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首富上阵杀敌,北陈大败靖军,救回当朝太子,封为定远大将军,消息由洛州传遍各城,得诸多百姓夸赞。
“二姑娘,二姑娘!”
成喜提着裙摆,一路从府内快步跑到总账房,整个人累的气喘吁吁。
时宜一脸茫然,不解问道:“发生何事了?怎么这般慌张?”
成喜心里着急,顾不上礼仪,上气不接下气,就开始向她禀报,“二姑娘!公子,公子回...回来了!”
等待许久的消息终于真真切切听到,时宜激动地站起身来,将手上账本彻底抛诸脑后,忙着追问:“公子回来了?!他在何处?!”
“在府上,刚刚回来,二姑...”成喜话还没说完,时宜就忍不住想要快速见到日思夜想之人,绕过书案就往门外跑。
在迈过门槛时,忽然不小心踩住裙摆,踉跄了一步,险些摔倒在地。
时宜迅速调整,提起裙摆继续跑出门外,往府内赶去。
周生辰战胜归来,如今已不再仅仅是商贾人士,官居二品的他,就连长安刺史,也要特地前来上门拜访。
“将军大人,日后有何指示,可以尽管吩咐下官,下官定竭尽全力,为大人肝脑涂地,在所不辞。”柳刺史向周生辰作揖行礼,殷勤地拍着马屁,有意示好。
周生辰抬手将其扶起,客气道:“柳刺史言重了,在长安行商多年,多亏了刺史您的支持,若不是有您在,周生家的生意不会如此顺风顺水。”
柳刺史笑了笑,“这些都是下官应该做的...”他眼神犹豫,慢慢道出,“大人此次赢下艰难一战,扬我北陈军威,实在令下官钦佩不已,不知您能否赏个脸,今晚醉江楼一聚?”
刻意套近乎,这点心思周生辰一眼识破,对于有用之人,他自会主动接近,对于无用之人,自然不必过多浪费时间。
“刺史的心意本官领了,用膳倒不必了,我还在诸多事务需要处理,抽不出身,还望柳刺史能够理解。”
“理解理解,那大人您忙,下官先行告退。”柳刺史向周生辰行了个礼,随后离开周生府。
刚一回来就会见过官员,刺史一走,周生辰总算有了空闲,迫不及待询问:“晓誉,时宜呢?在青枫苑吗?还是在处理生意?”
“时宜她不...”宏晓誉回答到一半,门外脚步声愈来愈近,吸引了两人目光。
周生辰转过头来,只见时宜气喘吁吁站在门外,呼吸还未平稳,所有的视线,全然放在与她分别一年多周生辰的身上。
她静静地注视着他,一时间有些恍惚,好似极不真实,无声的思念,在此刻瞬间放大至极点,幻化成眼泪和笑容,在她的脸上一一体现。
时宜喜极而泣,这一年多的时光,她不知有多少个日夜都在担心他的安危,她日日默默为他祈福,哪怕要她折寿,也定要保佑周生辰安然无恙,平安归来。
她顾不得身旁有他人存在,情不自禁朝周生辰奔去,用双臂紧紧抱住他,这一刻,她感受着他温热的气温,他的呼吸,他的存在。
宏晓誉用手抵在唇边,遮挡住隐晦的笑容,识相地轻着脚步离开,为他二人腾出空间。
和分别时刻意冷漠不同,长期累积在心底的思念,让他不由自主回抱住时宜,掌心紧贴着她披在肩头的秀发,沉浸又不舍。
良久,她终于舍得松开,时宜上下查看,注意到他左脸上的细小伤痕,看上去,像是被剑划伤的。
她抬起手来,用食指指腹靠近,却不敢触碰,眼神里尽显担忧,“打仗时弄伤的?”
她声音微颤,明知在沙场受伤是家常便饭,可当亲眼见到,还是会在意和心疼。
周生辰一副无谓模样,轻松回道:“不小心被剑划了一下而已,小伤,不用担心。时宜,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在家中可一切安好?”
“不好,一点都不好,”时宜一脸委屈,睁着一双含着泪光的大眼睛,楚楚可怜望着他,“你不在,我度日如年,日日盼着你回,夜夜盼着你归。”
看她落泪,周生辰眉头微蹙,解释为何这么久才回来的原因,“夷虎难守,靖军难攻,耗费的时间免不了久一些,抱歉,让你久等了。”
时宜意识到周生辰误会了她的想法,连忙解释,“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能平安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答应过你的,怎能食言呢,说好会回来,就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他往后退了一步,“来,让兄长看看,时宜看起来比之前瘦了不少,今晚让厨房做点你喜欢吃的,我们一起用膳。”
兄长...好刺耳的两个字。
她记得清楚,出征前她曾向周生辰表明心意,愿君战胜归来后,他二人不再单纯是兄妹。
也不知...过了又一个春夏秋冬,他究竟是何想法?
不过转念一想,周生辰每日身在军营,忙着打仗还来不及,哪里会有心思去考虑儿女情长,她不能狭隘到,只顾私情,不顾家国。
“我学了几道菜,今晚让我亲自下厨,为兄长做顿晚膳吧。”三十多道菜被记在心里,总算到了派上用场的时候,时宜决定要挑选出最好吃的几道,做给周生辰品尝。
他会心一笑,宠溺答应,“好,都依你。”
她眼底闪过一丝犹豫,试探问道:“时宜听闻,兄长被陛下封为定远将军,赐府邸一座,那是不是意味着...若是不打仗的话,你需要日日上朝,从此便要久居洛州城了?”
“没错,此次回长安,也是得陛下准许,带家眷一同久居洛州。”他无父无母,更无亲生兄弟姐妹,唯一的亲人,只有义妹时宜。
家眷...时宜知晓以她的身份,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她不过是公子好心收留的清倌人罢了,哪里配得上做他真正的家眷。
就在她以为周生辰不会带她走的时候,耳边忽然响起一句话,“时宜,你可愿意与我回洛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