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创排过程中，编剧对第五青的身世做了修改，让她和陆斯年一样，成为老校长收养的孩子。这意味着剧中的一对姐妹不再有任何血脉意义上的牵绊。我问她为什么会这么改，她回答：“我觉得大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这份情才更珍贵。”
01
新雨 鑫雨
《翻山海》中饰演姐妹的两位演员，在现实生活中巧合地拥有同音的名字：新雨和鑫雨。而她们与话剧舞台最初的缘分，冥冥之中竟也有些殊途同归的意味。
孙新雨生在安徽，学习传统戏曲出身：“家长有问过我喜不喜欢戏曲，但小孩子其实也不太能懂，只觉得台上的阿姨们戴着金光闪闪的头饰，很漂亮。”从戏曲学校毕业后，孙新雨按部就班加入黄梅戏剧团，做了几年演员。但随着时间流逝，她逐渐确定这不是属于她的志业，于是毅然辞职，到北京继续深造。“上课老师带着排练，私下也和同学们去看话剧，找到了自己真正喜欢的方向。”
话剧《四张机》剧照
王鑫雨明确想做演员，也花了一些时间。她的本科专业是服装设计，但身在其中并不快乐。上了几节专业课后，明确不是自己的职业方向，便天天去图书馆看闲书。直到一次巧合进入大学剧社给剧组打光，发现自己跟搞话剧的人特别玩得来，“他们身上有一种若有似无的浪漫”。用王鑫雨的话说，是“先喜欢上了话剧人，再喜欢上了话剧，然后被这份喜欢引领着打开了新的职业走向。”后来她上了中戏的表演进修班，加入过戏剧工作室，最终选择成为独立的艺术工作者，自己接戏。“我喜欢工作中的新鲜感和压力，所以一直很期待和不同的伙伴合作。”
《翻山海》是她们首次演对手戏。但问起对王鑫雨的初印象，孙新雨提起的却不是排练厅：“我看过小雨的戏，《凡人之梦》，她是很特别的一个演员。”
话剧《凡人之梦》剧照
“特别”的确是适合王鑫雨的词。跟同组演员们谈起她，王小欢的评价是“灵”，张巍的说法则是“天马行空”，“对形体的想象特别丰富，给人物设计动作完全不受条框限制”。这一点，在《翻山海》中也得到了发挥。戏中，王鑫雨要出演一个颇具喜剧效果的片段，没有台词，全靠肢体表现。据演员任真慧说，王鑫雨对那段的动作精雕细琢，看过的人都笑得前仰后合。
而孙新雨则呈现出另一种面向。她平日好静慎思，仿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宇宙。从《四张机》到《庭前》再到《翻山海》，在导演朱虹璇的印象里，孙新雨可靠而敬业，遇到难题会不声不响地在静处努力，又特别敢于尝试新方向，是“任何导演都会珍惜的演员”。
“在排练厅里，经常能感觉她们俩太像一对姐妹了。姐姐新雨稳重、体贴、温柔，就仿佛所有传统意义里姐姐应该有的样子。妹妹小雨就是上蹿下跳、上房揭瓦、古灵精怪、口出狂言。特别好。”
02
汗水 泪水
《翻山海》的主线故事围绕着一支女子篮球队展开，除了文戏，还有一些真刀实枪的运动部分。鉴于这支篮球队是从零到一慢慢成长起来的，演员们既要表现出初始阶段的薄弱，又要体现出后期的进步。尽管舞台上实际打球的戏份只有短短几分钟，但就在那几分钟里，运球要稳，投篮要准，跑动要有序，规则要分明——这对零基础的演员们无疑是极大的挑战，而她们可以说是用自己的汗水，实打实体验了三山女篮建立的每一步。
