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象写真】乡镇医院杂记 文/魏霞

文摘   2024-11-13 20:29   河南  


乡镇医院杂记

原载 《史河风》2024年第2期(总第78期)

文 丨魏霞




道在高山,道在流水,道在乡镇医院……

——题记



收麦前后,豫北的最高气温已达三十七八度。

未配备遥控器,病房里的空调纯属聋子的耳朵。老掉牙的吊扇是有的。开小档位,顶多吓唬吓唬在乡镇医院安营扎寨的常客苍蝇,赶走燠热,吊扇是没能力的;开大档位,扇叶似低空飞行的直升机,病人承受不了强大风力的冲劲儿,陪护受不了噪音。大多数病人及陪护更乐意到病房外的走廊尽头乘凉,那里有两排油漆斑驳的座椅,三棵身强力壮的白杨,墙根处还有一簇簇开得正火的凌霄。

午后三点多钟,我推着轮椅上的母亲到了白杨树下时,那里已聚集了六七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一瘸一拐的男保洁手拿笤帚簸箕,一趔一趔地走来。一个宽额头大嘴巴,五十多岁的男子见了,高门大嗓地问:“老赵,一年多不见你了,你供了哪路的神,找了这么个美差!”

那个被唤作老赵的瘸腿保洁拍拍右腿,颇有几分自得地说:“哪路神?院长呗。不能去工地干了,老天爷总要赏人一碗饭吃。”

大嘴道:“这饭碗儿不赖,风吹不着,日晒不着,比在工地挣血汗钱,强多了。”

“那倒是。”

只转眼的工夫,老赵的脸由晴转阴,长叹一声道:“马上这月的饭就没得吃了。”

“咋?扫不干净还不发工资?”

“发是发,但这不是出事了嘛。”

一人忙问:“出啥事了?”医院的生活太枯燥,众人迫切需要新鲜的“出事”来调节疲惫的神经。  

“院长他爹。”

“院长他爹?咋了?院长他爹还能病死?”

“阎王爷可不管是谁他爹,该死还得死,不这样死,就那样死。”又一人很哲学般地接话。

“让车碾死了。”

“咦——”尾音长长的,抑扬顿挫,“大车小车?啥时候?”

“消息准不准啊?这事开不得玩笑。”

“小车,有个把儿小时了。我开谁的玩笑,也不敢开院长他爹的。”

“得得,该你大出血了。老赵。”大嘴笑得嘴巴咧到了耳朵后,上气不接下气,引出一阵山呼海啸的密咳。

老赵皱了眉,看着大嘴咳,待咳嗽停在一个较长的音符,似乎是对大嘴一人说,眼睛却又扫向众人,“我就在作难出多少血。”

“这事,不能出少了。”

“毕竟是人家赏给你个吃饭碗,一百二百拿不出手。”

……

众人纷纷给老赵献计出策,甚至有人建议他马上放下笤帚簸箕,奔院长家去,为院长爹的后事跑跑腿,“你这事请假,是官事。就是有人告到天边,院长也不会扣你的工资。”

大嘴脸憋得通红,忙着停止了汹涌的咳,“你得出一个月的工资给院长他爹上礼,要不我就把你这个饭碗给拱了。”接着是更强一波的咳。

“那是,为了端牢这个饭碗,我这月准备把嘴挂起来,不吃不喝也要把一千二送去……”

一时众说纷纭。

也不知老赵是否真的会那样做。



和母亲同病房的小老太,六十六,干瘦,说起话来嘎嘣脆,精神头不亚于三十多岁的年轻人。

初到母亲所在的病房时并未见到她,父亲告诉我说,小老太输完液回家了,晚上才回医院睡觉,再有一天就出院。果真,晚上将近十点,我已安顿好母亲上床休息,小老太脚步轻轻地进了病房。矮个,短发,背微驼,穿着印有“幸福一家”字样的橘红色短袖,黑裤子。她拿起床头柜上的破茶缸,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不多一会儿,端着一茶缸水进来,拉开抽屉,拿出三包药,展开,捏起若干丢进嘴里,茶缸送至嘴边,脖子一仰,咕咚咽了下去,又一口,还是咕咚有声。

好利索的一个小老太!

