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我妻之死>

文摘   2024-04-22 12:15   加拿大  
引言: 前阵子看到公众号文章<我妻之死>,引发极大触动。这篇文章是一位丈夫,记载了妻子在加拿大曼省医院,因为肺腺癌去世的救治过程,以及丈夫的哀思。我和太太分享其中细节的时候,感慨生命无常。尤其分享到最小的三岁孩子,要给妈妈写信那段,直接泪崩。这个家庭和我们家庭类似,三个孩子,又都来加拿大不久,无亲无故。读完触动很多。同样的事情,也完全可以发生在我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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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以前在北京看过中医,当时有些效果,后来也推荐给朋友。但是以后还是得警醒,中医可能更多是安慰剂的作用。而且由于中医药生产监督的不完善,过量食用,会导致重金属超标等副作用。最重要的是在不借助医疗设备检查的情况下,中医无法提供发病的根本原因。


她一直以为是肠胃的老毛病,自己到药店买的治胃酸过多的药,吃了好几天也没见好。她又跟国内在医院工作的亲戚联系,请了一个中医视频问诊,下了一个方子,然后,10月20日张敏开车去down town的新华超市按方子取了药,吃了几副药,似乎还没见好。


如果身体有问题,应该主动表达担忧。医生对我们身体的关心,远远不如我们自己。如果他检查没有问题,到底是信还是不信?主动权在我们手中。总之,医生不会完全为你的身体负责和考虑。


不过有经验的医生确实非常重要。有时候家里孩子生病哭闹,我们觉得可能就是普通感冒。好多天不好,去看了医生,人家仔仔细细检查后,告诉我们是中耳炎。然后吃了好多天抗生素才好。


医生的经验,水平,确实差距很大,参差不一。


其一就是我们在2023年9月15日去看过家庭医生,这位家庭医生从长相看似乎是中东裔,但也有可能是欧洲裔,他对我们全家五口人进行了体检,包括对张敏的胸肺部进行听诊,结论是她身体良好。然而,体检的这一天,距张敏因晚期肺癌病逝,仅两个半月而已。


不得不说,加拿大体制存在一个严重问题,每个工作人员都是慢悠悠,效率很慢。不过在这个检查里,包括癌症检测了,说明医生应该开始有所怀疑(当时是否和医生进行相关沟通,并引起重视?)。而两个月过去才接到相关结果的电话。令人费解: 究竟是结果两个月才出来,然后接到电话?还是结果早就出来了,但病人没有去关心结果,一直在等待通知?如果是后者,确实是个疏忽。因为应该主动联系医院得知结果详情。而不是被动等待。还是那句话,没有人比你自己更关心你的身体。


另外,加拿大体系很多与中国不一样的地方。比如给孩子打疫苗。没有医院会给你打电话催你去。一辈子不去也没有人催你,但是当孩子上学,发现需要疫苗本。


还有保险。所有信息都是自己填,对与错都是你的问题,也没有人替你更新信息。都是你联系他们。总而言之,加拿大体系,没人监督你或者强制你该做什么,我们必须主动且诚实。


11月7日,张敏给我发微信,说她收到“医生”电话,“我做了癌症筛查物的血检,结果有异常,(需要)重新检一次”。这里说的“医生”,是她之前9月20日去看的Tache妇科诊所的医生。


在多伦多我们给孩子看病,医生会花不少时间检查,沟通,有时候还聊别的,给孩子开玩笑等。不同地点,不同医生,差距真大。我们也确实遇见过不太容易沟通的医生,果断就不在过去了。这边有很多公开的对医生和医院的评价,比如谷歌review 可以参考。


她在微信里抱怨,医生露一面就走了,等待的时间太漫长。



1 加拿大的体系,不能一直等待。必须主动联系。


2 这种情况,(病人已经非常难受的情况下) 我认为可以考虑叫救护车。加拿大各种服务效率低下,但在救护车方面,效率非常高。而且医院很重视。我太太生老三的时候,就是叫的救护车。高效专业。几个月后,收到救护车账单,大概几十加元。


第二天,从早上等到下午将近4点,没有任何动静。

妻子说“难受,我决定去Health Science Centre的急诊了”。

然后,她叫了一辆uber。uber停在我家门口,张敏走前对女儿说妈妈很快回来,然后拿着一个小挎包出门,走出几步,回头望了望,发现我大女儿透过落地窗还望着妈妈


这是一个热爱生活的妈妈。如果她身体经常不适,是不是可以考虑停下手中的工作,放松下来,好好休息。待情况好转?也许现实不允许。这是我们当代社会,也许是我们自己的选择,让自己无法停下来。


