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记忆 | 李太文/三王峪抗战(六)

文摘   2024-09-12 22:21   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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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以殷丙和的本事,赤手空拳对付一两个汉奸不在话下,完全有可能把两个吃人粮食却不干人事的汉奸送上西天,但他没有这样做。

那时的人们,尤其是受党教育多年的殷丙和与井子一样,都心存善念。汉奸虽然坏,但毕竟都是四里八村的当地人。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伤人性命。可就是这仁慈之心,却埋下了巨大的隐患。

小北头村是三王峪的一个自然村,著名的三王峪古寨“魏王寨”就在此村的“石柱岭”上。悬崖峭壁,一柱擎天;寨墙高垒,松柏盎然。

岭下古木参天,一望无际的槐树林子,地头堰边少不了桃杏李子的点缀。春天漫山遍野的桃花、杏花、山菊花、槐花,蜂蝶狂舞,色彩斑斓,鸟语花香。秋天硕果累累,五谷杂粮应有尽有。


据传,当年樊崇、于干、魏方三个大王,率领几千将士安营扎寨以此为家,世代开荒造地。闲暇之时练就一身绝世武功,飞檐走壁,穿山越涧如履平地。兵士们攀爬至一柱擎天的石柱前,揽葛造梯望而却步。只有魏大王两脚生风,腾云驾雾上下自如。

古寨圩子连绵起伏,三王峪古寨威名远扬,今已成为旅游胜地。人们到此观瞻“魏王大寨”,不必再练飞檐走壁的绝世武功,游览车直达山前,玻璃栈道横架山腰。峰岭之上,界碑石墙飞龙大旗迎风招展,仙人桥犹如彩虹横跨山巅。立于此处犹闻鼓角争鸣,山呼海啸一般。

有诗赞:


三王峪·古寨

隐隐双桥入云端,玻璃栈道空中悬。
只为登高寻古迹,不辞千转绕山环。
三王择顶建古寨,林海省却摆渡船。
峰岭视下丛林绿,犹似篷岛落蔚蓝。



那时候的小北头村,无论男女老少都会个三拳两脚。光阴似箭,时代更迭,崇尚练武的小北头村延续练功,千年世代不衰。

十六七岁就在舞台上摸爬滚打的殷丙和出拳有力,踢腿带风,刀枪剑戟舞得是眼花缭乱。他还有个武术精湛的堂叔兄弟叫殷丙顺,自幼得名师真传,善使一口门扇大刀,枪、棒、斧子随心应手,在三王峪人称“小旋风”。舞起刀来上下翻飞密不透风,只见寒光闪闪,却看不到人影。

人家的刀都是木杆子铁刀头,他的刀是找专人打造的钢刀铁杆连为一体,茶杯口粗细。由于日久天长的把玩,刀头刀把磨得铮明瓦亮。舞动起来,呼呼的风声中银光闪闪。人们又称他们弟兄“(银)殷枪二将”。

殷丙和虽然练得没有堂兄扎实,几个寻常人也很难靠到他的身边。他明白,若在三德范开枪把两个汉奸打死,就会给当地老百姓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枪已经到手,他来个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三德范历险夺枪,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小鬼子来到章丘城,戏班子就被迫解散了。失去组织、失去饭碗的殷丙和心中却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目前的形势下,寻找党组织非常困难,但他始终惦记着自己的任务,搜集敌方情报,壮大自己队伍。

那时的枣园、明水、章丘城、文祖、南大寨、埠村、南曹范、北垛庄、山后寨子、黄土崖,都是日军的据点。地方武装汉奸队伍天天背着大枪来回晃悠,总有落单的时候,我何不如此这般先积攒一部分武器,然后再发展自己的队伍。我们人员稀少武器匮乏,怎么和小鬼子斗?对!得先搞他个十支八支的枪再说。

殷丙和打量着刚刚夺来的两支二十响驳壳枪,眼前立刻呈现出历次夺枪的经过。

那是他跟戏班子完成了最后一次演出过后,驻扎在大寨据点的鬼子突然开进了文祖青野,鬼子官指名道姓要听“周姑子戏”。班头怕给乡亲们带来麻烦,苦于应付,赶忙招集几个本村的演员给鬼子们演出。


