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的晚上为了解压刷短视频,一刷就刷了一个多小时,好像接收到了很多信息,可是当放下手机的那一刻却突然意识到,那些信息统统‘与我无关’。”“哪里的圣诞树着火了,哪个明星又拍新戏了,哪家餐饮连锁店又上新品了……在这些信息里流连,时间过得很快,但刷完却好像更疲惫了。所以说,我们真的需要获取这么多信息吗?”在如今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即便不出门,我们也能坐在家里沙发上获得海量的信息。这些信息,很容易让我们沉浸、流连,让我们变得更加疲惫,能量愈发不足;人们最初通过这些工具获取信息,目的本是为了丰盈自己的生命,让自己的生命更有活力,更加和谐。
感到不顺、疲惫的时候,就主动把手机“扔”到一边吧,因为比手机上那些信息更重要的是我们近处的生活。这就像是,既要关注盛放饭菜的容器,但更值得关注的是饭菜本身;既要重视滑雪的工具,但更重要的永远是站在滑雪场上开始滑雪;我们在关注信息的同时也不应忘记,更重要的,永远是自己丰盈的生活和生命。
文学阅读是方式之一,它可以带领我们关注生活中美好的、正向的事物,用以抵抗喧嚣的世界。为此,熊编也为大家准备了一份文学书单,欢迎大家扫码领取 ↓而除了这份文学书单,今天熊编还为大家带来了一本书,书中的主人公花了一年的时间,找到了生命与喧嚣信息之间的平衡。
书的作者,是奥地利作家克里斯蒂安·里特(1897-2000)。里特的丈夫赫尔曼,是一位北极科考工作者,他长久以来的梦想便是在北极小屋中生活。
所以,在一次科学考察过后,赫尔曼决定继续留在冷岸岛,过在冰洋上驾驶帆船捕鱼的日子;同时,他还向里特发出了盛情的邀请:“放下手边的事,跟我来北极吧!”冰天雪地里一个温暖的小屋,她可以在小屋里烤火、读书、睡到自然醒。而且更糟的是,1934年的北极几乎与世隔绝,里特听不到任何外界消息,她的生命似乎只剩下了一望无际的冰原和冰原中心的自己……在见证了万物的死寂之后,方才能领略生命的蓬勃生气。所以,里特在北极经历了什么?
她如何度过孤独、安静、与世隔绝的漫漫永夜?
一年后离开北极重返奥地利,她身上又发生了哪些变化?
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走进《一个女人,在北极》的日子吧。
里特到达北极的时候,是7月,正值北极的永昼。
所以很多时候,里特会失去时间的概念,不知今夕止于何处,也不知明日始于何时;只知道,“天色总是明亮,海潮总是澎湃,雾气总是有如一堵墙般环绕着我们的小屋。我们饿了便吃,累了便睡”。那几天,她心里充满了恐惧,她发现这里比她想象的要更加与世隔绝:“我们可以在这里生,也可以在这里死。就看我们如何决定,没有人能阻止我们。”这种恐惧,一直维持到里特终于将她带来的所有行李收拾妥当。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小屋里,里特很努力地开展自己新的生活。“箱子里的物品都取出来,至少全都分门别类放好了。小屋我已经清洗过,还用滚沸的肥皂水清洁墙面和地板。”也是在那天,丈夫和猎人卡尔共同捕猎到了一只海豹,在连续吃了几天粥饭之后,他们终于可以饱餐一顿。“我们三人心情愉悦,喝着咖啡、吃着冷海豹肉,外加满满一小钵的蜂蜜,欢庆阳光再现。”也许,北极对里特的接纳,是从里特主动接纳北极开始的。她终于发现,自己身处地球上美得不可言喻的一片土地上,而这种美,是城市生活里文明、发达的一切都给予不了的。在小屋里共度一段时日之后,赫尔曼和卡尔要出门工作十几天。也就在这十几天里,独自留在小屋的里特,遇到了一场极其严重的风暴。“天摇地动,暴雪有如大洪水般横扫陆地、小屋,并聚成雪云,席卷黑魆魆的海绵。”小屋里本就破旧无比的炉子出了问题,风暴沿着通风管,把所有的火焰都吹熄了。一位年轻女子跟随丈夫来到冷岸岛,但在一次出门时,她的丈夫被流冰困住无法返回,她只能独自待在小屋里摸黑度日,还在孤立无援的冬夜产下一名婴儿;孩子活下来了,如今长成了壮小子,但妻子在经历那次漫漫长夜后,精神崩溃了。她再次和炉子做饭,在火生起又灭掉的交替里,给自己准备了一份小小的晚餐;只要外面的呼啸声稍稍减弱,她就冲出门去,铲出一条雪道,并且“抢救”几根还能用的柴火;她忙着缝缝补补,这些工作并不急着完成,但这并不重要,里特只是必须让自己忙起来……困在小屋寸步难行的里特,意念却已经走了很远很远的距离。
