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证两位博白名门之后的会面

情感   2024-11-25 21:39   广西  



见证两位博白名门之后的会面


秦海


  生活总是那么的神奇和美妙,有时候以为是稀松平常的一件事情,却有着意想不到的特殊意义。2024年11月24日,我就遇到了这么一桩。

  早在头天23日晚上,我到旺角附近一家新疆烧烤店吃夜宵,作东的是某乡镇干部,姓陶,因为我不清楚在网上公开他的身份是否合适,且由于他长我好几岁,在此称之为陶大哥。此外还有我们共同认识的安玉同志。

  陶大哥特殊之处其实并不在他的工作和职务,而是他的家族背景,他是博中创始人陶生熙先生的曾孙。陶生熙先生是博白县新文化和新教育的先行者,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在他主政博白教育期间,锐意推行新教育,致力于繁荣文化事业,一些决策至今仍有影响。今年恰好是博白县中学建校100周年,我在今年9月份的时候发表了《陶生熙:博中创始人,博白新文化和新教育的先行者》,产生了一些影响,陶大哥看到了此文,辗转联系到我,一直想见面,直到当晚才“见到真人”。

  大啖夜宵之时,陶大哥说到想收集整理一些关于其曾祖即陶生熙先生的资料,无奈照片少了点。其实,照片少是再正常不过的,试想:陶公生于1872年,辞世于1948年,那个年代能有照片流传至今已经很难得了!想想现在我们很多人,又有多少几十年前小时候的照片呢?不过,我向他透露了一个消息:县文联老主席梁丰或许有陶公1926年赴广州与梁父梁存真等一批博白籍进步青年合影的纸质照片。陶大哥当即表示想拜访梁丰老主席。

  此前,我去梁老家拜访过几次,最近一次是今年夏天,除了一次之外都是由好友海连同志安排的,她和梁老联系更多,更为熟悉。于是,我马上向海连致电说了此事,约她次日一同前往。海连欣然应允,并答应为我们牵线搭桥。于是便有了11月24日这次拜访。

  24日清晨,博白的初冬已有了一些逼人的寒气。我和安玉搭乘陶大哥的车子来到梁老家附近,然后步行至梁老家楼下等稍后到达的海连。那是博白的一个老片区,梁老家大门上贴着一副上下联各12字的对联,散发着书香家庭的特殊气质,让人感觉到和周围民房的明显不同。



  不多时,海连翩然而至,联系了梁老。梁老已经是耄耋高龄,不便下楼迎接我们,便从窗台丢下钥匙,让我们“自助”上楼。海连轻车熟路,我也来过几次,很快我们就带着首次造访的陶大哥和安玉上到了梁老所在的三楼。

  梁老看到我们到来,笑容可掬,看得出来十分开心。走进梁老书房,我们一眼就看到茶几上摆满了水果、瓜子、花生和茶水,原来梁老早已恭候多时!在我印象中,每次到他家,他都心花怒放。梁老的热情立即驱散了初冬的寒气。

  我向梁老介绍陶大哥。另外梁老虽然之前也见过安玉,但显然印象不深,我们又为他重新介绍。

  当得知陶大哥是陶公的曾孙时,梁老当即问他父亲是不是陶德文?陶大哥说那是他的伯父。原来梁老与陶伯父是故交,我们的话题便由此开启。梁老聊起和陶伯父的旧交,并询问他的身体状况,得知这位故交精神一般时透露出一些难过的神情,不过当得知其已是96岁高龄,比他还要大5岁时,便感叹岁月不饶人。

  随后,陶大哥向梁老了解其曾祖陶公的往事。100年前的1924年,梁老的父亲梁存真和王力等人在关厂乘船,沿南流江顺流而下,再搭乘海船前往广州等地求学。当时,陶公亲自到码头为这批青年才俊送行,还举行了热烈的欢送仪式,轰动博白城。

  此时,我脱口而出,梁老和陶大哥都是名门之后啊!两人虽然以微笑回应我,但海连与安玉恍然大悟之后纷纷表示赞同。可不是吗?陶公前文有交代,而梁存真同样赫赫有名,他在年少时与王力、王贞谔、冯培澜齐名,后来考入中山大学深造,是大名鼎鼎的南流潮社(即后来的博白革命青年社)的骨干成员,再后来位居于国军少将军衔,而真实身份却是一名地下党员,颇具传奇色彩!

