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风云 54】 管仲军事改革改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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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5-09 01:07
上海
春秋三百年，风云际会，尽在其中
每一个中国人都应了解的春秋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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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风云】第 54 篇文章
西周建立之后，统治者将土地分封给前朝的贵族和功臣，这些贵族们毕竟人数较少，因此统治者就需要从基础的劳动者手中去寻找更多的帮手，这便是“国野分治”的由来。简单来讲，国野分治就是将劳动者分为国人和野人，国人在政治上享有更多的权利，承担较少的赋税，大多是生活在周王畿附近的周朝百姓或是中原富庶地区的前朝人士。而野人则承担更多的经济负担，但是几乎不享有任何政治权利。为了防止他们出现暴动，统治者便用国人来牵制野人。国人为了自身利益，也会积极响应统治者。为了进一步加强统治，统治者对社会进行了统一的划分，并明确了国与野的分界线。但是到了管仲生活的春秋时代，随着人口流动，各国之间竞争的加剧，这种国野之分已经不合时宜了。管仲在此基础上，进行了更为贴合实际的划分，在士农工商四种职业的划分基础上，他进一步将全国划分为二十一个乡，其中工商之乡为六，剩余十五个则为士乡。工商之乡的人不需要参军，只负责搞好自己专业内的事即可，出兵打仗则是士的任务。当然，这里的士也进行了进一步范围的扩大。士是贵族中的最低一层，还有很多人空有一个士的身份，但家道早已中落，孑然一身，身无分文，要让他们自备装备上战场，是不可能的。好在当时铁制兵器的普及，加上齐国国库的充盈，他们也能够出现在战场上，成为一支训练有素的有生力量。其次，在十五个士乡中，五家为一轨，设有轨长；十轨为一里，里设有司；四里为一连，连设连长；十连为一乡，乡设良人；五乡为一帅，一帅有一万人。十五个乡总共为三帅，齐国国君、国高二氏各统一帅。其中，国高二氏是周天子安置在齐国国君身边的贵族，也是齐国的两大上卿，说是贵族，实际上也起到监督人的作用。士乡中的最小单位是家，每五家为一轨，这五家世代居住在一起，彼此相识，从小玩到大。彼此之间知根知底，感情深厚，上了战场，除了极个别，大部分都会互帮互助，之间的情感纽带也更深，凝聚力也更强，真可谓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由这样的结构组成的军队，士气上往往会比一般军队更高，甚至不需要说教就可以激发起他们内心的情怀，他们会更团结。由这种人内心深处的情感所建立起来的关系，一般来讲会更为牢固一些。《国语·齐语》中说：“居同乐，行同和，死同哀。是故守则同固，战则同强。君有此士也三万人，以方行于天下。”这些人，平时没有战事的时候和普通百姓没有什么区别，在出战时放下锄头，穿上军服，化身为兵。他们具有民兵的性质，平时有严密的编组管理，每年春秋两季，国家会组织大型的狩猎，借此机会将他们聚集在一起进行军事训练。一旦发生战事，他们能够马上进入战斗状态，立即动员起来效命沙场。这些民兵从小就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作战的时候非常勇猛，哪怕是夜间作战，因为长久待在一起也较为熟悉，不会误杀自己人。这样的军队，在当时春秋初年的局面中，比起其他诸侯国的军队来讲，更具有战斗力。无疑，军制改革的核心必是户籍管理，编户齐民可以说是春秋战国时期改革的一个内核，也是时代的一个大趋势。简单来讲，类似于这种兵农合一的思想在商周时期就已经有了，但那时候的民兵只是用来保护自己的家乡，对于外出作战的积极性不高，且士兵中鱼龙混杂，虽有同乡袍泽之情，但战斗力被稀释了。管仲在这基础上，精简了队伍中士兵的人数，保存了他们的袍泽之情，又稳定了他们的战斗力。或者换句话讲，管仲大大减小了这种兵农合一制下战斗力的方差。相比于《周礼》中的规定，管仲军制改革的最大不同在于一支队伍的长官由谁来担任。在《周礼》中，一军的统帅由乡大夫直接担任，也就是说身为地区最高职官的乡大夫同时兼任最高军事统帅，可以直接调配12500人的军队。而管仲军制改革之后，乡大夫不再是最高统帅，而只是一个旅长，手底下能直接调动的人数也大大降低，仅有2000人。在乡大夫之上，另外有由中央政府的“卿”担任五个乡为一个单位的乡帅。管仲的军制改革，大大缩减了乡大夫所能调动的兵力，且有助于中央集权，降低了地方上士绅的影响力，比起之前来，效率更高。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可以领着他们外出作战，同时通过缩减最小单位而将负面效果降到了最低。不久之后的晋国军制改革，在这点上与管仲很相似。在《周礼》的基础上，晋国直接缩减了州长底下所能管辖的士兵数量，缩减为2500人，这也就是作州兵，与管仲的兵制一样，都是在缩小基层族群自治单位的规模。然而，管仲这么做的目的倒也不是为了要更方便地控制全国，其主要的目的仍然在于构建地方共同体的自保相救机制。管仲最聪明的一点在于，这样的军制改革改得云淡风轻，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它不是简简单单的扩军造武器，而是做一些制度上的调整，对于当时的其他诸侯国来讲，具有一定的障眼法。管仲一系列的改革手段就像春风一样，不露于表面，与战国时期立见成效的改革不同。也许，这要得益于管仲生活的年代，竞争压力相对战国要小很多，因此才能缓行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