“大自然的静谧何以如此震慑我心?这是强劲风暴后的宁静吗?难道我们果真仅能借由对比,才能强烈感受?”“若没有听过震耳欲聋的歌声,浅鸣低唱就不会感动我们。”里特觉得自己越来越了解丈夫说过的话了,那句:“唯有独自身处北极,才能真正感受它。”
又或者,这句话的意思是,“唯有充分聚焦于自己的生命,我们才能真正感受生命。”
他们每时每刻都要面对寂静的黑暗,也因此,需要不停地为自己找事情做——里特每天坚持散步,仿佛“生命全靠散步维持一般”;赫尔曼和猎人卡尔反复检查炉子、检查室外的陷阱,里特看得出来,这几乎是一种焦虑式的执着。在这样的日子里,卡尔搞到了一张来自“外面世界”的旧报纸,虽然很旧,但对他们来说很新。
这张报纸不断地从一个人手上传递到另一个人手上,他们都太久没看过报纸了。
“腌渍用糖与香草荚:培尔·贝尔贩售。位于佳博格德。
约翰尼森:烫发。位于特罗姆瑟。
美观、坚固、价廉的棺材,同时供应裹尸布与花圈:汉斯·达尔,位于斯托格特,106号。
您的灯光有问题吗?请拨打649,找索连森。电器行,位于斯托格特,110号。”面对这张报纸,里特说:“在南部的人类世界里,大家都懂得如何让他人觉得自己不可或缺;我们仰赖他人,赚取自己的生活费;这一点,我们觉得其实挺感人的。”
“今晚我们就这么继续聊着:我们不该因为自己远离文明的斯巴达式俭约生活,就谴责他们是文明过了头。哦不,光是基于爱他精神,我们就必须接受精美的棺材、波浪起伏的发型、供应自来水的盥洗台以及破裂的水管。”
灰岬的小屋,埋在冬天的雪下
终于,永夜慢慢过去。
为再次见到光线而欣喜的他们,也迎来了小屋的第一位客人,也是最初搭建他们这座小屋的人——猎人诺伊斯。
诺伊斯为他们带来了一大包信件和无线电报,他们贪婪地读完,随即向诺伊斯打探外面世界的消息。
世界局势怎么样?开战了吗?狐狸的价格怎么样?……
“我们得到了详细的说明,并且抛出一个接一个问题,展开漫长的讨论。很快地,小屋里便布满了欧洲暴风雨天的乌云。”
里特意识到,自己已经距离“欧洲的愁容”很远了。
“在这里,两个世界近在咫尺,但对比是如此鲜明。而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明白,文明严重缺乏维生素,因为文明不直接从那永远青春、永远真实的大自然汲取力量。人类迷失在反自然与机关算计之中。直到此刻,我才终于真正体会‘成为农夫,去了解土地的神圣’这个翻转世界的警句所蕴含的深意。”一年过去,到了里特要离开北极的日子。
她乘船前往特罗姆瑟,接着搭乘火车。
随着火车的行驶,食物越来越丰盛,咖啡越来越浓黑,来来往往的人们越来越匆忙,读报纸的人也越来越多。
报纸上好多大新闻啊!浏览着报纸上“毫无内容,但写得精彩刺激”的新闻,里特突然觉得恍然隔世。
经历漫长的旅途,走出火车站,里特的家人都在站外迎接她。
她的家人一切安好,女儿也成长得更加茁壮了。
尽管这个世界上发生了那么多事、那么多大事,但她生命里最重要的家人都不曾改变。
里特和丈夫赫尔曼在冷岸岛
回到久违的家中,里特发现自己开始留意那些之前从不曾注意的东西:
菜园里植物繁茂,蜜蜂们忙着飞进飞出,嗡嗡作响,空气里飘散着香气,花朵盛开着。
“人们懂得感谢上帝创造的万物吗?!”
写在最后
这本《一个女人,在北极》出版之后,里特接受了许多采访,她的读者们不约而同地问她同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不易回答,思索了很久很久,里特给了一个答案:“我踏出黑暗中的小屋时,一篇令人悸动的宁静笼罩着白雪皑皑的山脉和峡湾。从这一刻起,我便获得解脱,某种感知得到的,更崇高的存在便不再弃我而去;而赐予我平静与力量,照见极夜的高低浮沉的,正是这种存在。”是啊,生活在如今文明社会的我们,当然不必去与极致封闭的北极做强硬碰撞;但,深陷在反自然与机关算计之中的我们,或许也应该看到自己的困境——一种比在北极更加灵魂深处的孤独;然后,是时候从各种爆炸的信息中走出来,走远几步,走到家附近的公园、湖边、大自然里,然后,我们才能真正感受到生命力的存在,更加丰盈地生活。点个「分享」或「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