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山海》幕后特辑丨第二期:“白手起家”的服化道

文摘   2024-10-07 21:02   四川  


01
烟火人间
ALLEY-OOP


岭南之地,星月之中,有一座三山女校。这里气候湿润,夏长冬短,一年四季都有绿叶和鲜花在生长。丰沛的热量给这里带来旺盛的生命力,让三山女校被一种蓬勃的烟火气环绕。这或许是话剧九人迄今为止生命力最浓烈的一方舞台。



在道具设计之初,体现岭南的地域特色和生活情趣,也是理念核心之一。


为了能够体现南国风情,同时延续九人“贴近时代原貌”的一贯风格,道具团队进行了多方考据,最后决定从材质和做工两方面入手,优先选择有藤编、竹编元素的道具。


陆斯年办公室


藤和竹轻巧又有韧性,在湿润的环境中才不容易老化、开裂,颇有南方特色。更重要的是,它们有一种质朴的年代感。服化道负责人靳曦说,“在我们考据老物件的过程中会发现,其实很多民国时期的产品是非常精美的,甚至比当代的工业产品还精细。但是《翻山海》的设定希望突出的是一种生活的兴味”;又因为考虑到女校办学艰难,经费捉襟见肘,很多时候大家得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所以道具团队会把自己带入到那个白手起家的情境中去,一边想象三山的师生是怎样劳作、生活,一边做出了新的创意


洪师傅管理的学校器材架上,放着由竹筒和竹竿拼接而成的杠铃,那是由三山女校的老师们用手边的材料自己研制出来的。



过年过节挂花灯,也是广东人的生活情趣之一。陆校长的花灯是由潮汕地区的油纸灯笼改造而来,为了避免油纸在舞台上反光,道具组买来一些藤编灯笼和花果配饰,再邀请了服化组的董竹君一同来扎花灯、装点上火红的凤凰花。




02
白手起家
ALLEY-OOP


凤凰花不仅开在灯笼上,也开在三山女篮队的旗帜上。


那面旗上迎风猎猎而绽的凤凰花枝,是服化组的贺晓先描好了线稿,再由道具老师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因为在剧本的设定里,这枝凤凰花是后勤师傅洪道中为了女篮队自己动手绣的。甚至在排练期间,也真的给两位洪师傅的饰演者布置了绣花的体验课,“张叔(张巍)和牧之都很认真地做了这份作业。”当然,最终舞台呈现的版本,还是由道具组完成的,“其实我绣花也没有很专业,不过嘛,我觉得洪师傅大概也不会比我绣得更好了。咱们就是主打一个真实。”



除了旗子,道具组还为三山手工置办了一大批家当,其中也包括陆斯年的那辆单车


如果不说,大概没什么人能看出来,那本来是一辆当代运动品牌的单车。“我们对民国时期的自行车做了调研,发现从整体结构和形态来说,和现在我们骑的车还是有不少接近之处的,于是就买了一辆黑白配色的单车来进行改造。”车一到手,问题就来了,首先是过于锃光瓦亮。道具师为此给车手动上了古铜色的漆,上完之后仍不满意,又在车的关节部位都缠上麻绳,旧时光的影子终于开始现身。但这还远远不够。在不断的比对、观察之后,道具师又专门淘来了老式自行车的配件:车座和铃铛。零件配齐,“终于有那味儿了”。



那时的自行车并不标配车筐,道具师从鱼篓那里汲取灵感,改造出了一个手编的竹车筐。“就好比斯年需要一个车筐,可能就会自己动手,用日常工具来做。”手作的车筐,盛着云霞一样的凤凰花束,陪伴着陆斯年和第五青的回家路。



在敲敲打打和缝缝补补中,道具师也真实地陪伴三山女校度过了一次次日升日落。通过她们的双手,一餐一饭的琐碎细节变得具体而热烈。这所本不存在的女校竟然也扎根抽枝,在戏里戏外都长得蓬勃。



03
她的呼声我来和
ALLEY-OOP


在《翻山海》排练的前期,导演曾经设想让女演员们在谢幕时戴上龙舟帽,因为时至今日,在广东的一些地方,女性仍然不被允许登上龙舟,也不可以参与赛龙舟这项竞技运动。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戴龙舟帽的方案没能被保留。