小老太吃了药,和衣仰卧在床上。

怕影响她休息,我起身关了病房里的大灯,开了床头灯。

父亲睡在靠门口的一张床上,接着是母亲的床,再接着是我,最里边的床铺是小老太的。乡镇医院就这么点好,床位不紧张。白天父亲告诉我,我睡的床本来是小老太的,为了让我们照顾母亲方便,小老太主动挪到最里边的那张空床上了。

躺在床上依旧是睡不着的,隔着半米的距离,我发现小老太上上下下地在搓脸,就搭讪道:“怎么这么晚了才回来啊。”

“家里有上小学的孙子,放了学没人照管,儿媳妇晚上九点下班,等她回到家吃过,我刷了锅碗才来。”

“不来这睡,不行吗?”医院不是什么伊甸园,无论哪一级医院,没有几个人愿意在医院过夜,除非万不得已。

“查。护士查房人不在,出院报销的时候打嘴官司,划不来。”

我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我们彼此没再交谈,父母不知已入睡,还是沉默着在想心事,病房里一时静悄悄的。

十分钟不到,小老太一只胳膊垂在床沿,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第二天早上不到五点,小老太就手脚麻利地下了床。

“起这么早?”我小声问。

“趁着天凉快,去地里一趟。”说完,一阵风似的走了。

将近八点,我和父母正在病房等候医生查房,小老太急匆匆地旋了进来,脸上挂着金闪闪的汗珠子。

“来了?”

“来了。上一星期种的棉花苗出的不齐,我去补种了。”她的语速和走路风格很是匹配,说着又重复了前一晚的动作,拿茶缸接水吃药,然后,从提来的一个蓝布兜里掏出一个烧饼,咬口烧饼,喝口水,显然是饿坏了。

“光吃烧饼,不吃饭不行!”父亲见她狼吞虎咽的,劝道。

“没事。布兜里有牛奶。”

可直到她输完了液又急匆匆地赶着回家给孙子做午饭,也没见她从那个瘪瘪的蓝布兜里掏出牛奶来。

她和母亲各自输上液,病房内安静了下了,和她攀谈,得知她输液是预防偏瘫。

“我一年检查两次身体,有病治病,没病花个钱买放心,我可不等小病拖成大病。”

“住院输液你自己来?”我问。

“我自己能跑能跳,不麻烦别人。小子常年在外打工,儿媳妇在镇上的一家超市上班,中午两点换班,平常我负责孙子的一天三顿饭,来医院输液,早饭儿媳妇做。”

“家里几亩地?”

“六亩,我一个人就能拨拉过来。”

说到街上饭店的饭菜质量,她很是不屑,“有钱人都以为饭店里的饭多好多好,那是不知道内幕。俺儿媳妇在饭店帮过厨,哼,要多腌臜有多腌臜,那菜,都是加了这个料那个精的,要不哪来的那么有味?我一年四季都不在外面吃,都自己做,自己做的吃起来放心。”

以此来为自己不买早餐,并不是不舍得花钱做注解吗?

我哑然失笑。

病房内出现短暂的静默后,她接着说,“我们村的村长添了个小子,跟星星样儿。”

“什么?”我没听懂。

“跟星星样儿,就是主贵。”她解释道。

我恍然,这小老太还是个善用比喻的高手。

“村里很多人都巴结当官的,给村长上了礼,俺儿媳妇在村长家开的超市上班,不去上礼能行吗?也就去了。我的老天爷,那天坐席的有好几个进了医院,洗胃的洗胃,输液的输液,俺儿媳妇和俺孙子一点事没有。”

“还有这事?”