这个消息让我很吃惊,确实出乎意料,因为住院前一段时间,虽然张敏一直身体不舒服,从银行下班后可能会疲劳一些,但力气是不差的,住院前的几个月,张敏一下班就跟我忙着整理草坪,到院子里摆弄她种的黄瓜、番茄和生菜什么的,也期待专门给孩子种的草莓结多点果子逗孩子们开心,乐在其中,一点也不知疲惫。



前面作者提到教会。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教会会友,即使不是,这个时候,完全可以寻求教会帮助!太太生孩子的时候,我就是让教会的一对夫妻来帮忙带孩子,我去陪太太生产。备选方案,就是也可以寻求邻居帮助。


对于有些人而言,比较羞于接受别人帮助,显得自己比较软弱。我们中国人也比较要强,凡事一定要自己扛,直到扛不下去。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心态。上帝让我们寻求帮助。上帝也鼓励教会的人们互相帮助。


有本书,名字是<并肩同行>,就是基于圣经,告诉我们应该如何寻求帮助,并且彼此扶持的。


11月13日这天上午,我妻子张敏给我发两条信息,一条是四个字,“我很害怕”,另一条是“很怕”。

迄今为止,我还没到医院看望过妻子,实在是不得以,家里三个孩子需要照顾,最小的才三岁,又不像在国内可能有亲戚朋友可以搭把手,而这里连幼儿园都是稀缺资源,很多本地人处于怀孕期就登记到等待名单上,出生之后到了年龄正好上这里的全天幼儿园


真是不容易的妻子!三个孩子,银行上班,又读硕士学位。任何一个,都需要大量精力。


下午我收到一封信,曼尼托巴大学商学院寄给我妻子一双纪念袜,胸针,和她所获得的“Master of Science”的硕士学位证,妻子看了我发给她的照片后,高兴地回道“sweet”


作为三个孩子的爸爸,我深深知道其中的艰苦。这位爸爸尽职尽责了。


对我而言,或许我需要寻求更多帮助。尤其是在教会。不管是那个时候,还是现在。也寻求其他医生的帮助,和查询相关医学书籍资料,开始全面了解这些症状,而不是被动相信某个医生的片面之词。


我当时接受不了,不敢直面,扯些旁的话题,我对我妻子说“弟弟回来了。弟弟要给你看,他今天在幼儿园得到的糖”,当时我儿子放学刚被我接回家,因为找不到全天的幼儿园,儿子上的是从九点到十一点半的幼儿看护。


这也是实际情况。在医生这边,其实对于绝症,让病人痛苦的经过治疗去世,不如放弃治疗。当然,是不是有可能出于节约医疗资源的考量,我个人认为这个对医生影响不大。医生不是医疗资源的拥有者,只是使用者。


相对于医疗资源,在大部分医生眼里,更重要的是生命。除非确实没有救治的希望。我们认识一个墨西哥来的父母,是天主教徒,孩子生下来,先天性无法吞咽食物,带着设备生活了三年,最终还是没有保住小生命。他们家也是刚来加拿大不久的新移民。不管是医生,还是父母,都在尽心竭力的去维护一个希望渺茫的小生命。


在患者这边,必然是要尽一切可能性,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要换回生命。记得国内有个干部,因为有条件利用医疗资源,在ICU住了十来年。而一般家庭,患上绝症,更多是倾家荡产。这篇文章体现了加拿大医疗体系的弊端。尤其遇见的医生方面的问题。不过有一点好处是,它不会拖垮家庭资产。


医生克里钦森也毫不隐讳,言明这个手术风险也大,如果一旦需要上呼吸机插管,他建议我们不要选择呼吸机和插管,因为他说那样病人很痛苦,也不一定会存活。

从这个情形来看,医生护士一开始必然是希望竭尽全力救治的。绝对没有所谓要节省医疗资源的说法。


11点又抽取心包积液180毫升。紧接着出现凶险的情况,我妻子有剧烈抽搐,又一次身上感到极寒冷,心跳上180,又一次让我去护士站叫人,陆陆续续来了一个小组,医生护士一二十个人挤在一起,拉来各种设备,忙乎了半个多小时。最后体征开始恢复正常,状态变得稳定,就是有些气短,精神似乎也是这几天最好的。


