关照周围的真实生活,享受技术带来的人类互联。

《幻境迷踪》在浪美术馆·成都展览现场


浪美术馆(ARTE MUSEUM)作为世界知名数字设计公司d'strict帝视特所打造的沉浸式数字艺术展览空间,目前已在全球各大城市落地8家场馆,并为超过800万名观众带来绝无仅有的沉浸式观览体验。浪美术馆·成都作为浪美术馆的中国内地首家常设展览馆,也是成都目前规模最大的沉浸式数字艺术美术馆,位于东郊记忆5000平方米的空间内,致力于呈现数字艺术与文化体验相结合的新型美术馆生态。

对于此次合作,策展人李振华表示,希望这是一个在中国数字展览展示的新标准,能够带给新媒体领域冲击,建立一个可以与任何国际标准美术馆、机构接驳和媲美的国际大项目。出品人苏小霖认为,Marnix在想要与观众产生链接的这点上做出了很多努力,这与浪美一直以来的理念是非常契合的,浪美的初衷是想要去呈现一家 “大众皆宜”的美术馆,让艺术的表达、体验方式更加大众化、普世化。d'strict始终秉承开放的心态,以平台化的角度,创建更多与优秀数字媒体内容合作的机会。在《幻境迷踪》开幕之际,《艺术新闻》对艺术家Marnix de Nijs、策展人李振华与d'strict帝视特中国CEO暨浪美术馆(ARTE MUSEUM)中国总负责人苏小霖 进行了专访。


Q=《艺术新闻》

A=Marnix de Nijs


Marnix de Nijs,图片致谢艺术家

Q: 首先,请你谈谈用于实现《幻境迷踪》的技术制作?

A:我在这件作品中创造的是基于在线数据生成的城市景观,数据主要来自街景应用程序、地图和照片,我收集这些数据并用它们重建了三维模型。我们选择了十大高楼林立的城市,下载了这些信息,重建了模型,并据此生成建筑模块。我们总共生成了1000个构建模块,当你在这个虚拟世界中飞行时,它们会在三维空间中动态地重新定位,这是一个不断变化的生成世界。

如果重建成功,我们就可以看到这些模型,但这都是由计算机完成的。我可以控制参数,我可以制作一个软件,我可以预测他们的外观,但它们仍然是意料之外的,我不会知道其中生成的每一处小细节。所以这真的是一段值得探索的旅程,你可以有各种美丽的奇遇。再然后它又变得更加粗糙模糊,然后照片中的所有像素碎片都会涌出,这大概就是我们制作的过程。这就是生成艺术,你写一个算法,一段计算机代码,让它从互联网上获取信息,然后再重建为一种三维模型。

《幻境迷踪》在浪美术馆·成都展览现场


Q:所以我们在展厅中看到的像素图案、点和线都是生成过程中的产物?

A:正是如此。我感兴趣的是,在某种意义上一个数字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所有这些在线数据看起来像什么?在我的整个职业生涯中,我始终对此感兴趣。我对我们如何在城市中生活很感兴趣,我也很喜欢公共空间。

现在我们生活在这个数字化的世界里,即便身处真实的空间里,我们也总是有这种数字化的意识。所以我认为这真的改变了我们看待现实的方式。但在这项工作中,我研究的是相反的东西,比如,当我们在这些数字世界中时,我们的身体在哪里?这就是为什么我关注非常基本的物理感官,比如你的平衡系统,你(在体验作品时)会觉得你在漂浮,你不再完全理解重力了。虽然作品本身有着非常特殊的维度,但你会有一种身处三维空间的感觉,像是在逐渐失去你的身体。这也是我想问的一个问题,在未来完全由技术主导的世界里,当人们全都戴着VR头盔时,我们的身体将如何存在?这可能是唯一能将人类区别于人工智能的东西,我认为感知并关注我们的身体是非常重要的。这也是这件作品背后隐含的主旨。

Marnix de Nijs,《Non-Dimensional Cities》,2022年,图片致谢艺术家与NewArt { foundaion;} ES


Marnix de Nijs,《Lost Dimension》,2020年,图片致谢艺术家


Q:这似乎也是贯穿你所有作品的一条线索,你不断尝试将各种数字体验转换为切身的物理体验。

A:实际上,我一直在探索现实世界和数字世界之间的边界。就像一个人一边在跑步机上跑步一边操控屏幕,你的身体和你面前的角色合二为一,但你也随时可能会掉下来,就像真的被踢出虚拟体验一样。