“可不是!”她继而压低了声音,警觉地向门口瞄了一眼,似乎怕有人听到她的说话内容:“越有钱越抠,弄的鸡鸭鱼都不是新鲜的。”

在小老太谈兴正浓时,护士带进来一个新病号——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女人,白,胖,脖子里挂了根粗壮的金链子,看成色即使在澡堂子里泡澡也漂不起来。护士把胖女人安排到了我晚上睡的那张床上。我让父亲看着母亲的液体,出去买些日用品。

我购物回来,小老太和胖女人正谈得热乎。

只听胖女人惊呼:“你比我大六岁,还这么能干,真了不起。我早就不下地干活了。这不,在一块儿玩得不错的让帮忙剪了一天蒜,就浑身疼起来,腿肿得透明,还头晕,赶紧让孩子爸开车跟我来医院看看。”

“你不知道,俺没有俺家男人了。没伞的人更得会奔跑。”

从小老太嘴里蹦出如此励志的话,出乎我的意料。

这个没“伞”的小老太,那天上午输完液就走了,我再也无缘了解她更多的情况。



说实话,不太喜欢胖女人,说话没味道倒还在其次,主要是她毫不掩饰的炫富。

胖女人做了脑部CT,没病,验了血,也没啥大碍。头晕腿肿,原因何在?当她六十岁还不失帅气的退伍军人丈夫拿着一沓子检查单进病房时,小老太已输完液离开,她正在跟我哀叹小老太的命苦,到医院看病也没人陪护。

对于她的话题,我只是礼貌性地回应,不至于她在病房唱独角戏空气凝重。其实,和默契的人在一起,就是沉默也会让人感觉舒服,和胖女人这样的人在一起不这样,仿佛不说些什么就表现不出人与人之间的热情。

其夫说:“没事。主要是颈椎的毛病。”

“我说呢,家里早就不种地了,抹不开脸面,给别人剪了一天蒜,也不该是累病了。”

“啥也不是,以后少在麻将桌前坐,就行了。”

“你说得怪能,”她横丈夫一眼,“这不是在家闲得慌嘛,两个小子一个在上海,一个在深圳,儿媳妇也都能挣钱,孙子孙女不用管,我不打麻将我干啥啊。”

扎上液她也没闲着,一会给这个打电话,一会给那个发微信,“我在医院呢,没事,别来看我,就输几天液。”

胖女人比小老太胆子肥得多,一晚上也没在医院住,大概是有门路,不怕谁查的。

第二天,胖女人的腿消了肿,也没听她喊头晕。

“有效果,咱就在这乡镇医院继续治,要不呢,马上转到市里医院去。”

财大,气才粗。我推测她家一定是家财万贯。要不,怎么没听小老太要转院的豪言壮语呢。

胖女人是七天后出院的,期间我回单位上了几天班,我再次回到母亲住院的乡镇医院的第一天,胖女人的丈夫给胖女人办理了出院手续,那时我才知道,她家是“贫困户”,医院合作医疗报销一部分后,贫困户专项资金出院后还可以再报销一部分。也就是说,胖女人因打麻将造成的颈椎病住了一星期院,所有花销只是了了,跟她家的月收入相比,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她家两座楼房,还有轿车,她自己穿金戴银的,怎么可能是贫困户?”我问接替我的班照顾母亲的弟媳。

“就那人家就是贫困户,她说她家的二小子曾摔坏过胳膊。”

“摔坏过胳膊?不是还好好地在外挣着大钱吗?”

“谁跟当官儿的关系好,谁就是贫困户。货真价实的贫困户没几个。”弟媳说。

我一时无语。真的是这样吗?