医生这样的建议看起来没有问题,因为只是建议,决定权在患者手里。然而,他的斩钉截铁,让患者无法看到救治希望,从而意志崩溃,放弃治疗,也确实残忍。我不知道有违医德?不管怎么说,我们不能完全相信医生。不能把希望完全建立在医生甚至科学身上,他们只是人和人的发现而已。


因为这里基因检测需要大约两周时间,所以说她先吃了医生认为最可能对症的靶向药,而基因结果出来之后发现另一种基因,医生说加拿大没有相应的靶向药。张敏本来意志坚定,而且还鼓励我千万不要动摇,要对医生的放弃治疗的方案说不,但是听到这些话之后,她的坚强意志崩塌了。妻子觉得没有希望,只想速速赴死,作为丈夫的我,拉都拉不住。



如果还会邀请另外一位医生来解释,看来中间不是一个人的决定。这或许是加拿大医疗体系中避免错误的方式。防止一个医生的独断专行?是否可以在和其他医生沟通的过程中,重新作出选择?


随后他头也不回就去给护士开药,走之前另交待明天会有一位曼尼托巴省这方面的癌症专家来向我亲自解释。



通过其他医生,应该还可以做出改变。


巴纳吉医生看我如此坚持,说不用这么麻烦,他说他回去就去查询一下他的私人渠道,看能不能搞到,明天告诉我结果。


好像沟通不畅。如此重要场合,需要完全顺畅的沟通。


还将一位从来没见过的专门的“临终关怀”医生介绍给我,也跟我聊了半天,我对他们所说的话并不完全理解,总之是暗示我要放手,不要一直守着我妻子。


加拿大作为法治国家,一切都有法律根据。所以这个确实重要。还有要提前立下遗嘱。


这些医生走之后,下午六点左右,两个朋友过来做见证人,让我妻子手写一个指定“执行人”的文件,朋友说如果没有这个,政府做财产分配执行人,会收取一大笔费用。我轻身在妻耳边说“醒醒阿敏,为了孩子”,妻子马上明白,起身用笔写了几句英文,然后马上倒头睡去。虽然字体歪歪扭扭,但书写流利拼写正确,一时间我仿佛又看见了那个雅思考到九分,托福IBT考到接近满分的聪明的老婆,那个美国杜兰大学成绩全优的毕业生。


再次凸显,必须主动去做功课,了解加拿大的相关法律法规,因为它完全是法治社会。同时,不能听信一面之词。需要各方面打听。


妻子走之后,有一段极艰难的经历,让我一直庆幸那时没轻信听从医生们的建议,因为我妻子来留学以及工作,我主要负责在家照顾孩子,辅导学习,家里的所有的账户和密码全是由妻子一人保管,如果没有我妻子手写的那张薄纸,那我和三个孩子们的生活将会更艰难,家中薄余亦会被再课一笔重税。


这里应该是最后一次改变是否放弃治疗的机会。


我试图阻止,敏却紧紧搂着他的胳膊,央求他帮她减轻痛苦



这是一个很不具备人情味的医生。甚至有些冷血。如果患者家属已经和这位医生有不信任关系(文中提到对医生的录音,以及医生的反感),也许应当申请转院或者换医生。我相信这种请求会得到解决。然而,一切都晚了。真的是无比遗憾!


最后一天,妻子昏睡着,我看见病房门口经过的克里钦森医生,走上前去,请求他再给我妻子抽取一次心脏积液,为的是让张敏舒服一些,克里钦森医生只说了一个词“NO”,没有任何解释,与我没有眼神交流,径直走开了



对于基督徒而言,死亡并不意味着结束。然而,它仍然给活着的人留下了巨大的深洞,在悲痛中,难以走出的深洞。尤其对于这位妻子,英年早逝,尚有年幼孩子在世。愿上帝的光,填满深洞,扶持这位深爱妻子的丈夫,和孩子们,带着盼望而活。其实,如果这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我也深知,言语是无力的。除非是上帝亲自安慰,亲自带来盼望,带来超越死亡的恩典。


晚上六点半,敏的忘年好友,道格和凯若琳夫妇来到病房,道格先生弹奏吉他,他俩为我临终的妻子演唱了好几首自创的属灵歌曲,安慰小敏即将逝去的生命。



​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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