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诉情由的,似乎有理;另一人来到,就察出实情。
--------箴言 18:17
“ 在伽利略之前的一千年,他提出了从塔上同时释放两个不同重量的物体,并推断两个物体的下落时间差别不会太大。”
亚里士多德(公元前384-322年),古希腊哲学家和科学家,他的观点至今仍有影响力,比任何其他思想家更能塑造早期非基督教科学。但他的理论,虽然对他那个时代来说是创新的,往往结合了出色的洞见和大量的无稽之谈——那些与初期犹太教和随后基督教基本教义相冲突的无稽之谈。
值得注意的是,基督诞生后的前七百年间,对亚里士多德最严肃的批评家是约翰·菲洛波努斯(John Philoponus),一位亚历山大的基督徒。在七世纪,作为对亚里士多德错误的回应,菲洛波努斯发起了一场针对亚里士多德的主要支持者,即希腊哲学家西普利恰斯的持续批评。幸运的是,对于现代科学而言,西普利恰斯经常回应这些批评,并引用了菲洛波努斯的长篇大论,无意中保存了菲洛波努斯的工作以供后人研究。
菲洛波努斯将基督教神学应用于物理学,预示了科学的新时代。这位亚历山大的学者是第一个将宇宙学(研究宇宙的本质)与一神论和基督教的创造论相结合的人。在这样做时,菲洛波努斯不仅预见了现代科学发现,还预见了其方法。他把自己的观察控制在正确的研究方式中,尽管不能确定,他是否只是做了思想实验,还是实际进行了实验。
三个基本信念主导了菲洛波努斯的思考:
· 宇宙是唯一的神的创造,并非永恒
· 我们所见的天体具有与地球相同的物理特性
· 星星不是神圣的
这些想法虽简单,但对宇宙的起源、结构和物理有着深远的含义。如果宇宙是被创造的,它的持续时间就不是无限的。亚里士多德教导说宇宙是无限的。如果宇宙是被创造的,那么天体可以合理地假定是与创造中的其他物质一样的物质。亚里士多德教导说星星是由一种特殊的天体物质构成的。如果天体是物质的,它们必须在空虚中运动;否则,它们的运动会造成不可能的摩擦。但亚里士多德教导说虚空是不可能的,所以星星是一种特殊的不同于地球的物质。菲洛波努斯认为如果星星是被创造的,它们就受到物理运动定律的约束。但亚里士多德教导说是神圣的力量驱动星星运动。
菲洛波努斯的回应预见了伟大的文艺复兴科学家伽利略(1564-1642)和西蒙·斯特文(1548-1620)的观点。他正确地论证,一个物体的下落速度不与其重量成正比。在伽利略之前的一千年,他提出了从塔上同时释放两个不同重量的物体,并推断两个物体的下落时间差别不会太大。
他还推测,在真空中掉落的任何物体都需要有限的时间来下落。并且,与亚里士多德的说法相反,他断言真空是可能的,并且认为在这样的空虚中发生运动并没有荒谬之处。在宣称星星与地球由相同的物质构成后,菲洛波努斯被迫解释它们的运动。亚里士多德把天体运动归因于精神。但这位七世纪的批评家建议,造物主已经在最初的宇宙上印上了(Impressed)运动。也就是说,一旦运动被驱动,物体在真空中会因为惯性而持续运动,而不需要进一步的推动。这种冲力理论在十三世纪由彼得·约翰·奥利维(约1248-1298年)复兴,并已被纳入现代物理学作为动量或动能理论。
这一概念直接触及了另一个亚里士多德错误的核心。亚里士多德教导说,物体后面的空气推动了投射物。菲洛波努斯不同意,他教导的是,像空气这样的介质不能阻碍投射物的运动,也不能推动投射物。石头之所以移动,是因为力量被印在了它上面。最终,它因为抗衡的阻力而停止移动。如果我们扔一个石头,它会飞出一段距离。如果我们把一块石头挂在轻绳上,然后用我们选择的任何装置搅动空气,石头几乎不会移动。一旦石头离开抛掷手,运动的原因就在石头本身。
在菲洛波努斯时代,普遍的宗教信仰是泛神论,这是一种认为神与自然等同的信仰体系。菲洛波努斯在他的反驳中主张,造物主超越了自然,而不是存在于自然之中。他教导说,上帝创造了物质,使其从无到有,并赋予了它基本的物理属性,具有按自然法则从混沌发展到现状的能力。一旦被创造,自然就能够在没有上帝持续干预的情况下存在。这种激进的观念震惊了那些相信众神深植于宇宙物质中的异教徒。
