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毛泽东历史地位的评价是“文革”结束后党内外、国内外高度关注的一个焦点问题,也是一个容易出现分歧和认知偏差的重大问题。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共产党本着对历史和人民负责的态度,实事求是分析毛泽东的功过是非,高度肯定毛泽东的伟大功绩,坚决维护毛泽东的历史地位。
在邓小平的主持下,1981 年 6 月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通过的《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全面评价了毛泽东一生的功过。决议指出:“毛泽东同志是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是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战略家和理论家。……他为我们党和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创立和发展,为中国各族人民解放事业的胜利,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缔造和我国社会主义事业的发展,建立了永远不可磨灭的功勋。他为世界被压迫民族的解放和人类进步事业作出了重大的贡献。”决议还正确评估了毛泽东功绩和错误的分量,得出了功远大于过的结论,“他虽然在‘文化大革命’中犯了严重错误,但是就他的一生来看,他对中国革命的功绩远远大于他的过失。他的功绩是第一位的,错误是第二位的”。这一论断站在实事求是的立场上,既充分肯定了毛泽东的伟大功绩,也客观指出了其所犯的错误,获得党和人民的一致认可。
在遵循这一认识基础上,此后党的几代领导集体对毛泽东的历史地位都一以贯之地给予充分认识。江泽民在纪念毛泽东同志诞辰 100 周年大会的讲话中指出:“毛泽东同志最伟大的历史功绩,是把马克思列宁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结合起来,领导我们党和人民,找到了一条新民主主义革命的正确道路,完成反帝反封建的任务,结束了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历史,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确立了社会主义制度。接着,他又从中国实际出发,开始探索社会主义建设的道路。”在纪念毛泽东同志诞辰 110 周年座谈会上,胡锦涛指出,毛泽东同志“是近代以来中国伟大的爱国者和民族英雄,是领导中国人民彻底改变自己命运和国家面貌的一代伟人”。“他为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社会主义革命成功和社会主义建设进行,为实现中华民族独立和振兴、中国人民解放和幸福,作出了彪炳史册的贡献。”习近平在纪念毛泽东同志诞辰 120 周年座谈会上,对毛泽东的评价又加上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伟大开拓者”的称谓。在纪念毛泽东同志诞辰 130 周年座谈会上,又进一步增加了“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事业的伟大奠基者”以及“为世界被压迫民族的解放和人类进步事业作出重大贡献的伟大国际主义者”的表述,凸显了毛泽东对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和国际社会发展作出的卓越贡献。改革开放以来党的几代领导集体对毛泽东历史地位给予的高度肯定,体现了党对于这一重大问题认识的坚定立场,对于维护党的团结统一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在充分肯定毛泽东历史地位的基础上,对于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而形成的毛泽东思想,党中央明确将其作为全党的指导思想予以长期坚持。
1979 年 3 月,在党的理论工作务虚会上,邓小平指出:“毛泽东思想过去是中国革命的旗帜,今后将永远是中国社会主义事业和反霸权主义事业的旗帜,我们将永远高举毛泽东思想的旗帜前进。”主持起草《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时,邓小平着重强调:“确立毛泽东同志的历史地位,坚持和发展毛泽东思想,这是最核心的一条。”遵循这一精神,决议阐明:“毛泽东思想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在中国的运用和发展,是被实践证明了的关于中国革命的正确的理论原则和经验总结,是中国共产党集体智慧的结晶。”并旗帜鲜明地强调“毛泽东思想是我们党的宝贵的精神财富,它将长期指导我们的行动”。1982 年在党的十二大通过的党章中,进一步完善了《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关于毛泽东思想内涵的科学界定,在原有内涵表述中增加了“和建设”三个字,实现了毛泽东思想的理论体系从革命到建设的延展,表达也更为精准和完整。
在纪念毛泽东同志诞辰 100 周年纪念大会的讲话中,江泽民在讲到毛泽东思想的历史地位时指出:“毛泽东思想永远是中国共产党人的理论宝库和中华民族的精神支柱,永远是我们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行动指南。”1997 年 9 月,党的十五大报告进一步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程的角度,明确作出了第一次历史性飞跃的理论成果的表达。在纪念毛泽东同志诞辰110 周年座谈会上,胡锦涛结合新的历史条件,再次表达了继续坚持毛泽东思想旗帜不动摇的鲜明态度。他指出:“时代的条件、人民的实践孕育了毛泽东思想,毛泽东思想指引和推动了中国社会前进”,“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我们都要始终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旗帜”。2013 年纪念毛泽东同志诞辰 120 周年座谈会上,习近平着重强调了毛泽东思想的指导作用:“毛泽东思想教育了几代中国共产党人,它培养的大批骨干,不仅在新民主主义革命、社会主义革命、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发挥了重要作用,也为新的历史时期开创和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挥了重要作用。”2021 年《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以及 2023 年习近平在纪念毛泽东同志诞辰 130 周年座谈会的讲话中,又明确强调了毛泽东思想“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第一次历史性飞跃”。