星期六的早上,我搀扶着母亲在医院走廊里锻炼。一个老爷子拄着拐杖,哈着腰,迈着小碎步,吧嗒吧嗒地也在锻炼。老爷子的身边紧跟着一个中年男子,我猜想是老爷子的儿子,但看着又不像。老爷子个子高高的,中年人顶多称得上是中等个,不过,两人面庞都白皙,倒是有些像父子俩。

下午,白杨树下凌霄花旁,中年男子问我是哪个村的,我告诉他后,问他们是哪里的,他指着老爷子说出一个村庄的名字,又说自己是另一个村庄的。

“怎么?你两个不是一个村的?”

“不是。”

“你们两个不是父子俩?”

“他是我爸,但我们不是父子。”

我的脑子一时没转过弯。他看我迷惑不解,笑道:“女婿。我哥出外打工了没回来,俺媳妇回家了,我歇周末过来照顾两天。”

他所说的哥定是大舅哥无疑。

一会儿,中年男子回病房去了,老爷子指着其背影道,“养闺女比养小子强。”老爷子口齿不清地告诉我,他们老两口全靠闺女和女婿照顾。

“这女婿看起来人还不错。”

老爷子点头。

“干什么工作的?”

“教师。”

“教师没有几个恶人。”

同为教师,我是不是有往自己脸上贴金的嫌疑?

老爷子笑了。

中年男子给老爷子倒来一杯热水。我们攀谈,得知他在乡下已经待了二十五年,是一所小学的校长,除了负责学校的全面工作,还担着三、四年级的数学课。

我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 

 


“十四年前,我推着老头子去了县里的残联。到了那儿,人家工作人员一看,说回去吧,停了大概一个多月,通知去领了残疾证。”老太(为了区分前面66岁的小老太,我称这位为老太)说。

老太的衣着款式把时间回拨了二十年,梳着小学语文课本中刘胡兰式的利落短发,但已全白,格子粗布短袖,褐色的涤卡裤,黑方口布鞋,干瘦的小身板,与母亲同病房的小老太有些相似。

“有了残疾证,一月能补助多少钱?”那个午后,白杨树下就老太、母亲和我三人。

她没有正面回答我提出的问题,自顾自说:“俺俩每月二百六,开门过时光。”

“二百六?”我有些吃惊,每月二百六能干些啥啊,在这个钱跟纸一样不值钱的年代,“咋是二百六啊?”我的父母也生活在乡下,因父亲有退休金,我从来不清楚农村老年补贴每月有多少。

“老年补贴一月每人一百,加上残疾补助。”她扳着手指给我算账,“俺外甥在郑州上班,听说一月好几千,过年来看我,给了我二百,俺兄弟给了我一百,我给人家打零工,再挣个。”

“你多大年龄了,还给人家打零工。”

“七十二。有啥活干啥活,帮人家种山药,摘草莓,种蒜,剪蒜,我都能干。一天七十。”说到这里,她脸上涌起了愁云,“我手里总共五百八,跟医院打交道就像是填无底洞,这不,俺老头住院三天,已经花了四百多,还不知道要花多少。”

“儿子闺女不给你些?”

她叹气道:“大闺女家的孩子属虎的,眼看着要娶儿媳妇了,二闺女家的,属兔,也该找(媳妇)了,现在农村娶个媳妇,别的不算,光彩礼都要十几万,我有一丁点儿的法子,就不跟她们张嘴。”

她绝口不提儿子。

“人家都说我吃不胖,我睁开眼儿家里地里地忙,我能吃胖吗?”又来了个老汉,老太转头对老汉说。

老汉问老太:“你的地还自己种着?”