菲洛波努斯在天文理论上的卓越才智也同样闪耀。由于在他的宇宙学中,天体是由与地球相同的物质构成,因此可推知太阳和星星都是火热的。他的日常经验告诉他,星星的颜色取决于其燃料的性质。恒星的大小和亮度差异是不同燃料的缘故。
他还声称,天体就像地球上的物体一样,同样受到变化和衰退的影响。这样的变化在恒星中并不被观察到,因为它们的质量很大,他推理说,甚至我们在地球上观察到,质量越大的物体,其衰退的速度就越慢。
今天我们知道,他的猜测远超过了他所在的时代。尽管一个星星的颜色在很大程度上是由其质量决定的,这影响了它的温度,但星星确实会根据其成分产生特征光谱。值得注意的是,菲洛波努斯没有望远镜的帮助就得出了他的结论。
这位敏锐的亚历山大人也解决了亚里士多德关于银河起源的观点。亚里士多德曾将银河和彗星归因于从地球升起的气体排放。菲洛波努斯问道,这怎么可能呢?与彗星不同,银河的位置或大小从不变化。它不会使月亮变暗。它不像天气那样受到变化的影响。银河后面的可辨识星星的数量不会影响其亮度。然而,他未能认出它是一群模糊的星星,反而将其放在只有上帝知晓的领域。
菲洛波努斯还拒绝了亚里士多德的其他错误。在亚里士多德的思想中,事物朝向它们的“亲和物”(affines)移动,也就是说,朝向具有相似属性的物体。更具体地说,这意味着空气倾向于上升。地球上的物体会与地球一起静止。天体(Celestial objects)处于他们自己的以太(etheric)类别中。菲洛波努斯说,这是无稽之谈。---把土铲走, 空气就会冲进铲出来的洞里。
菲洛波努斯教导说,光是一个方向性现象。光线不是从我们的眼睛投射到物体上,而是从物体移动到我们的眼睛里。这现在看起来显而易见,但对于早期的思想家来说,解释光的扩散和折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尽管几乎所有早期的宗教和哲学家都相信宇宙要么是永恒的,要么是从更早的实体(例如,一个被杀死的神的身体)中产生的,菲洛波努斯却强烈反对无限空间和时间的观念。他提出,既然世界是被创造的,它就不可能是无限的。
他对无限的使用预见了现代概念约1300年。当前理论将我们带到了菲洛波努斯无法去的地方。但今天的宇宙学也有数学证据表明时间和宇宙是有限的。一次又一次,菲洛波努斯的神学使他获得了出人意料地接近现代科学的见解。他所有的想法都是在推敲创造和时间的逻辑含义时产生的。
约翰·菲洛波努斯被认为过着异常长久和富有成效的生活。他对艰苦工作的热爱为他赢得了“劳动者”的美名。他也是书籍的爱好者。传说中,当伊斯兰军队在阿姆鲁统帅下攻占亚历山大城(约公元642-646年)时,他还在世。穆斯林通常不会因菲洛波努斯的基督教著作而感到冒犯。据说他曾与学习有素的阿姆鲁就神学问题进行过讨论,并请求图书馆免遭焚毁。但是,阿姆鲁还是放火烧了图书馆。这个传说是否有事实根据尚不清楚,但我们确实知道他自己的著作被阿拉伯征服者拿走,从而在西方世界失传。尽管如此,伊斯兰科学似乎已经通过他而受到了积极的影响。
这位学识渊博的亚历山大学者成功地挑战了辛普利乌斯和亚里士多德理论的基本错误。他的原创性和敏锐的洞察力为现代科学的许多发现铺平了道路。但他最伟大的贡献是他证明了圣经能够直接引导我们走向真理。这是通往科学启蒙的最清晰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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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rabji, Richard. Philoponus and the Rejection of Aristotalian Scie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