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新闻,海南万宁,一个父亲,在学校门口,捅死了一个霸凌他家孩子的少年。因为自己的孩子在学校被霸凌, 家长找校方、找公安、派出所均无结果,只好私了……结果造成两个家庭的悲剧。一声叹息。
养孩子比较难的时候有两样,一个是孩子生病,一个是孩子被欺负。前者是身体层面,后者是精神层面。
记得以前在北京,老大发烧昏厥。我们发现情况不对,半夜开车一路狂奔,到了北京儿童医院急诊,到处都是人,排了半天队,甚至排到孩子自己醒过来,终于见到一个医生。我都忘了他说了什么了。好像是什么科的医生今天没值班,让我们第二天再过来检查。
没跟他废话。我们赶紧又去了中日友好医院的国际部。挂号费很贵。三百。但是医生护士的服务真好。没什么人。环境布置的对儿童非常友好。那是我第一次体验,原来医院和医生可以服务如此到位。
后来跟一个朋友聊到这个经历。他告诉我们,下次去某三甲医院找他,他认识里面的医生。 所以解决看病难,主要还是关系和钱。包括生孩子住院也一样。有钱有地位,待遇就不一样。
这和加拿大体制不同。绝大部分加拿大人去的都是一样的免费公立医院,不管你是教授,还是老干部,都是一样待遇。但加拿大公立医院的情况类似于北京中日友好医院的国际部,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当然我毫不怀疑,富豪可以搞到更高级别的服务。只是我这样的穷人,不清楚详情。
所以小孩生病难,不是看病太难,而是孩子受罪。有时候他们会接连生病。一病一大片。除了带去医院和喂药,家长几乎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慢慢熬过来。
另一个比较难的时候,就是孩子在外面被人欺负。这些情况不多见。但是会有。比如这次我家老二,刚上幼儿园不久,在公交车上上就被一个男孩子欺负了。还好孩子一下车,就告诉我们,有人在车上扒她的裤子。
上篇文章,我记述了报警的经历:
报警以后,开始等待调查。这中间有些颇为惊讶的事情。
首先是我们报警以后,去学校和校长谈话。校长一边安慰我们,一边有含蓄的对我们报警表达不满。意思是说,本来学校可以解决的事情,不需要警察出面。如果我们家孩子欺负别人,总不希望被警察问话吧。
这校长是黑人女性,特别能说。欺负我家孩子的那个人,按照孩子的说法,也是黑人小孩。黑人这个群体,总是给我一种不好的印象。
但我后来开始改变这个印象。因为看了一本书,<我知道光在哪里>,记载的是一个黑人被诬陷谋杀而坐牢三十年后无罪释放的心灵经历。
书籍文字和影视作品相比,文字能够捕捉到心灵深处,让你一窥那些隐藏在表象背后的真实,所以更能打动人心。审视和了解一个人的心灵,其实比观察这个肉眼所见的世界让你看到更多真相与真理。圣经说,"我们注重的,并非看得见的事物,而是看不见的事物,因为看得见的事物都是暂时的,看不见的事物才是永恒的。"
看了这本书后,我对黑人就不再抱有之前的印象了。其实,对某个群体有刻板印象的人,只要读一读他们这个群体某个人的一本描述心灵经历的书,就可以改变看法。比如对基督徒有刻板印象的人,可以深入读一读奥古斯丁的<忏悔录>。会很大程度上改变对基督徒的认识。这是书籍和文字的魅力。
负责调查的警官倒是很认真对待。但是没想到警察告诉我们校长不配合她,不愿意给她提供校车上学生的家长名单。需要我们来找一下车上见证人,看能不能搞到联系方式。让我们大跌眼镜。加拿大警察这么弱?要知道,我们一个城管,能耐都比这大的多。
于是我们给一个告诉我们详情的小女孩家长写信,(小女孩被附近托儿所老师接走,所以见不到她父母),但是尽管小女孩跟勇敢,她父母却没有任何回音。深得<弟子规>精髓,"彼说长,此说短;不关己,莫闲管"。不管在哪里,人性都类似。
没过两天,警察有打来电话,说虽然校长不配合,她还是搞到了名单。也从司机那里搞到了相关证据。不用再麻烦我们去找见证人父母。这警察很不错,经常主动打电话和我们更新进展。
政府网站搜了一下这位警官的信息。确实属于专门负责这类案件的警察。工资不低,年薪12万。换算成人民币,就是60万了。顺便说一句,加拿大政府人员尤其官员的收入和一些其他信息都是公开的。级别越高,透明度越高,隐私越少。意味着受监督越多。
校长那边又找我去谈话。这次是关于调查期间孩子要不要继续做校车。这次校长的表现好像有个大转弯。开始表示对我们的同情(也许她知道了事实)。因为我们不愿意让孩子继续做校车(毕竟欺负她的那孩子还在车上),她就承诺给我们报销车费,让我太太打车接孩子放学回家。
过了一周,警官又给我们打来电话,说她已经调查结束。鉴于对方孩子太小,不能告诉我们名字。问我们学校那边怎么处理,我们说还在等学校调查结果。
再过一周,校长打来电话。说学校调查已经结束。鉴于对方孩子太小,不能告诉我们名字。但是他们会把这孩子从校车上移出去。不再允许他做校车。
我们了解到,警察和学校都是独立调查。然后调查结果一致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处理。有意思的是,校长全程不配合警察。警察还说,她要投诉这校长。警察不能干涉校长的调查,校长也不能干涉警察的调查。这制度就好像,镇长和公安局长。谁也不听谁的,以防互相勾结,指鹿为马。
但不管怎么样,这事儿告一段落。孩子回到她之前的校车上。另外一个欺负她的男孩子,不再允许坐这趟校车。但不管是警察,还是校长,都不告诉我们他的名字和信息。也是出于对这孩子的保护。
有人的地方,就有罪和罪带来的恶果。孩子们在这世界,无法避免。只是希望他们在遭受这些痛苦与苦难的时候,还是能够有盼望去生活,不是深陷黑暗与绝望,而是知道光在哪里。这是最后也最好的出路。作为父母,我们有责任做好领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