建组时间定在6月，但早在农历新年之前，演员们就已经开始私下做体能训练。为了互相督促，大家约定在群里打卡。
翻阅聊天记录，王鑫雨的卡像她这个人一样热烈跳脱。从独家定制的花色篮球，到歪歪扭扭的拳击沙袋，再到大汗淋漓的搞怪自拍，她的卡可谓变幻莫测。遇上经期，她又特意画了一张“生理期请假卡”发到群里，表明需要休息两天。
王鑫雨的花式打卡
相比之下，孙新雨的卡工整而清简：几乎每天都是雷打不动的单字消息“卡”搭配一张照片，后者有时是哑铃的特写，有时是晨跑的计时，有时是球场的空镜。鲜有的例外发生在五月底，她首次完成了一个久攻不下的技术动作，胯下运球。那天她将一贯的单字消息改成了“开心卡”，随之发了一段十几秒的视频，结尾处笑得灿烂。
正式进组之后，演员们的日程表上，除了排练时间，还多出一块：篮球训练。时间安排在上午。孙新雨习惯早起，作息上吃得消。可怜夜猫子王鑫雨，“我7:15就要起床去球场，早上起来那一刻，我觉得灵魂有撕裂的音效。50%的我还留在床上，50%的我却得起来，这剩下灵魂又在早高峰的地铁上挤散成一片片的。等我到球场的时候，已经是行尸走肉”。
在《翻山海》之前，她们有各自的运动爱好，王鑫雨喜欢跳舞机，孙新雨则偏好瑜伽和游泳。但对于篮球，两个人都知之甚少，基本相当于从零学起。过程的辛苦可想而知，尤其到了后期，又要琢磨戏，又要精进篮球技术，心理和生理都是考验。回忆那段日子，孙新雨不无感慨地说：“真算是沉浸式排练了。戏里有一句台词，说‘她们经过刻苦的练习才有资格走到你们面前’，我每次说到这个就很共鸣。”
其实单看剧本，并不是每个角色的表演都涉及篮球动作，譬如孙新雨饰演的陆斯年就没有运动戏。但即便如此，每天的篮球训练她一样用功：“不管有没有相关戏份都会练，洪师傅（张巍、王牧之）也一样。大家在一起，这就是团队吧。”
涉及运动，难免有风险。有一天，演员陆香竹负伤送医。那天王鑫雨说到“是不是天选之人，不是由天决定，而是由我决定”，突然泪如雨下。后来，导演提起此事：“我知道她是想到了要错过首演的竹子——明明我们已经很努力了，已经很小心了，个人的力量已经做到极致了，可是老天爷不给这个运气。这个时候再说什么，‘由我决定’，真是很难过。”那天，大家抱在一起哭了个痛快。但最后，又是王鑫雨率先站起来，说一会儿竹子就从医院回来了，咱们给她表演个节目吧。
像王鑫雨在采访中所言：“我们一起哭，一起笑，一起攻克难关，我们是命运共同体。”
点击图片观看大家给竹子准备的小节目：
03
光影 倒影
私下里，孙新雨喜欢摄影。在她看来，摄影是一种观察生活、记录生活的方式，“让你的眼睛不停地寻找有趣或者美的画面”。这其实也正是演员做的事情。如孙新雨所说，尽管舞台好像是有别于日常生活的另一重现实，但好的表演又必然基于生活。演员所追求的更真实、更自然的表演，最终得到生活里去找。
《翻山海》剧本写作期间，孙新雨陆续看过一些导演发给她的章节。
有一段重头戏，是陆斯年的独白。初次读到，孙新雨心里咯噔了一下：“有点懵。又兴奋，又担心。知道自己看到了很好的一场戏 ，但这场戏很难。”虹璇导演谈到这场戏，也感叹其对演员的挑战性：“没有花哨的舞台效果，只有一只灯，所有人都看向她一个人，她需要有足够专注才能摒弃‘被注视’的杂念，同时又需要在漫长的八分钟里展示不同的情绪层次。”