十分巧合的是,靳曦在为道具准备搜集参考资料时,曾看到一块很有岭南风情的绿色牌子,一番摸索后,发现竟是写着龙舟社名的龙舟桨片。“我问导演,有没有可能把它应用到三山的招牌上?导演很肯定地说,有可能。”虽然现在的谢幕仪式里,龙舟通过另外的形式得以呈现,但三山女篮专寝的牌子仍是龙舟桨片的样子,像一块勋章,沉默又执着地宣告一份关于平等的理想。



和道具一样,《翻山海》的服化设计也经历了大量的改制和大胆的创作,整个幕后的制作过程也像极了三山女子篮球队组建的过程。


比如,剧中出现了两套篮球队服。在设定中,第一套黄色队服是从未见过女性上赛场的篮球联赛主办方提供的队服,它看上去更像是拉拉队制服,紧绷、贴身,裙长短,实用性不足而观赏性过剩。“之所以会设计成这样,是因为在历史上很长一段时期,对「女性运动员」的认知是极其落后的,”靳曦说,“我们设想,剧中的「主办方」是不会为我方女孩们专门制作一套运动服的,只会把他们随手可以取来的拉拉队服给我们穿。而拉拉队服的设计更多是为了凸显身材,而不是让参赛的女士们行动方便——他们把女性运动员和拉拉队员都当作一种猎奇的美感展示。


服化制作参考照片与最终呈现


服化团队要做的,恰恰是在体现这些特点的同时充分保护演员,不要因为衣服的戏剧功能而在台上感到不安全、不舒适。于是,她们在每一套黄色的队服里面,都准备好了和民国亵裤材质类似的打底裤,既贴合年代的设定,又能保证演员安心地完成演出动作。



三山女篮队出国参赛的白色队服,被幕后团队称作“高燃队服”。在故事里,它是由女孩们自己踩着缝纫机踩出来的,而在戏外,它是由服化团队的成员自己动手设计制作的。服化组搜索了大量上世纪三十年代男女篮球服的老照片,发现女子篮球服相对男子篮球服更为保守贴身。彼时的男篮服装已经比较接近现代的跨栏背心,会更加方便活动和散热。



部分《翻山海》服化设计稿


“资料显示在100年前,男篮运动员已经开始穿这种衣服打球。既然它在那个年代已经出现那男队可以穿,我们也可以穿。”于是,她们锁定了一个设计理念,即“要做我们自己的「跨栏背心」”服化组的方文欣融合了1930年代国际女装风格和国内男子篮球运动服的风格,最终设计出了那个年代的女性不曾拥有却值得拥有的新式运动服。




04
抢装大作战
ALLEY-OOP


每一次新戏的首演,都会有新的难题,而解决困难的过程,总是会在冥冥之中与故事的内核发生某种共振。


这一次的《翻山海》从服装数量来看,与《庭前》差不多。但是《翻山海》的服装以制服为主,包括校服、篮球赛上主办方发的运动服、女队自己准备的球服。这些衣服各自制式统一,但女孩们的尺码各不相同,“就好像拼图里的「纯白地狱」”


另一方面,群像戏的设置更是让服化抢装争分夺秒。一般来说,演员会轮流上场、下场,这中间的时间差可以用来换装。即便是同时上下场,舞台侧面也会设置多道幕布,实现演员的分流,减轻台侧的压力。但是《翻山海》左右两侧用半镂空的红砖网墙进行围合,网墙降低了篮球滚落观众席的风险,也挡住了分流的通道。


演出期间侧台的服化师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服化组在衣服看不见的地方和衣架上都写满了女演员的名字;每位演员还有一只专属颜色的框用来装鞋子,方便区分号码。演员需要换装时,每个人都有接应的服化组和舞监组成员,她们能够在黑漆漆的后台,仅借助一点舞台的光亮和几根荧光棒,熟练且准确地找到属于自己的服装。



每每设想这个情境,都觉得它像一个被萤火点亮的美好寄寓——在那个遥远的故事里生来不被看好的女孩,可以相互托举、相互照亮,而最终,她们都将被好好地看见。



彩蛋在此
《翻山海》里宝花和苏敏咬耳朵的时候,提到陆校长的桌上有一张合影,明明应该是三个人,却被撕掉了一角,只剩下陆斯年和已经过世的老校长。她们猜到被负气撕掉的那个人应该是第五青。被撕掉的照片去了哪里?这是一个连导演都不知道答案的问题。