至于为什么我如此扎根于现实世界?这可能和我的雕塑背景有关,而且我是在没有电脑的环境中长大的一代,所以我实际上也是数字变革的一部分。我对所有这些数字媒体如何改变了我们周围的世界有着批判性的认识,但同时,我也对这些数字媒体的艺术品质很感兴趣。我在研究空间维度的同时也在研究三维美学。比如,艺术家和每个人都可以使用这些新工具做点什么?

所以这也是一种好奇,比如技术可以带来什么样的艺术形式?我也经常开发自己的软件,和程序员一起工作,以真正控制这些视觉效果。例如,在这件作品的生成过程中,我喜欢自己制作用来创造图像的工具,这种特质在我的每件作品中都非常明显。

当然也有很多艺术家只是使用现成的三维软件,但我们确实编写了自己的代码来生成这类数据和经验。


《幻境迷踪》在浪美术馆·成都展览现场


Q:作品中的声音也是根据数据生成的吗?

A:不,那是由Boris Debackhere制作的,他是我的好朋友,也是一位声音艺术家。他为电影和剧场制作音乐,在这件作品中他收集了30到40个声音,这些声音也被置于我们的三维空间中。所以当你在空间中移动时,你也会从一个声音场景移动到另一个声音场景,它们与图像动态地混合。所以基本上,如果你向一个音源移动,它就会消失,就像你在真实的3D世界中拥有自然声源一样,你可能会走得更快,然后声音会变得更大。当你远离它时,它就消失了。Boris也在这里调整声音的特性以更好地适应空间,我也在调整相应的图像颜色和移动速度,使它在这个疯狂的空间里尽可能好地工作。

在这个充满投影的巨大空间里,图像的速度感与在屏幕上的速度感完全不同,因为这里每一面都有图像到处移动,实际上,它往往比在电脑屏幕上移动得更快。如果你让它移动得太快,人们会感到头晕,他们可能会伤到自己。这是一部现存的作品,但在浪美术馆的呈现需要完成非常复杂的适配过程,有很多东西都被改变了。因为以前我只能用一台或两台投影仪,有一个巨大的屏幕,人们会站在它前面,更像是你看着屏幕的电影图形体验,你也知道在哪里看这个屏幕。但这里到处都是细节,有时候连我也不知道该看向哪里。你在那里看到一些东西,但那里也有一些美丽的东西;现在后面有点无聊,但那里又发生了一些事情……

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我们必须对软件进行大量调整,不仅仅是在技术层面上让它工作,因为我们有这个疯狂的系统,这里有32台投影仪,12台计算机,所有的机器都必须同步运行,这些都是很难解决的技术问题。但在艺术层面,它也非常不同。在这样的空间里工作的体验是无法提前模拟的,我在工作室设置了三个屏幕进行测试,但与这里疯狂的设置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幻境迷踪》在浪美术馆·成都展览现场


Q:现在这个版本的制作过程与第一个版本有何不同?

A:这里的设置非常具体,所以有些方面实现得很好。在第一个版本的文件配置中,它们或许根本不起作用,所以我不得不调整很多方面,使得各种细节和参数和场地适配,以获得美好的体验。

现有空间的设计,包括拱形的门都与作品非常合适,因为数据的来源是照片,三维模型在城市空间中、在道路上,感觉也有点像层叠的照片,所以我认为它实际上与空间中的立面匹配得很好,也有点像瀑布。在我的视觉中有一些镜像效果,这里恰好有11面镜墙,所以我觉得它们很相配。

Marnix de Nijs,《Beijing Accelerator》,2006年,图片致谢艺术家

Q:自从作品《北京加速器》之后,你在中国工作的经历是怎样的?