而孙新雨在排练厅中进行这场演讲的录影，恰好是我看到的首个《翻山海》片段。在宣发组的群聊里点开视频，铿锵有力的陈词之外，全是画外现场朋友们的哭声。感染力之强，可见一斑。后来，我在采访中特意和孙新雨聊到这场，问她如何把握情绪。她说，很多情感本质上从生活中提取、淬炼、脱化而来，“说那些词的时候，我会想起曾经大家分享的一些经历，眼前也会浮现一些面孔，很有感触”。
在向真实生活取经这一点上，王鑫雨深有同感。回看懵懂踏入戏剧世界时的自己，王鑫雨很坦然地承认曾经的浮躁：“最开始在社团里演出，有朋友来加油，还会收到花。我这人好热闹，也有虚荣心，始终比较关注自己。后来去上课，才逐渐端正了表演态度。”
在课上，王鑫雨受到最重要的启发，就来自老师布置的人物观察练习。“老师要我们到地铁站， 或者其他人多的地方，去观察这些人。这让我的视角从我自己身上转到了周围人和周围的世界上，我才意识到之前太关注自我了，很多痛苦和执念也来自于此。这一点对我的帮助特别大。”
而王鑫雨在寻找第五青这个人物的神魂时，的确从外部世界照见灵感和倒影。第五青是体育健将，又担任女篮教练。为了理解这一层特质，王鑫雨专门看了拍摄传奇体育教练的纪录片《人生战术本》，又趁着巴黎奥运会，细细观察职业运动员的举手投足：“慢慢我就懂了，我得用‘体育精神’这个点去往这个人物上面靠。她的韧性、勇敢、好强，其实都是从体育精神来的。”
04
画像 镜像
《翻山海》准备期间，照例给演员们布置了人物小传，不同以往在于，除了写，还添了一个为人物画像的作业。
王鑫雨笔下的第五青，正面观者，眼神桀骜。更引人注目的是她的肤色，那般热烈的红，像一团灼然的野火，绽开在宛如夜空的深蓝画布上。而孙新雨绘制的陆斯年，则背着身，近乎隐没在青山绿水的背景里，如一阵缥缈又温煦的春风。
访谈中，我和她们两个人聊到各自的画像，询问她们何以会如此下笔。
王鑫雨说，描摹第五青时，她首先确定的是主色：红和蓝。“她的底色绝对是红色，是一团火。像是有的事情如果她不做，这团火就会灼烧她一辈子。但同时我又觉得，她也经受了很多冷峻的痛苦，比如留学期间面对的不公。她一方面不得不压抑，同时随着成长，也的确不那么像个莽夫了。这就是深蓝色的来源。”
王鑫雨画的“第五青自画像”
而孙新雨则先开了个小玩笑：“为什么画背影？当然首先是因为脸比较难画！”笑过一阵，她想了想，又说：“我画画比较凭感觉，虽然是背影，但我总觉得陆斯年是在看着什么。我想的就是她一直在看着她的学生们吧，永远看着。而且我也觉得她内心有一部分，或许想在山海中隐去。”
孙新雨画的“陆斯年自画像”
我问孙新雨：“第五青身上有很明丽、很自由的部分， 也有急躁甚至称得上自私的时刻，但陆斯年好像从头到尾都持重端方，可靠可亲，无论是做女儿、做阿姐还是做师长，都挑不出什么。你有想过她身上的暗面吗？”
孙新雨说，其实，在创排过程中，组里不止一次讨论过这个问题。话到此处，她反问我，何以为暗面？一定要是很邪恶、很坏的特质吗？“后来我们就想，其实所谓暗面，也可以是一个人的弱点。比如陆斯年，她承担了很多，但性格上其实是有一点软弱的，很多时候都在忍耐、在压抑、在反思，不太敢主动寻求改变，这其实是她的短处。”
说到这，孙新雨顿了顿，又补充说：“但你说完全忍耐也不是，陆斯年心里肯定有一些东西，不然她也不会去做那场演讲。在我的想象中，陆斯年从小比较乖巧，不太敢去做一些事情，但不代表她不想。我觉得有时候陆斯年是羡慕第五青的，羡慕她的胆量，她的外放。”
我说：“你知道吗，就在之前，我刚和小雨老师聊过，她说第五青很羡慕陆斯年。”