改革开放以来党对毛泽东思想科学内涵及历史地位的正确认识,恢复了毛泽东思想的科学面目,为在新的历史时期坚持和发展毛泽东思想提供了重要条件和基础。
三、科学认识毛泽东思想的当代价值
相较于毛泽东思想形成和发展时期的历史条件,现在的时代条件、形势任务虽已发生显著变化,但毛泽东思想对新时代强国建设、民族复兴仍具有十分重要的指导意义和科学价值。
1. 毛泽东思想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具有长远指导作用
从哲学层面概括和总结的立场、观点、方法是一个理论体系最为本质的思想内容,也最具有长远指导价值。党的几代领导集体都十分注重将毛泽东思想蕴含的立场、观点、方法,作为我们认识和实践的根本立足点。
《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在对毛泽东思想六个方面主要内容概括的基础上,又特别从实事求是、群众路线、独立自主三个方面凝练了毛泽东思想活的灵魂,指出:“我们必须继续坚持毛泽东思想,认真学习和运用它的立场、观点和方法来研究实践中出现的新情况,解决新问题。”这是对毛泽东思想活的灵魂的提炼,凸显了毛泽东思想的理论品质,抓住了毛泽东思想的精髓,实现了毛泽东思想的体系化、学理化。
此后,党的几代领导集体又结合新的时代条件继续深化对毛泽东思想活的灵魂的认识。胡锦涛强调:“不断开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新局面,不断开创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发展新境界,最重要的是始终坚持贯穿这个科学思想体系的活的灵魂,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其基本方面就是坚持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与时俱进,坚持党的群众路线,坚持独立自主走自己的路。”在新时代,习近平在谈到坚持毛泽东思想时,尤其强调“要坚持和运用好毛泽东思想活的灵魂,把我们党建设好,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继续推向前进”。结合新的实际,又进一步赋予其新的时代内涵。坚持实事求是,就要深入实际了解事物的本来面貌,把握事物内在必然联系,按客观规律办事,清醒认识和正确把握基本国情,不断推进实践基础上的理论创新;坚持群众路线,就要坚持人民主体地位,坚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保持党同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坚持独立自主,就要坚持中国的事情由中国人民自己主张和处理,坚定不移走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和和平发展之路。这些论断为新时代科学运用毛泽东思想的立场、观点和方法,指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发展,提供了思想遵循。
2. 毛泽东思想基本原理仍然具有重要价值和意义
当今时代同毛泽东所处的时代大不相同,当今中国的现实情况相比于毛泽东思想形成的历史条件也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然而毛泽东思想的基本原理仍然对于我们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具有超越时空的价值。比如,毛泽东关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矛盾是社会主义社会基本矛盾的论述,对当今中国的全面深化改革仍然具有极其重要的指导意义。邓小平指出:“关于基本矛盾,我想现在还是按照毛泽东同志在《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一文中的提法比较好。”江泽民进一步指出:“这个基本矛盾的运动,决定着社会性质的变化和社会经济政治文化的发展方向。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根本区别,就在于它们的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是不同的。”胡锦涛指出,毛泽东创立的“关于两类不同性质矛盾的学说,要求学会用民主的方法解决人民内部矛盾”,对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仍然具有重要指导意义。习近平指出,毛泽东提出的关于社会主义社会基本矛盾的理论,是“对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创造性发展”,要全面深刻地把握深化改革的规律和进程,就必须要“学习和掌握社会基本矛盾分析法”。
再比如,毛泽东提出要探索适合本国国情的现代化道路。毛泽东提出的以农业为基础、工业为主导,农轻重为序发展国民经济的基本原则,提出的“统筹兼顾、适当安排”的基本方针,对当今贯彻协调发展的理念和战略具有重要意义。胡锦涛指出:“毛泽东同志讲的从全体人民的统筹兼顾出发作计划、办事、想问题的基本精神,对于我们今天做好工作依然具有十分重大的现实意义。”习近平也强调,党委在处理中心工作和其他方面的工作时,就需要掌握好毛泽东提出的“统筹兼顾、‘弹钢琴’等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