A:我在中国的第一个展览可能是2004年或2005年,我在这里展示的第一件作品是互动影像《跑步机》,在中国最早的媒体艺术展之一。展览结束后的几个月,我完成了《北京加速器》,从那以后,我经常在中国参加活动,我每年都会去上海,之后又去了中国的各种地方,深圳、青岛……我的作品在成都展览过两次,一次是在知美术馆,也是由李振华策划的国际媒体艺术展。

像《幻境迷踪》这样的项目只可能在中国实现,欧洲没有哪个博物馆会有这么好的设备、这么大的空间可以展示这样的作品。这就是在中国才能得到的机会,也需要一种勇于冒险的心态来组织这样的事情,浪美术馆愿意接受这个设想并与我一起开发这个项目——考虑到它的规模和复杂性——这太疯狂了。世界上很少有地方可以做这样的事情。


Marnix de Nijs,《SCAN SWEEP SWIPE WIPE》,2015年,图片致谢艺术家

Q:你对技术崇高主义有何看法?


A:图像制作将成为非常不同的职业。事实上,它已经改变了很多。现在每个人的手机里都有很好的摄像头,而在19世纪,村里或许有一个人会拍照片,这真的是一件大事,你可能每10年拍一次全家福。实际上,手机是民主的,尤其是将摄影一事民主化。摄影记者的工作几乎不存在了,报纸可以引用各种在场的人拍的照片,这已经改变了很多。

现在也有了AI视频制作,我们已经可以制作出特别连续的视频。如果你在半年内没有跟上最新的发展,那你关于可能性的知识已经过时了。这是一个巨大的转变,但关于叙事的本质没有改变。他们让人工智能生成诗歌,人们实际上更喜欢人工智能的诗歌,而不是人类写的诗歌。为什么你会试图制造一个人类的人工智能副本,当寻找人生的意义已经如此艰难?每个人都在挣扎——如何成为一个好人,如何与自己、与家人、与环境和谐相处。

我们创造了另一个物种,基本上是人类的复制品,这听上去很悲伤。想象一下,你生活在人工智能的世界中,你只是在用VR头盔看人工智能生成的内容。正相反,我们应该像现在这样交谈,面对面地看着对方。这就是我(对技术崇高主义)的质疑。但我也并不能改变什么,汽车已经可以实现自动驾驶,很快人类就会让所有这些东西像疯了一样跑来跑去。接下来最黑暗的画面也可能出现,就像在《黑镜》中一样,有一个机器人,它有一把枪,它可以自主决定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并决定是否要向你开枪。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认为这是艺术的责任,去对周围的世界作出反应。作为一名数字艺术家,我则试图更多地反映我们周围世界的数字方面。我认为这是一个重要的角色。艺术可以让人们讨论并意识到他们周围的世界,意识到这个话题对我们的未来影响如此之大,希望这能对未来发展的方向产生积极的改变,哪怕只是一点点。


Q=《艺术新闻》

A=李振华


Q:先请您讲讲这次和美术馆合作的契机,还有跟艺术家一起筹备这个项目的过程。这个周期大概有多长时间?

A:在浪美术馆刚刚成立的时候我就来过,我觉得内容也非常好。包括他们在做的系统,我认为都非常棒,已经是这个行业的天花板。因背后的公司是d'strict,他们在这几年来可以说风头最劲,比如3D海浪的公共影响力,我都非常看好。我当时觉得他们应该先要把内容更好地释放给公众,然后再进入艺术(领域)比较好。

他们的艺术性和商业性的整合,对我来说是顶配了。所以,当苏总提议让我来做一个艺术的内容,我更希望在这样的一个天花板上,再上一步——交互。因为他们的很多项目其实是不交互的,或者交互仅仅在于拍摄和游玩过程的交互。我希望加入一个超级硬件,进行交互。

正好我的艺术家朋友Marnix和我(合作)20多年了,我觉得他的作品能很好地诠释身体触发式的,物理性质和网络世界、新媒体世界和大数据交互的能力。然后,我就提了《幻境迷踪》这个项目。艺术家也觉得特别好,但是他需要比较长的制作周期,因为要完全扩展作品,其实也没那么简单,展厅背后还有两个大柜的服务器,所有的实时交互的数据,来自谷歌的大数据、点云的算法融合,以及超级硬件的改造,所有的东西融合在一起,是一个非常巨大的项目。硬件制作过程也得到了荷兰V2实验室的支持,完成了超级硬件,这边也得到了d'strict和浪美术馆的支持,完成呈现硬件,最终才得以完美地融合表达。

我们合作过程中,非常重要的一点是,大家能互相理解,完成技术上高标准的艺术、交互、新媒体这些领域的融合工作,大家都在试错,但也能在最终的结果上,互相非常认可。

从制作到真正落地,我们第一次测试是8月份,现在是12月,加上之前的准备周期,是6个月以上的制作周期。

《幻境迷踪》在浪美术馆·成都展览现场


Q:可以讲一下这个作品在具体的技术层面是如何实现的吗?