孙新雨听到这语气中泛起真切的惊讶：“她？她羡慕我什么。”
“那可多了”，我照着念起来：“她说第五青很羡慕陆斯年从小就是一个模范的女孩，很乖巧，总被表扬，被大家认为稳重、扛得住事儿，羡慕陆斯年得到了很多的爱。”
05
离心 同心
《翻山海》的故事，以陆斯年和第五青这对姐妹音书断绝多年后的重逢开篇。一段对手戏，信息量和情感密度都极大。从亲密无间的儿时，到并肩同途的少女时代，再到第五青决绝出走引发的骤然断裂，一切无处安放的关切、思念、愤慨、困惑和委屈，全都层层叠叠呈现在台上，可谓浓缩了这对姐妹十几年的过往。
很多文本中，都呈现过双生花式的女性情谊。对女性情感的描摹，往往有极幽微、复杂的意味，在真挚的关爱和扶助，也同时存在着隐秘的竞争和微妙的嫉妒。
但陆斯年和第五青的关系，并不能简单地套用进这个叙事。剖析人物时，两位演员不约而同地谈到第五青和陆斯年之间互相的羡慕，但其中，尽是千帆过后的释然和善意。
如王鑫雨所言：“我小时候也会去争夺大人的宠爱，也体会过一些阴暗的情绪，包括嫉妒、恐惧，我相信很多人也经历过。这都是正常的心理。”
坐排期间，王鑫雨曾被问，如果用物件做比喻，第五青会将陆斯年比作什么。她写下的答案是：镜子。
“她像镜子一直在。我阴暗的情绪她能看到，但我长大了，我变得更好了，她也能看得到。我通过这面镜子关照自我，也关照她。我们大概就是一种互相关照、紧密联结的关系吧。”
孙新雨则说：“其实你想想，陆斯年在世上的亲人也不多。虽然她们很多年没见了，但毕竟一起长大，有信任和了解。她回来的那一刻，陆斯年听她说了那些话，其实就确定了她还是她。她对第五青肯定有过怨恨，但经过时间也化解了。毕竟她们的理念一样，要做的事情也在一块，其实是挺需要对方的存在的。”
排练厅里，这对姐妹在表演上给对方的刺激永远真实而强烈，接收对方抛来的能量也总是精准而默契。比如两姐妹在月下谈起收养她们的阿妈的段落，孙新雨说：“我几乎每次都能感受到她提起阿妈时，内心那个强烈的波动，她是浑身颤抖的。那是一种很强烈的来自对手戏演员的情绪，也会刺激到我的表演。”
这一点，剧组其他人也有目共睹。导演虹璇说：“第五青身上有很真诚、很澎湃的东西，包括对姐姐的爱、对阿妈的思念。我记得在阿妈坟前那场戏，我说我们来试试吧，她哐哐几个头就重重磕下去了。那场戏她是背对观众演的，其实没人能看见她表情，但是她整个人哭得非常崩溃。然后新雨就抱着她，也不说话，两个人跪在地上互相依偎，特别动人的一个场景。”
演员王小欢也说：“我最喜欢的两个画面就是她们的两次拥抱。那是她们彼此最脆弱的时刻，那一刻她们都给了对方一个可以去毫无顾忌的释放脆弱，去尽情流泪的怀抱，那一刻她们都在用拥抱告诉对方‘我在’。”
06
偕行 前行
说起这共同的事业，王鑫雨很感慨 ：“你说巧吗？这么多年没联系，她学校要招篮球教练，我在国外正好是篮球队长。命运把我们联系在一起，分不开的。从第五青的角度来看，我猜她会觉得这就是天命，就是天降大任于斯人。”
但这似乎又不仅仅是戏剧上的巧合或者冥冥中的命数可以尽数解释的。
第五青和陆斯年是姐妹，也是同窗。收养她们的阿妈，即老校长， 一直强调体育之于女子解放的意义。姐妹俩少时就曾在阿妈的鼓励下，出门骑自行车，在风中自由驰骋。阿妈于两个女孩，既是予她们温暖和庇护的母亲，也是在她们的引路之人。
孙新雨说：“阿妈让陆斯年获得了第二次生命，不仅在她无依无靠的时候收养了她，还教给她怎样自爱和自立，可以说重塑了她整个人生。”
