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1日
夜晚——裤子里的跳蚤。
一条弗拉门戈裙,是我从一位吉普赛女人那里得到的。当时我正在河里拍摄过河的场景,结果撕破了牛仔裤。
5月22日
如果你全程步行,那你就是那六个人中的一员——那些受人尊敬的人,再次拥有了道德上的权利,比起开车到那儿只为拍摄落魄之人,你拥有更多的资格。
5月25日 圣玛丽亚德拉梅尔(St. Maries de la Mer)
每一个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摄影——将来也许会成为一个大问题,因为你可能只能在与摄影相关的活动中拍摄。今年是最后一次。以后不会再来这里了。
收到了电报,布列松给我留下了门卫的钥匙,让我去那里。这也是布列松的贴心之举,关心我。没有其他原因。
另外,如果你对某些事物怀有极大的热情,那就尽量享受它,直到你厌倦为止。这样离开时就不会后悔。
停下,等待一小时
当你被烈日炙烤,脸颊通红,
站在你面前的却是一个全身嗮的漆黑的人。
当你心脏病发作,因心梗倒下,
与你相对的却是一个健康得无比坚定的人。
当你死死握住方向盘,只为寻求一丝安全感,
而对面的人却拥有世间一切的安稳和笃定。
当你打开收音机,只为填补内心的空虚,
而对面的人却放声歌唱,响彻山林。
那个印度人,整整一个下午都在这里拦车,现在他已经转身,挥挥手,离开了。
太阳已经落山,青蛙开始呱呱叫,我的喉咙也开始痛了。
天冷了。
当一只老鼠爬出来,往路上放了点什么。
是块面包。
依然是狂风呼啸,今天我要早点睡了。
清晨,有只狗在我身旁叫。
Leica 相机就在我的脚边。
5月29日
恩斯特·哈斯(Ernst Haas)——他不喜欢 莱昂纳多·弗里德(Leonard Freed),因为他觉得弗里德缺乏幽默感和想象力。他喜欢毕加索,不是因为认为他是伟大的画家,而是因为毕加索身上有一切特质——他既能严肃,也能像个小丑,还能拥有广阔的创作自由。
亨利·卡蒂埃-布列松(HCB)——他不喜欢李斯特(Lista),因为李斯特做时尚广告摄影。他说:“谁做这类摄影,谁就是我的敌人。”
昨天,当我告诉他,我不打算和MZ一起做书,因为我认为这不会是一本好书时,他对我说:“我一生只做过一本好书,那就是《决定性瞬间》。那是20年的成果。《欧洲人》只用了5年,但那是一本糟糕的书。”
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理由,或者说,我的身体可能已经无法支撑了。
6月18日
在我的生活中,我并没有把人分成共产主义者、法西斯主义者、天主教徒或新教徒,我不需要这么做。
我只知道,有些人会在晚上让我进屋休息,而有些人不会。
有些人,当你经过他们的房子时,会叫住你并邀请你吃饭。
有些人,当他们看到你坐在人行道上,喝着牛奶、吃着面包时,会过来想要给你一先令;而当他们看到你感到不好意思时,会对你说:收下吧,这是给你带来好运的。
有些人,会在公路上停下车,即使你没有挥手示意。
当然,也有其他类型的人。
还有,你总是知道,无论在哪个国家,你都不会喜欢警察。
7月15日 圣塞巴斯蒂安
睡在海湾的最后一片沙滩上。那个女孩说她没有睡着,而是在梦见一只她非常想要的大动物。我对她说,我发现她有个缺点,就是她从未学会自给自足(她的父母很富有,她靠祖母留下的微薄利息生活)。我和她相处的方式是,每天早晨送她离开,并告诉她晚上我们再见面。
7月20日 伦敦
笔记来自《1971年DUCK集市》,伙计,打起来了,而你又没有靠得足够近。不要害怕你的相机会被砸坏。
7月26日
我现在在都柏林的老地方,这里曾经总是聚集着一些游手好闲的人,他们喝酒,撒尿,撒尿,喝酒,而且大多是躺着完成的。但是现在,这些人已经不见了。草地一片翠绿,看起来这里适合睡觉。看来今天不会下雨。
牙痛得要命,就像饥饿一样,让你什么都干不了。
我在墙边睡了一小时,整个人疲惫不堪,可能也是因为没睡好的缘故。今天我花了太多时间坐着发呆——所谓的“过度思考”。
我还想到了一个问题:
喂,伙计,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拼命?为什么要活在贫困、肮脏之中,和那些身上长跳蚤的人为伴?
注意,伙计!!
7月29日 圣帕特里克山之夜
晚上10点开始攀登。山顶天气很好,带了大约15卷胶卷。弥撒要到凌晨12点才开始。
主要的朝圣者大潮会在晚上10点开始登山。晚上山顶非常寒冷,不时有云雾飘过。
我们两天的食物只有三小块巧克力,还喝到了两杯热汤。
四个人挤在一个小帐篷里横着睡了一晚。
夜晚,天空湛蓝。
早晨,雨下了起来,雾气弥漫。
8月3日
建立一种贵族精神,剩下的交给世界去处理。
批着长头发的基督挂在他们的房子里,
而他们的孩子却去追逐迫害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