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史河风》】史河的风——写在《史河风》创刊二十周年 文/丁威

文摘   2025-01-16 20:56   河南  


史河的风

——写在《史河风》创刊二十周年

原载 《史河风》2024年第3期(总第79期)

文 丨丁威





之前,在我的小说和散文中,最常用的河的名字是灌河,只因这个名字听起来有一种悦耳之感。

前几年,开始写作长篇散文《半山腰的唢呐人》,目光触及到了我们朱皋村的那一条大河——淮河,在写作的过程中,我时时为生养我的土地上流经这样一条大河而骄傲,仿佛淮河落到我的纸面上后,这条大河便为我所独有了。

我在散文《大河:喧嚣与孤独》中写道:

“一个人一出生就拥有一条大河,是幸福的。

“我出生的村子叫朱皋村,对于这个略显生僻的村名,我从未曾想过考据它的来历。它对于我,像舌头认知盐、脚掌认知鞋子一样熟悉,像面对镜中的自己一样清晰。朱皋村——一个在地图上留不下字迹影踪的名字——于我,却是刻在骨子里的,因此而了无新奇。

“对于这个村子,我时常这样形容,放眼祖国的疆域,我的镇子如果算作偌大校园里的一只蚂蚁,那我的村子,不过是蚂蚁的一根脚趾头。它如此之小,是一生颠簸中的一粒尘埃,也是一生无数心跳的起点,而那一生中余下的所有心跳,不过是第一下跳动的余波。

“它小到,让我总是觉得,自己不过是小里的空空如也,是微不足道里的空无一物。直到有一天,我又意识到,我所在的小,包含了怎样的大——一条大河,无尽的远方。自那时起,每当我路经大河,看着广阔的河面,与蜿蜒到视线尽头的那一粒光点,我就仿佛有了无限的胸襟,去做一个,拥有一条大河的人。

“这条河,便是淮河。”

这是文学中的河流。



在固始,还有一条著名的河流,叫史河。

史河,古名“决水”,属淮河南岸Ⅰ级支流,流域跨豫皖两省,发源于安徽省金寨县西南,大别山之北麓,豫皖两省交界的伏牛岭,其上源有沙沟,银山沟及八道河汇入,至梨花尖始称史河,流经丁埠、金家寨、梅山、叶集、固始陈淋子等地,至三河尖入淮河。

一条河流,滋养着那一方土地上的人们,那片河流经过的土地,便是河流的阵地,河与岸,彼此间,便有了相依为命的姿态。

一条河,岸上便是码头,借由一条河流,无数人去往远方,人们像流水那样,怀有源远流长的梦想。

日益发达的交通,让人们去往远方变得容易;日益匆忙的脚步,也让很多人在内心中,呼唤着“等等灵魂”。

文学,就是这样一份灵魂的事业。

1994年,在史河岸边,一份蜡纸手刻的油印小报以“史河风”的名字诞生了。2005年春华丽转身为铅印文学期刊,任何人都不会想到,在文学早已失去它过去的辉煌的时代,这株小苗在创刊人兼主编的诗人赵家利的浇灌下,一路成长,如今已历二十个春秋寒暑,成为一本厚重的纯文学季刊,总印期已达近80期,这一本本刊物垒摞在一起,足以蔚然成林。

史河风,就是这样一个文学的阵地。



从初中第一次学习现代诗《天上的街市》,我才真正感受到文字的魅力,每一个字的光泽,以及它在纸上落下后,赋予事物崭新的光芒,或者说,只有落到纸上的事物,才真正有了灵魂,才能真正称其为事物。

就像《百年孤独》的开头所写的那样:世界新生伊始,许多事物还没有名字,提到的时候尚需用手指指点点。

那之后,我便开始了诗歌的写作,经常是,以一种近乎疯狂的热情,每天都要在笔记本上偷偷写上几首诗。说偷偷,是因为父亲觉得,一切课本之外所看的书籍都是杂书,一切学习之外付出的精力都是浪费。

几年后,高中的某一天,父亲轻手轻脚走到楼上,猛然撞开我的门,发觉我并没有在学习,而是在演草纸上写一首诗,父亲夺过我手中的诗稿,以一种高亢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读出来,读完之后,父亲冷笑一声,说,你不要奢望,我们家出不了这样的人!而后,父亲就将那张诗稿,一下一下地撕碎,扔到了我面前。

纵使如此,我也从未把对文学的热爱冷却过一天。

初中时,仍旧每天狂热地写诗,那种字落在纸面上,赋予文字以想象,同时也赋予我无限乐趣的感受,时时烧灼着我的激情。

上高中后,学校在高一下学期竟突然开放了图书馆,顶楼的那间图书馆让我眼花缭乱。要知道,在此之前的初中,我唯一读过的两本小说,一本是《流星花园》,一本是韩寒的《三重门》。