此时的殷丙和,带着班头给的几块遣散费和同行们给凑合的一包袱煎饼,已经来到了村外。三步一回头,五步一转身地走着,忽然隐隐约约听班头唱道:


少年英雄习略韬,
银枪将赤心忠胆保唐朝。
修文练武十多载,
披星戴月把那戏文表。
谁言我邦无良将?
三王峪里出英豪……



殷丙和不由得一怔:看来师傅早就识破了我的身份。这是怕我去而复返,告诉我,远走高飞多立战功,也不枉师徒一场。

就在此时,远处尘土飞扬,几匹高头大马翻蹄亮掌,后面黄衣黄帽刀枪林立,蝗虫一般冲进了村庄。大兵压境,看来小鬼子在这里不光是听戏,一定有什么阴谋。

不行!得想办法把他们引出村去,不然这里的老百姓和师兄妹们定遭毒手。


殷丙和正在苦思冥想,抬头一看稀稀拉拉的几名哨兵留在了村外,分别把守着几个路口,河边几棵已经发芽的柳树成了他们的拴马桩子。

殷丙和心话:机会来了!小鬼子,你们不在家好好待着,几次三番坏了我的戏曲梦,逼得我们班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就只剩解散戏班子这一条路可走了。今天正愁山高路远没马骑呢,你们倒是给送上门来了。

只见殷丙和紧一紧身上的包裹,沿河道悄悄来到看马的哨兵身后。见哨兵踮着脚望眼欲穿地听着村里戏曲,完全没注意河道的动静。殷丙和飞身而起,一招顺手牵羊,连人带枪拖下了河道。

春天的河水极小,但也极寒。殷丙和眼疾手快,一手掐着鬼子的脖子,膝盖顶住小鬼子的后腰按在了水里。小鬼子憋住气不敢张嘴,一张嘴就被呛死,只有手脚乱抓乱动。一分钟过后,趴在水里没了动静。


殷丙和摘下他身上的枪弹,摘下他的军帽带在头上。一手提枪,一手解开马的缰绳,飞身上马奔另一个哨兵而去。说时迟那时快,那哨兵正竖着耳朵听村里的锣鼓声、唱戏声呢,就见自己长官的马飞奔而来,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头上重重地挨了一枪托,枪也被人夺去。

殷丙和也不搭话,人不离鞍,马不停蹄。说来也怪,那马似懂殷丙和的心思,打着响鼻,咴咴的叫着四蹄蹬开,撒着欢的沿着山中的小道一路奔南跑去。

此时,山中野草初萌,苦菜野菊在几场春雨的滋润下散发着阵阵清香。马是通灵性的,冬春靠干草和发了霉的秸秆填饱肚子的它们渴望着春天。

初萌的嫩草,返绿的冬麦,还有山中大户人家饲养的母马也已发情。马儿神魂颠倒,心话:管他为什么主人服务,先吃上一口鲜嫩的青草,谈场恋爱再说吧!

跑着跑着,殷丙和好像是明白了马儿的心思,松开紧勒的缰绳,马儿也自在高兴地朝山中那方野绿跑去。


村口高地上一个鬼子的瞭望哨发现了情况异常,见河边的军马少了一匹,看管马的哨兵也不见了踪影。此时,马儿离自己距离太远,喊叫已不起作用,他赶忙开枪示警。那东洋马是经过战场训练的,一听到枪响更来了精神,两耳竖起,四蹄蹬开,风驰电掣一般消失在茫茫群山之中。

小鬼子埋伏在村口的机枪哒哒哒、哒哒哒的朝马跑的方向射击了起来,惊动了看戏的,包围村庄的大部队,也跟着漫无目的四处射击乱作一团。

鬼子官一听自己的军马丢了,也顾不上看台上的戏了,立刻组织人马成进攻状态追赶而去……

(本文根据当地党史、红色旧址走访及知情者口述等资料创作)


【作者简介】



李太文,山东章丘三王峪大北头人,章丘区作家协会会员。早年参军,北京卫戍区文艺宣传工作,退役后在家务农,后迀居淄博,对家乡有浓厚感情,爱好唐诗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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