  我突然发现,时间就是神奇,100年前,陶公作为伯乐,慧眼识珠,亲自送子弟离乡求学,临行之际细细叮咛,惜才之心溢于言表!100年后的今天,二人的后人又因此事聚首。时代早已不同,国家无比强大!当年陶公作为师长,为爱徒践行;如今,陶公的曾孙作为晚辈,登门拜访梁存真之子。但相同的是,双方都是惺惺相惜!

  100年前,我和海连、安玉各自的先人应该无缘见证万人空巷的送行场面,但100年后的今天,我们却亲眼见证了博白两大名门之后的相聚!

  虽然,陶大哥的话题因由是100年前特别的壮行,但梁老显然并不甘于从此说起,反而将时间轴往前推至更早的二十世纪一十年代。他谈到博白当时的第一学府、官办的博白县立高等小学堂的学生年纪过大,甚至有一些爷爷级的学生,为了使生源年轻化,陶公走访了县城及周边的私塾,宣传新学并物色具有潜质的生源。当陶公看到少年梁存真时,他正在和一帮大人 “唱牙花”(博白地老话,意思是聊天取乐),虽然遭受一群大人的调侃,然而人小鬼大的他却丝毫不落下风,以玩笑的口吻回应着对方,口才了得又不失风度。如此聪明伶俐的表现自然一眼就得到陶公的深爱。这为以后二人成为师徒埋下伏笔。

  梁老口若悬河,我们几个听得如痴如醉,仿佛身临其境,眼前似乎出现一位英俊少年舌战群汉,不远处一位师者面露喜色频频颔首的场景。梁老谈笑风生,时不时给我们抖个机灵,让人忍俊不禁,快乐的空气充满了他陈旧的房间。

  在当下主流的宣传中,一般都说王力可以考进清华园,得益于他在浪平大车坪看到的十四箱书,但梁老却在交谈中向我们提出一个新的观点,1921年,游学归来的王贞谔带回了7大箱书籍,其中不乏当时的进步刊物,他和王力、冯培澜、梁存真等人成立了“民十书社”,博白一批俊杰翘楚如饥似渴地阅读,大开眼界,受益匪浅。这也为王力日后翱翔于学术的广阔天空插上了思想的翅膀!

  梁老又说到100年前王力、梁存真等人外出求学,受益于陶公对进步青年争取教育经费的各种活动的大力支持,并且别出心裁地设置了一次考试,才挑选出精英弟子外出。梁老言谈中,不止一次指向了陶大哥,说道:“你太公的做法太高明了!”很显然,梁老以此致敬伟大的陶公!

  若干年前,我曾经在位于博白解放楼的某单位当“帮差”。在那两三年时光中,当时身子骨还很硬朗的梁老时常过来指导工作,我有幸听他讲述很多博白的老故事。这次同样不例外,又听他讲了很多解放前的博城旧事,即便他也是博白解放前数月才从桂林回到博白,但他特殊的身份让他了解到的本邑往事对于我们来说是十分新奇的。就是这一次,我才知道在现在的老粮食局原址(即前几年的扶贫办、乡村振兴局的办公旧址)解放前是“百家祠”,现在的出入境管理中心(即原来的检察院旧址)解放前是“博白参议院”……



  不知不觉中,时钟的指针很快就要指向12点,在陶大哥和梁老商量好寻找老照片的相关事宜后,我们向梁老提出告辞,而这已经比我们事前计划要晚了几十分钟了。可是,梁老显然意犹未尽,还想留饭,但为了不影响他正常的用餐和作息,不为他家人添麻烦,我们相约下次有空再过来拜访他。

  临别之际,我们为梁老和陶大哥拍了合影,两人面带微笑,我们按下快门,定格下这两位博白名门之后促膝长谈的特别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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