“种。二亩八。现在都用机器,也好种。一年下来,多少能得个。再说了,还有补贴。这国家的政策比以前好多了。”她似乎又忘记了手头的五百八已花去四百多,脸上显出喜色。

“家里也没啥忙的,现在也不用做鞋缝衣的。”老汉道。

“缝补倒不用,喂了十几只鸡,鸡蛋除了俺老头吃,余下的来镇上卖,笨鸡蛋不愁卖,前几年我还每年养头猪,去年一个小猪娃儿要一千多,买不起,就不养了。”

“小子呢,小子多少不给你两个?”老汉拇指搓着食指和中指问。

她艰涩地笑,那笑为她做了回答。



“俺那村的人都说,老刘要能活成个人,谁都能活成人。”她满脸的褶皱里闪烁着故事。

从她嘴里我知道她叫老刘,在她出生的那个年代,我猜想,她可能叫刘什么花,刘什么英或者是刘什么莲,现在,叫什么对于七十八岁的她来说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她还活着,依托自己的信仰,好好地活着。

“我十八岁嫁到他家,睡了三年草窝。”

“咋是草窝?”老刘邻座的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问。

“穷。结婚的时候借人家的褥子,办完事就还给人家了。真真的是草窝,别说床,连个床单都没有。那时光,吃了上顿没下顿,简直不是人过的。挖河三天三夜不让眨眨眼,就是头牲畜,也有吃料歇息的时候,饿得前胸贴后背,跟男劳力一样地干,别人都支撑不住,只有我坚持下来了,最后评了个劳模。”

我忍不住问:“评了个模范,奖励给你些啥?粮食?”

“没有,连个粮食毛也没见,就发了个奖状。”

我还想就这个话题多问老刘几句,比如,挖哪儿的河?为什么她去挖河,他男人呢?没容我问出口,在坐的胖子接过了话茬儿:“俺村女的都没让去挖河,都男的去。”

“别提俺男人,俺男人要是不窝囊,我也不会被兄弟揪着咪咪(当地人对乳房的俗称)打。我先一年切去了一个咪咪,第二年切去了子宫。”老刘仿佛在诉说别人的事情,一脸的云淡风轻。

我心中一凛,忍不住问:“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啊。”

“二十多年了。”她依旧不动声色地淡然。

无论过往的事情多么悲惨,只要伤疤足够厚足够硬,都不会再勾出眼泪。老刘是这样的吧。

“老刘,你快成仙了。”胖子笑道。

老刘也笑了:“可不是,整年吃红薯叶、榆叶,没吃过蔬菜和水果,一天三顿喝黄糊涂(玉米面粥),这不,又活了这么多年了。”

怎么可能呢,她的话我不太相信,“不吃大米,饺子,其他的都不吃?”

“不吃。我有神保佑,我家的米面瓦罐里放的都是元宝,逢初一、十五我都敬奉给神灵……”一个人要多么地绝望和无助,才会寄希望于从未谋面的神灵啊!

“我说她成神仙了吧,你们还不信。”胖子的眼神在众人脸上游走了一圈。

“我要是不吃斋念佛,还有我老刘吗?年轻时受公婆兄弟的气,年老了受儿媳妇的气,要气早就气死了。”

疼痛的往事唯有熟透,才会从心上剥离坠落。她似一尊瘦版的弥勒,笑着,忽地一拍大腿道:“娘哟,不过了,明儿早上,俺也买碗豆腐脑尝尝是啥味儿。”

众人都笑了起来。

忽然,都又不笑了。凌霄花抹不开面子似的涨红了脸,白杨树下的空气中流动着丝丝忧虑,看见的和看不见的。

道在高山,道在流水,道在瓦罐,道在村妪老刘。

凌霄有爬藤和不爬藤两种,二者花形相似,但不爬藤的凌霄花开得更亮丽,它有另外一个名字——硬骨凌霄。我看向墙根处的凌霄,有的伸着手臂向墙上攀援,有的不堪重负匍匐在地。乡镇医院的这些人,谁是爬藤凌霄,谁是硬骨凌霄呢。





魏霞,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2018年开始创作,作品散见于《散文选刊》《小说月刊》《奔流》《金田》《参花》《读者》《骏马》《娘子关》等国内外报刊杂志。




2024年第二期
总第7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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