此外,毛泽东提出的坚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古为今用,推陈出新”等关于文化建设的基本原理,对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同样具有重要指导意义,也为习近平文化思想提供了重要的理论基础。毛泽东提出的思想建党、政治建军的基本原则,提出的人民民主专政的基本原理等,对当今党的建设、军队建设、国家建设仍具有重要的指导作用。
3. 毛泽东思想蕴含的人民主体价值观
毛泽东思想最鲜明的理论品格和价值追求就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群众史观是贯穿毛泽东思想的历史观基础。党的几代领导集体都提出要继承和发扬毛泽东思想所蕴藏的人民主体价值理念,尊重人民群众的主体地位,发挥人民群众的首创精神,夯实好新时代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群众基础。
早在 1977 年,邓小平就曾指出:“毛泽东同志就是伟大,就是同我们不同,他善于从群众这样的议论当中,发现问题,提出解决问题的方针和政策”,并指出“毛泽东思想历来认为推动历史前进的力量是人民”。此后,江泽民、胡锦涛对毛泽东思想所蕴含的人民主体价值观作了进一步论述,强调:“政治问题主要是对人民群众的态度问题,同人民群众的关系问题。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群众是真正的英雄。这些话,都是毛泽东同志早就说过的”,“广大共产党员都要努力成为毛泽东同志比喻的‘种子’,牢牢植根于群众,密切联系群众,真诚服务群众,不断从人民群众中汲取营养和智慧,不断增强同人民群众的感情,不断引导和带领群众前进。”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以来,习近平多次提出要继承和发扬毛泽东思想所蕴含的人民主体价值观,反复强调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理念,只有紧紧依靠人民才能克服一个又一个困难,夺取一个又一个胜利。习近平指出,要做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首先要做到虚心、真心向人民学习:“在人民面前,我们永远是小学生,必须自觉拜人民为师,向能者求教,向智者问策;必须充分尊重人民所表达的意愿、所创造的经验、所拥有的权利、所发挥的作用。”这些论述为新时代贯彻党的群众路线,不断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加强党的纯洁性和先进性建设提供了重要指南。
4. 毛泽东思想体现的坚持政治话语、学术话语和大众话语有机统一的理论品格
马克思主义不是书斋里的学问,也不是脱离现实的抽象教条。它从创立伊始,就服务于无产阶级实现自我解放的现实运动,是指引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科学指南。毛泽东思想是为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求自身解放、改造中国和改造世界而创立的。毛泽东思想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的话语体系建构提供了方法论指导,是实现政治话语、学术话语和大众话语有机统一的理论典范。
以新民主主义革命理论为例,如何把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农民战争同中国历史上大大小小的旧式农民起义划清界限,使之在思想上和政治上受到无产阶级的正确领导,并将之引向社会主义的发展前途,这是新民主主义革命理论必须解决的关乎政治方向的重大问题,也是新民主主义革命理论政治话语的集中表现。
明确革命方向之后,接下来就要找到达到这一方向、实现这一目标的革命道路和方法,这就必须科学分析近代中国社会的各种经济因素的性质及其占比情况,就必须科学分析近代中国社会的阶级构成及其政治态度,就必须科学分析近代中国政治经济发展的分布情况,如此才能明确中国社会和革命的性质,才能认清中国革命的对象和动力,才能找到中国革命的突破口和侧重点,最终才能科学地回答中国革命的道路和方法这个问题。这些关于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规律性认识和论述,正是新民主主义革命理论学术话语的集中表达。
明确了革命方向,找到了革命道路,接下来便是革命动力问题,也就是如何锻造出革命的群众来完成革命的问题。在近代中国,80% 以上的人口是农民。绝大部分党员出身于贫苦的工人和农民。面对文化程度不高的广大农村边远地区,面对马克思主义理论基础极其薄弱的广大工农干部,要向他们解释清楚中国革命的政治方向,引导他们走上正确的中国革命道路,学会运用科学的革命方法,就必须要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讲述新民主主义革命理论中的范畴、概念、规律和结论,就必须要面向他们的生活、贴近他们的日常、融入他们的情感建构出新民主主义革命理论的大众话语体系。
毛泽东思想实现了政治话语、学术话语和大众话语的有机统一,对中国革命和建设的方向、道路和动力等根本问题作出了科学完整地回答。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新征程上,我们需要坚持科学社会主义的正确政治方向,需要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正确发展道路,需要依靠和发动最广泛的人民群众。这就要求我们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吸收并继承毛泽东思想彰显的理论品格,在政治话语、学术话语和大众话语的有机统一中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
四、深刻阐明评价毛泽东和毛泽东思想的科学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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