初三的无数个夜晚,晚自习后回到家,我仍要在灯下再学上一个小时,一张张试卷折磨着我的神经,学累了,我便从书桌柜子的最里层(怕我父亲发现),做贼似的掏出那本《三重门》,津津有味地读起来,但又总是不舍得读完,读上几页,便又收藏起来,给明天一个新的期待。

上了高中,开始了住校生涯,远离了父亲的目光,我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在学校顶楼图书馆里狂欢似的驰骋,以近乎每天两本的进度,啃食着这些精神食粮。

每读上一篇文章,我便生出像舌头第一次尝到甜似的感叹,原来东西竟然可以这样写,尤其是读到精彩至极的小说,便常常如火焰般的在体内烧灼,久久沉浸在小说的氛围中,有如沉醉。

一本好书,读过了,便要还回图书馆,而不能据为己有,这样的痛苦,让我常常像失恋一样,渴望着拥有一本好书。

后来,为了得到那些心爱的书,我常常吃一个星期的馒头蘸酱,只为了省下十块二十块钱,买上一两册十块一本的盗版合集,就是在那时,我买下的莫言文集、苏童文集、王小波文集,等等,让我一次又一次推开新世界的大门。这些书籍,同样像松鼠藏松果似的,每周末回家,我第一件事就是飞速上楼,把这些书东一本西一本地藏起来。

也由那时开始的买书习惯,让我上了瘾,从省吃俭用到今天,十几年间,我的藏书已近万册,那种置身书房的乐趣,让我时时有一种将军检阅自己队伍般的享受。

越读,便不再满足于诗歌的写作,开始摩拳擦掌地练习起散文来,及至散文也满足不了表达的愿望,我又开始练习起小说来。



2013年,我刚大学毕业,身无所长,只有一腔对文学的热爱。

借着两届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的鼓励,我愈加坚定了行走在文学道路上的脚步。

那时,我已在《萌芽》《美文》《青年文学》《中国校园文学》等刊物上发表了十几个小说和散文,但大专学历和出身环境的限制,让我没有过多的选择,只能回到家乡,在县城里的一所医院寄身。

文学是孤独的事业,一个人面对空白的稿纸,面对自己的内心,字落到纸上,句号完结,那种成就感让人无限享受,但享受过后,无人分享喜悦的孤独感,还会回返身来,想要与人言说的愿望,也还会时时冒将出来。

对于写作者,无论何种刊物,变成铅字无疑都会带来愉悦感。

正是在那样孤独的时刻,《史河风》在头条刊发了我的作品小集,以十几页的版面将我推介。从此,我便结识了许多县里的写作同道,和有些人有了长久的友谊,当然,也因为某些常见的文学圈子的龃龉,和有些人再没了往来。

当然,对于《史河风》的感念,直到现在仍有触动,我仍旧会将满意的作品交给赵家利主编,赵老师也不惜版面,在重要栏目予以推介。



和《史河风》的缘分,还有一段有意思的插曲。

2020年,我进入河南省文学院,成为一名专业作家,创作室的房间,奇妙之处在于,它的前一个主人是乔叶老师。

正是在2013年,固始县举办了“往流作家群研讨会暨《淮河流水长》首发式”活动,有幸邀请了乔叶老师到会。

会上,摆在桌子上的《史河风》,正是头条刊发我作品小集的那一期,乔叶老师在会上读了我的小说《洗澡》。

会后,乔叶老师对我说的话,今天仍旧历历在目,乔叶老师说:一定要坚持写下去,不辜负自己,有一天,你会发现写作所能带给你的,完全不是你所能想象的!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坚持写作,虽然前路茫茫,也许写下一生,也未见得能写出来真正的好作品,但我写下了一生,我写下了一生的热爱。

正如《史河风》,也许未曾彰显过它的名声,但那些坚守者,以一个字一个字的力量,一本书一本书的力量,让一座小城的文学,有了一块阵地,有了一方属于自己的天空。

也许,这种飞翔还谈不上高远,但飞鸟已留下自己的痕迹,写作者们,写下了一生的热爱。



愿史河的风永是这样清澈地吹荡,愿《史河风》的文学之风,永是这样清澈地吹荡进人们的心灵。







丁威,1989年生,河南固始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文学院专业作家。曾获十二、十三届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信阳市第一、三、四届何景明文学奖。在《诗刊》《天涯》《星星》《山花》《绿洲》《美文》《百花洲》《北京文学》《青年文学》《诗歌月刊》《湖南文学》《湘江文艺》《福建文学》《广西文学》等刊发表八十余万字,有散文被《散文选刊》《散文海外版》转载,入选《2021年散文随笔选粹》《中国2022生态文学年选》等年度选本。著有短篇小说集《月夜的狐狸》、散文集《大河拐大弯》。鲁迅文学院45届高研班学员。




2024年第三期
总第7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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