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愿一切都好。
祝愿前路坦荡。
祝愿万事如意。
事实上,这也是文学阅读的魅力之一,带领我们把注意力放在生活中美的、快乐的方面,接受正向的滋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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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第一天。
愿我们流动。愿我们奔赴新的盛宴。
在海明威的回忆里,巴黎的冬天“有的是坏天气”。
夜里,他和妻子哈德莉·理查森需要把窗户关得紧紧的,但还是难免有冷风从缝隙里吹进来;
工作的地方更是寒冷,若是想要那间屋子暖和起来,需要买一捆细枝条、三捆短松木劈柴和一捆半干半湿的硬木爿,可海明威不愿意额外花费这些钱。
所以更多时候,他会选择去咖啡馆里写作。
那种经营不善的、挤满了酒鬼、臭气难闻的咖啡馆,自然不行;
海明威会多走几步路,“一直走过亨利四世公立中学、那古老的圣艾蒂安山教堂、刮着大风的先贤祠广场,然后向右拐去躲避风雨,最后来到圣米歇尔林荫大道背风的一边,沿着大道继续向前经过克吕尼老教堂和圣日耳曼林荫大道,直走到圣米歇尔广场上一家我熟悉的好咖啡馆。”
二十年代的海明威
关于这家咖啡馆,海明威迷们有很多猜测,有人说是Le Procope咖啡馆,因为它是巴黎最古老的咖啡馆之一,曾是伏尔泰、卢梭等文人的聚集地,海明威自然也会喜欢这里;
但也有人说,Le Procope咖啡馆的价格绝不是当时的海明威付得起的,海明威不可能去那儿。
这种种说法,我们无从考证,只能沿着海明威的回忆,推开这家“好咖啡馆”的大门——
这是家令人惬意、温暖、洁净而且友好的咖啡馆,点完一杯咖啡,海明威就会拿出纸和笔,开始写作。
如果写的小说里主人公正在喝酒,那么海明威就也会点一杯圣詹姆斯朗姆酒;
如果隔壁桌有漂亮的姑娘,海明威便有把这位姑娘写进自己的短篇里的冲动;
用卷笔刀削铅笔的时候,海明威会让刨下的螺旋形碎片落进餐碟里……
海明威说,这样写作的时候,“整个巴黎都是属于我的,而我属于这本笔记簿和这支铅笔。”
等写完几个篇章,海明威才会疲惫地起身离开咖啡馆,再次走入巴黎糟糕的天气里。
于是在这样的时刻,他便会想,要不要和哈德莉一起离开巴黎一段时间,“去到一个不下这种雨而会下雪的地方,那儿雪穿过松林飘落下来,把大路和高高的山坡覆盖起来,在那个高处,我们夜间走回家去的时候,会听到脚下的雪吱嘎吱嘎地响。”
而哈德莉也总是支持他的决定,会这样回应他:
“我看天一定会好的,你能想到出去旅行,不也是真好吗。”
在巴黎时,海明威没有钱买书,只能在一家名为“莎士比亚图书公司”的图书馆借书看。
那是一家图书馆和书店,冬天时店里生着一只大火炉,桌子上和书架上都摆满了书;
这在当时年轻又贫穷的海明威眼里,几乎是天堂。
在回忆里,海明威描述了自己第一次前往莎士比亚图书公司时内心的忐忑。
他告诉店主西尔维亚,自己没有钱付借书的押金,对方没有在意,只让他填了一张卡,还告诉他想借多少本就借多少本。
在离开时,海明威说:“我会回来付押金的,我在我的住处有钱。”
西尔维亚说:“你可以在任何方便的时候付。书别看得太快啦。”
走出图书馆,海明威内心充满了欣喜,他想到的是:
“我拿了这些书回到家里,把我新发现的好地方告诉我的妻子。”
海明威与哈德莉
等海明威回到家和哈德莉说了关于莎士比亚图书公司的一切之后,他们还是决定,当下就要从自己为数不多的余钱里拿出押金,给对方送过去。
他们一起出门,沿着塞纳河和码头散步;
他们沿路看所有画廊和商店的橱窗,直到走到图书馆,付掉押金,感谢西尔维亚;
之后回家吃晚饭,喝合作社买来的博讷酒,然后他们读书,上床做爱,并且和对方说:“我们决不会爱任何其他人,只是彼此相爱。”
在描述完这样的一天后,海明威在回忆里写下这样一段话:
“巴黎是一座非常古老的城市,而我们却很年轻,这里什么都不简单,甚至贫穷、意外所得的钱财、月光、是与非以及那在月光下睡在你身边的人的呼吸,都不简单。”
熊编想,这段话在已然年老的海明威口中说出来,显得更有分量。
海明威在写作余暇或者思考什么问题时,就会沿着塞纳河边的码头漫步。
久而久之,海明威熟悉了塞纳河畔的一切。
就比如——
在码头的书摊上,有刚出版的美国书,价钱很便宜;
但女摊主并不是懂书之人,她只是从旁边的旅馆里低价买来房客落下的书,再涨一点点薄利后,把这些书摆摊脱手;
海明威在书摊买过好几次书,两个人熟悉了之后,女摊主曾有一次问他:“这些书有什么值得一读的吗?怎样辨别呢?”
又比如——
塞纳河畔的一处小公园常常有人垂钓,经验丰富的钓鱼佬钓上来很多鲦鱼,是海明威最爱吃的鱼;
海明威便常常带着面包、书,坐在旁边边看书边看别人钓鱼,他说,“知道就在本城有人在钓鱼,有着健康的认真的垂钓活动,还把一些供油炸的鱼带回家去给他们的家人,总是让我很快活。”
一次大战时期正在养伤的海明威
海明威说,如果他散着步,有些事干或者看别人在干着一些他们熟悉的事,他思考起来就比较容易。
他还很喜欢塞纳河畔的树,有榆树、梧桐树、白杨,他觉得人们能从树木上看到一个季节到来或离开的最早证据。
他写下:
“每年叶子从树上掉落,光秃的树枝迎着寒风和凛冽的冬天的阳光,这时你身子的一部分就死去了。”
“但是你知道春天总会来到,正如你知道河水冰结了又会流淌一样。”
二十年代末的海明威
写在最后
那,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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