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年的麦收时节,正在读高中一年级的我们放假了。此时,地处黄河东边的章丘国营农场,正在大量招收季节工。
我和八级二班的金兆虎、杨立顺等几个同学一商量,托田永惠去厂里应聘,当时他父亲是农场的党支部书记,他父亲同意我们去干临时工。
正值麦收季节,骄阳似火,负责分配劳动的史场长安排我们手拿镰刀,去农场大院西墙外的麦地里割麦子。金黄黄的麦子,一眼望不到边,一垄麦子足有500多米长。
我们几个都是十七八岁的学生,哪里干过割麦子的活。天上的太阳像火一样,烤得脑袋里懵懵的,麦地里热得像蒸笼一样。割了不到一百米,我们几个同学热得浑身直淌汗水。褂子裤子都湿透了,麦芒扎得睁不开眼睛,强壮劳力都快割到地头了,我们几个还在开始割麦子的这一头。
这时候,觉得手里的镰也不好用,麦子总是割不下来,腰酸疼酸疼的,手掌上也磨起了血泡,胳膊疼得也抬不起来了。
史场长看我们几个同学确实干不了割麦子的活,就安排我们去了打麦场。
麦场里一位姓王的大爷,是马家村的,他是常年的临时工。他说,割麦子的,一天一块两毛五分钱的工资,在麦场里干活,每天七毛钱的工钱,每天补助半斤粮食。
农场里如农村生产队一样,争秋夺麦。摊晒麦子,抬麻袋入仓,劳累了一天的我们还要参加晚上加班脱粒劳动。
我们几个同学随同大家在脱粒机长长的传送架两旁,负责上料。
大脱粒机一开动,整个农场大院里响起了“隆隆”的声音,等脱粒机停下来的时候,已是10点多了。农场大院里格外清净,大伙迈着有气无力的脚步向场部的大食堂走去。因为,这一晚上的加班不给工资,只有一份免费的加班餐。
在脱粒机停下来以后,我们几个同学躺在麦穰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马家的王大爷是负责看麦场的,他吃饭以后,在收拾场里的木叉扫帚的时候,发现我们还在麦穰里睡觉,才叫醒了我们几个同学。
大食堂里,人们都领着加班餐回去了,我们几个打了饭,胡乱吃了点。
该睡觉休息了,场里也没有我们的宿舍,我和杨立顺同学就在食堂的大厅里,打扫了一下,又从场里抱来些麦穰,铺开睡下了。
麦季放假的半月里,我们几个同学过了一个非常艰苦的时期。手上都磨起了血泡不说,个个脸上都晒得黢黑黢黑的。
那个年代,农场里大部分也都是人工劳动,一百七八十斤的大麻袋,我们扛不动,就两个人抬,咬着牙把麻袋翻滚到仓库的麦堆顶上……我们第一次尝到了“粒粒皆辛苦”是什么滋味。
马上就要开学了,场部给我们结了账,托同学的福,没有按七毛钱一天的工值给我们。
八级二班同学徐传惠,他母亲当时是厂里的会计兼保管员,她说“你们都和徐传惠是同学,而且干得还不错,就按九毛钱一天给你们算吧!”每天还补助了半斤粮食,也直接从食堂里领了熟食回家。
近五十年过去了,这可真是一段难忘的经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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