A:我之前有过一个谈话,讲到新媒体的可介入性问题,就是今天的科技和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大家想的那样,我们只是用户而已,那么真正能介入到一些,比如说高精尖的数据,是需要一些真正的技术手段的,所以“可介入性”就是个门槛。那么Marnix能拿到谷歌的这些数据,看上去很简单吗?其实非常难,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拿到,这是第一。第二,就是他在“点云”的技术上,已经实验了非常多年了,2019年我曾经展过一个类似的小版本作品,当时我就想这个作品如果能扩张就好了,越大越好,因为质感就很棒。我觉得这个(扩张过程)是它的技术递进的难题,也是可介入性难题。第三个难点,就是整合难题,怎么把一个大数据输出,然后完成最终作品的呈现形态。技术性的整合,它是看上去非常简单,但实际非常复杂的过程,艺术家需要懂编程、懂得去跟超级公司沟通,还需要艺术家有职业的工作团队,以及超级定制的硬件,可以说是一个工业的和科技高水准的融合定制。它里面嵌套了很多层,这些东西整合了非常多的工匠们,而且这些工匠们还得懂艺术,这样的人才其实是缺乏的。我希望把这件作品以很好的面貌带到浪美术馆呈现,也让大家知道其实艺术可以很高科技,高科技也可以很艺术,这样的融合也可以很美。

还有这个项目,我想过非常多的主题,不仅仅是《幻境迷踪》,也可以说是“颠倒梦想”,也可以说是“零重力宇宙”,它可以有非常多的议题打开,但后来我想还是让大家自己去发现更好。这又是一个转化的议题,就是在文化转化上,怎么在地方让它能够形成这样的一个粘性和链接,这都是我们会考虑的(方面)。

姚清妹,《光谱-夜之皇室芭蕾I》,在“小宇宙:科技主导下的情感”展览现场,成都市美术馆,2022年, 摄影/九口走召


Q:您怎么看这种技术背景下身体性的体验?


A:这是我最近这几年都在讨论的议题,例如去年我做的(展览)“小宇宙:科技主导下的情感”,其实我自己最近关心的问题就是“技术统治”、Starlink等,那么技术统治已经到来了,因为我们经历疫情、经历今天的这种所谓“卷”的世界,都是技术带来的(结果),但是它的更大的困境是技术统治和人为统治,现在形成了一个特别大的张力,人很难受。你已经被技术要挟,比如说你的快递必须几分钟到、你上班下班的时间,甚至我看过一本书就讲我们在今天没有私人时间了,你的领导11点给你发个微信,看上去你也可以不回,但是总会憋在心里对吗?所以这种东西就是压力,压力是怎么达成的呢?过去领导打电话你会不接,现在微信你能不看吗?你可以说不提醒,但是怎么可能不提醒?你忘了快递怎么办?所以这一整套东西,包括我自己也是这样,比如说我经常会担心,我的快递怎么还不到?我说到的所有这些,其实都是跟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技术统治下你如何自处的问题。我觉得与其在这种不成熟的争夺里面,不如更顺畅地进入到下一个世纪,去真正的技术时代。我希望人类能赶紧普及自动驾驶,完全的无人驾驶,完全的自动化,因为我觉得这会节省非常多没有意义的时间,节省非常多没有意义的工作,当然我也会提到大卫·格雷伯所说的“狗屁工作”。那么还有很多人会说凯文·凯利也说技术来了,你的工作你不要担心,因为什么?最终你要想的是你为谁而做(工作)。如果以前的工作就是机器化的,你大可不做,因为这不是你作为人的价值。作为一个人,我应该更好地享用生命,跟有趣的人在一起,组成有趣的社群,建立我们的文化,在其中寻求更平等的(关系)。

因为技术,你可以把这些东西可以平衡化,所以技术是好的。但是在我们真实的今天的世界,你如果没有这样去体悟它,你就会觉得你的紧张感、你的心理疾病、你所有日常的这些紧迫的东西,也许全来自于技术的压迫。

《浪漫闪电》在浪美术馆·成都展览现场


Q:您怎么看待成都的观众群体,以及浪美术馆在社区的位置?