其实,属于第五青的那一角并没有被扔掉,只是被夹进了照片和相框背板之间的夹层里。毕竟,“斯年大概是舍不得真的丢掉的。”

第二个彩蛋是:谢宝花的父亲硬要将女儿转到圣露西亚的那场戏里,洪师傅为了解围和拖延时间,一个劲儿地向谢父推销茶点。“那个时候的糕点外包装上总是有一张红色的纸,上面可以写字,远看上去像是一道‘符’。”为了复刻这个传统,靳曦给洪师傅的点心匣子也贴了一道红纸。

不过,写点什么呢?最终大笔一挥,一个发财的“发”,一个福气的“福”,简直珠联璧合,就是它了——发福——毕竟,“这怎么不算是一种「符」呢?”


还有一处小彩蛋,藏在周苔的棍子上。为了能在演出时展现周苔从小偷学的一身功夫,王小欢从年初《春逝》巡演期间就在不断练习,后台时常闪现顶着时髦“华盛顿头”的顾老师,在彩排或者演出的间隙苦练棍法。有一次,道具老师问她,如果棍子能定制刻字,想要写点什么。王小欢回答说,铁牛,牛。于是周苔的棍子上便刻下了“铁牛牛”三个字。

好嘢周苔,你牛。








剧情简介


民国十九年,广东,三山女子学校。


校长陆斯年决心组建一支女篮队伍,前来应征的教练竟是她多年前出走的姊妹第五青。她二人寻来了一帮与篮球八竿子打不着的队员:富家千金阮风竹、逃家插班生周苔、乖乖女谢宝花、近视眼苏敏。喔!还要算上一名统管后勤、擅长八卦的师傅,洪道中。


宿命般的重聚,青空下的碰撞,三山女篮就此集结。





ALLEY-OOP
“三山女篮”,赛场见!



话剧九人



话剧九人是一支由北京大学校友创立、拥有丰富创造力与高口碑的青年戏剧团队。自2012年至今,九人已走至成立以来第十三个年头。话剧九人坚持原创剧目的创作、演绎,希望在剧作中照见现实的社会、呈现真诚的思考。


话剧九人已出品、制作的代表作现有《翻山海》《庭前》《对称性破缺》《双枰记》《春逝》《四张机》《原则》(普通话版)等。以上剧目都以高度思辨性的内容、扎实的舞台呈现,收获了稳定的高口碑,陆续斩获华语戏剧盛典最佳小剧场奖、壹戏剧大赏最佳小剧场奖、新京报“最艺术”演出榜十大戏剧之一等业内知名奖项。


坚守原创,锐意创新。话剧九人拥有丰富多元的主创团队,既吸纳了具备丰富舞台经验的专业戏剧人才,亦集结了来自各行各业、拥有多元背景和创新能力的非职业戏剧爱好者。作为戏剧圈的一支「良心出品」团队,话剧九人正建立起独树一帜的影响力。








演职人员名单


孙新雨 饰 陆斯年

王鑫雨 饰 第五青

王小欢 饰 周   苔

路   雯 饰 阮风竹

任真慧/陆香竹 饰 苏   敏

相安琪/任真慧 饰 谢宝花

王牧之/张   巍 饰 洪道中


编剧、导演:朱虹璇

制作人:江信文、潘夏言、任慧岩、郑晓娟

舞美设计:连诗瑶

灯光设计:冯钧程

音乐设计:孙术乔

舞台监督:郭爱伦

音效设计:杨佳依

音响设计:卢定琨

助理舞监:赵阳、马祎繁、衡姝霖、罗崎越、刘嘉怡

道具统筹:靳曦、朱姿桦、周紫叶、谯可欣

服装设计组:靳曦、方文欣、贺晓、董竹君

人偶设计:董竹君

摄影摄像:王梓妍、白雨竹、贺天、王萌

美术设计:倪筱萌、白雨竹、高羽茹、王梓妍、杨小汀、林丽梅

多媒体影像设计:王楠、周子怡

篮球指导:李芷涵

粤语指导:邹尔君

武术指导:任飞飞、丁宇

制作助理:徐逸纯

宣发推广:高羽茹、刘博涵、吴子衿、李梦琦、刘晓茵、田海遥、王伊、张亮、魏侨、滕芸、周诗曈、谭泽俊玲

配音演员:任怡洁、关皓天、李晓辉、杨楠、何雨繁、邹尔君、Aya




话剧九人
桃李春风人有九,江湖夜雨十年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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