而王鑫雨则又回到了之前聊过的“巧合”：“我觉得阿妈真的很了不起，这么深刻地影响了两个孩子。陆斯年继承了阿妈的遗志，在三山办体育。而第五青那么多年没回去，从她的视角，她可能甚至觉得她离开了家庭同时家庭也抛弃了她。但这样的情况下，她仍然坚持着阿妈跟她强调的体育，去打球、去登山。两姐妹在不联系的时候，各自还在延续他们阿妈对她们的教育。所以可能也不是巧合，恰恰是这个东西就不可能被轻易地打散。”
在《翻山海》的舞台上，阿妈虽然没有真切的身影，但她的影响却如光如水，照彻大千，无所不在。而重逢的一对姐妹，不知不觉已经继承了阿妈的心愿和理想，成为了后来人可以依靠的前辈，也成为彼此同袍同途的战友。在篮球赛的那场戏，第五青会张开双臂，将队员们拢到一起。这在球场上是很常规的动作，但王鑫雨演出来，除了常规聚集士气的意味，莫名又有种将年轻的孩子们护在周身的感觉。此刻这个人物身上有杀伐决断的英气，也流露出罕见的柔情——那或许，也正是这所学校、这群人给她带来的改变。
如此这般的时刻，大约足够说明，将人紧紧凝聚在一处的，绝非只有血缘而已。
民国十九年，广东，三山女子学校。
校长陆斯年决心组建一支女篮队伍，前来应征的教练竟是她多年前出走的姊妹第五青。她二人寻来了一帮与篮球八竿子打不着的队员：富家千金阮风竹、逃家插班生周苔、乖乖女谢宝花、近视眼苏敏。喔！还要算上一名统管后勤、擅长八卦的师傅，洪道中。
宿命般的重聚，青空下的碰撞，三山女篮就此集结。
话剧九人
话剧九人是一支由北京大学校友创立、拥有丰富创造力与高口碑的青年戏剧团队。自2012年至今，九人已走至成立以来第十三个年头。话剧九人坚持原创剧目的创作、演绎，希望在剧作中照见现实的社会、呈现真诚的思考。
话剧九人已出品、制作的代表作现有《庭前》《对称性破缺》《双枰记》《春逝》《四张机》《原则》（普通话版）等。以上剧目都以高度思辨性的内容、扎实的舞台呈现，收获了稳定的高口碑，陆续斩获华语戏剧盛典最佳小剧场奖、壹戏剧大赏最佳小剧场奖、新京报“最艺术”演出榜十大戏剧之一等业内知名奖项。
坚守原创，锐意创新。话剧九人拥有丰富多元的主创团队，既吸纳了具备丰富舞台经验的专业戏剧人才，亦集结了来自各行各业、拥有多元背景和创新能力的非职业戏剧爱好者。作为戏剧圈的一支「良心出品」团队，话剧九人正建立起独树一帜的影响力。
演职人员名单
孙新雨 饰 陆斯年
王鑫雨 饰 第五青
王小欢 饰 周 苔
路 雯 饰 阮风竹
任真慧/陆香竹 饰 苏 敏
相安琪/任真慧 饰 谢宝花
张 巍/王牧之 饰 洪道中
编剧、导演：朱虹璇
制作人：江信文、潘夏言、任慧岩、郑晓娟
舞美设计：连诗瑶
灯光设计：冯钧程
音乐设计：孙术乔
舞台监督：郭爱伦
音效设计：杨佳依
助理舞监：赵阳、马祎繁、衡姝霖、罗崎越、刘嘉怡
道具统筹：靳曦、朱姿桦、周紫叶
服装设计组：靳曦、方文欣、贺晓、董竹君
人偶设计：董竹君
摄影摄像：王梓妍、白雨竹、贺天、王萌
美术设计：倪筱萌、白雨竹、高羽茹、王梓妍、杨小汀、林丽梅
篮球指导：李芷涵
粤语指导：邹尔君
武术指导：任飞飞、丁宇
制作助理：徐逸纯
宣发推广：高羽茹、刘博涵、吴子衿、李梦琦、刘晓茵、田海遥、王伊、张亮、魏侨、滕芸、周诗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