A:成都的观众群非常好,你看看周围的人多么有意思。我们也要有意识地知道,我们的观众是谁,对我来说这样的项目更多的是教育(意义),所以它针对的应该是各种各样的大学,所以我们邀请了非常多大学的老师们先来看、先来体验,前面这一周是给所有的专业一线客户,也就是说专业领域的人,先要认可这个展览,同时知道它怎么用,然后才能传递这个知识给别人。我觉得成都有足够多的基础,大家爱玩,有足够多的有艺术教养的人,他们会喜欢。

今天市场上有越来越多的沉浸式展览,或新媒体艺术展,我觉得其实大家都到了一个瓶颈期和界限,美术馆需要下一次升级了,特别是硬件技术的升级,也应该纳入到考量范围。因为技术即艺术,技术即审美。我们看到美术馆有一个纯化的过程,不是所有美术馆在硬件与技术上都能支撑起新媒体艺术的完全展示。比如浪美术馆这样的专业场馆应该慢慢多起来,这点特别好,因为观众知道能够到哪里看到好的媒体艺术展览,他们会获得完整的体验。也许在未来的行业细分中,我们也许能做出更多创建,能做出更多努力去改变这个行业的生态。


Q=《艺术新闻》

A=苏小霖


Q:作为浪美术馆(ARTE MUSEUM)中国总负责人,什么原因促成了浪美术馆这次与国际策展人与艺术家合作?

A:在我看来,在中国,观看媒体艺术仍然不能算作一件特别普及的事情,观众的体量还有着充分增长的空间。d'strict作为一家有着丰富媒体艺术内容制作能力的机构,我们也一直在思考,如何在空间、内容和体验上不断为观众找到新的视角、兴奋点,为此我们也做出过不同的尝试。我们既作为“艺术家”、“策展人”以及“运营者”打造面向大众的美术馆,也带着我们的公共媒体艺术作品参加当代艺术博览会、也为城市公共空间的重塑提供我们的艺术内容支持。而对于浪美术馆·成都而言,从开馆到现在一年半的时间,我们的初心仍然未曾改变,就是想要为观众带来先锋的数字新体验。

所以,这一次在浪美呈现的LOST DIMENSION,就是一次“求新”。可以说这件作品的实践为浪美带来了一次无论是技术上还是空间体验上的突破与升级。

因此,我非常感谢策展人李振华先生答应这次合作的邀约。他作为当代艺术领域非常活跃的策展人,基于他对这个大时代的洞见,对艺术家的充分理解,对艺术作品与空间的丰富想象力,以及对数字艺术未来趋势的精准研判,让我们有机会一起为观众带来这场“星际漫游”般的新奇体验。


 Q:在您看来,d'strict 在数字艺术领域未来可能扮演什么新角色,以及未来的数字艺术展陈对空间和技术支持的需求会朝怎样的方向发展?


A:d'strict的角色其实是多元化的,我们是一个拥有将近500人的多领域跨学科的全球化团队,这其中包含艺术家、工程师、算法科学家、运营专家等等,数字媒体领域的多种角色我们都是有能力handle的。但从我的角度来说,我更希望d'strict要朝向一个平台发展。平台意味着开放和分享。

对于美术馆而言,平台化意味着分享我们的空间、设备及系统化运营的能力。其实即使放观全球,很难有美术馆拥有这种完全为数字媒体定制的空间、工业级的硬件设备以及最先进的数媒软件。与此同时,我们的技术、运营、市场也是全程可以为这些内容保驾护航的。与我们合作,对于创作者而言,能够获得比较全面且专业的支持。

而对于d'strict而言,走向平台化就更加任重道远了,我们有幸作为行业的引领者或者说深度参与者,我认为是需要秉着一个非常开放包容的态度去拥抱这个行业的。比如与优秀的内容分享我们的技术与空间,创建更多行业交流的机会,探索可持续发展的商业可能性,等等,都是我们未来想要去推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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