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002
很久很久以前，我年轻的时候，同事给我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我们先加了微信。
女方上来就跟我聊文学。问我有没有读过《万历十五年》。
2006年中华书局重新出版了这本书，做了一大波宣传，一度登上各大书店畅销榜单。是居家装逼必备好书。
我一看，这是个文艺女青年，跟我聊文学，算是撞枪口上了。
聊了几天，约见面。
因为她颜值实在不高，我没有再联系她。
有趣的灵魂在漂亮的皮囊面前不堪一击。
万历十五年这本书，我是大学的时候，在图书馆里读的。大概读了一半。
一般外国人写的书，我都啃不动。这本书在英文书里面还算相对好懂的。还是略显枯燥。转身去读了《明朝那些事儿》。
2013年米宅和管清友在直播里曾经一起推荐过这本书。说从这本书里读出了一些不能明说的真相。
我就把书翻出来，也看了一遍。
这本书里的真相，其实跟《大明王朝1566》差不多。故事情节都摆在那里，大家自行去解读吧。
不过，我想说的是，我在万历十五年这本书里，看到了一个现象。
万历皇帝在位48年，经历12任首辅，其中有一人，任了两届。也就是说，一共11位首辅。
首辅这个职位，用白话说，就是常务副皇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明太祖朱元璋为了加强皇权，废掉了宰相这个职位，发明了内阁和首辅。
到头来，首辅跟以前的宰相，一毛一样。两千年封建帝制，没有谁能一家独大，从来都是政治协商。
我看了一下11位首辅的出生地。
1.张居正：湖广荆州卫（今湖北省荆州市）人。
2.张四维：山西平阳府蒲州（今山西运城）人；
3.申时行：南直隶苏州府（今江苏苏州）人；
4.王家屏：山西大同府山阴人；
5.赵志皋：浙江金华府兰溪县（今金华市兰溪市）人；
6.王锡爵：南直隶苏州府太仓州（今属太仓）人；
7.沈一贯：浙江宁波府鄞县（今宁波市鄞州区）人；
8.朱赓：浙江绍兴府山阴（今浙江绍兴）人；
9.李廷机：福建泉州府晋江（今泉州市鲤城区）人；
10.方从哲：北直隶顺天府大兴县（今北京市）人；
11.叶向高：福建福州府福清人；
11个人里面，有2人是苏州人。
申时行是历史中著名的端水大师，俗称和稀泥。
王锡爵当首辅比申时行晚几年，但两人曾同在内阁任职。
王锡爵嘉靖四十一年会试第一，殿试榜眼；他的儿子王衡也高中榜眼，人称 “父子榜眼”。
一家父子在科举中都取得好成绩，这种现象在明朝比较普遍。
张居正是嘉靖二十六年二甲进士，他儿子张嗣修是万历五年榜眼；张懋修是万历八年状元。
就连古龙的小说《多情剑客无情剑》里的小李飞刀，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也是发生在明朝。
所以我们有一个观点：“基因决定学习成绩”。
万历11名首辅，除了2个苏州人，还有3个浙江人。分别来自宁波、绍兴、金华，在明朝，他们也属于同一个省级行政区，不折不扣的老乡。
这些人，同属长三角地区。
纵观整个封建王朝的历史，长三角人在科举中的成绩都是非常出色的。
在明朝，省级考试，称为乡试。每个省的举人数量，是有名额的。但是到了会试，全国各地的举来来京师，一同参加考试，封住考生信息阅卷的情况下，不可能每个省都能分配到数量差不多的进士。于是经常发生评定进士之后，一看名字，大部分是南方人。后来又改制为南北分卷考试。
也只能做到南方和北方平衡了。想要细分到各省，就做不到了。
于是就会出现某个省的考生，一个进士也没有，某个省集中出现大量的进士。
目前我们的高考制度，综合性大学在每个省的录取数量，都是提前规划好的。为了照顾到每一个省级行政区，分数线都不一样。
随之而来的，是“高考移民”和“高考地狱省”。
那么，究竟哪种分配方式，才算是公平的？
无论是哪个朝代，科举制度一直是官方非常重视的制度，游戏规则设计得十分严密。但是参考游戏的人，态度不同，结果就注定不同。
在封建科举时代，苏州是知名的状元之乡。
当然，还有很多个状元之乡。就是某个城市集中出现优秀的进士。
如果说这个城市的人，普遍具有读书的天赋，我是不相信的。我更相信这个城市管理者（或者当地世家大族乡绅），更重视教育体系的建设。针对会试，做了更多的工作。
当这个城市出了一两个状元，甚至是首辅，那么这个首辅对自己的家乡多多少少有政策倾斜。这其中就包括“教育资源”的倾斜。
这就是传说中的“朝中有人”。（你知道为什么2005年会开通一条北京-泰州的直达铁路车次吗？）
然后，就形成了一个正向循环。
在1977年以后，我们新的高考制度中，苏州没能发挥历史优势，没有跟上新的游戏规则。在江苏省，苏州的高考成绩，只能算是中等水平。如果跟他的人口做加权平均，只能是中等偏下的水平。
在教育方面，苏州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还好一个城市综合实力不只有教育。苏州在教育以外挂其他方面，做得还不错。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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