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投稿 |《江湖天下·官府·骤雨北来篇·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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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7-06 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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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天下·官府
骤雨北来篇·卷五
拉克申并没有中箭，他一马当先，挥出弯刀，沈琰和几个人合力顶着的盾牌应声而破，两个人被震伤了内腑，摔一边惨叫着，沈琰顾不得同伴伤势，她迅速将长戟柄抵住后方石堆，而戟刃直直地扎穿了拉克申战马的前胸。拉克申一个踉跄摔在一边，他迅速爬起来开始砍杀周围与自己士兵混战的汉军。他们的战马死的死，伤的伤，跑的跑，如今只能与汉军短兵相接，但强悍的肉食民族即使遭受伏击减员并被迫步战，也仍是不落下风。拉克申紧握着手中弯刀，仿佛杀神附体，刚刚的战马冲锋暂时将沈琰与拉克申分开至两个战场。另一边的沈琰则捡起了鞑子的弯刀，劈杀着敌军。段志和两个义军士兵被五个鞑子围住，鞑子人高马大，身中数刀竟还凶狠如常，此时沈琰见情势不妙，这些鞑子就算丢了马，肉搏起来竟也如此凶狠，超乎想象。这一刻她觉得对不起段志这些跟着自己的义军将士，自己的误判造成了他们如今岌岌可危的局面，懊悔与愤恨充斥胸膛。沈琰快步冲至一个鞑子身后，干脆利落的一刀刺进他的后腰，温热的鲜血涌在手上，沈琰没有犹豫，起刀又是一划脖子，彻底结果了他。另外四个鞑子快速闪开，眼前这个面容白净的女人竟是如此凶狠。可能于汉人来说，沈琰的女子特征并不是多么明显，但对于男女特征区别明显的鞑子，他们能一眼看出沈琰的女儿身。“百夫长，她是女人！”只说完这一句，又一个鞑子在和沈琰的拼杀中丢了性命，鞑子挥动弯刀想砍沈琰正面胸口，沈琰则是侧踢鞑子的刀而向后翻滚，接着直直丢出手中弯刀，扎进了敌人胸口。而后抽出右腿上的短刀，迅速上前趁着他的一个踉跄，划过脖子彻底结果了他。一番生死相拼，沈琰这边只站着自己和段志了。另一边的拉克申和两个重伤的鞑子绕过马尸和石堆，前来对峙，目露凶光地看着沈琰和段志。“沈将军，以前我很不屑于听到汉人让女人领兵的传闻，今日你让我大开眼界！断是我部最野的姑娘，也没有你这般让我想要征服。”拉克申此时面色转为贪婪的邪笑。“你无法征服我，更无法征服我们的人民。”沈琰捂着刚刚战斗中受伤的肩膀说道。拉克申带着两个鞑子发起迅猛的冲锋，沈琰看一了眼段志，想示意他逃脱回去报信，可段志却是一副视死如归：“沈君！河东万刀门段志！愿以死卫国！”段志将长刀抵在胸口，右手死死握住刀柄，左手按住刀背，直直的冲向其中一个鞑子，他用了万刀门最简单的一式—单刀直入，全身残存不多的内力倾力灌注双脚双腿，身后留下一阵轻风。一个鞑子腿受伤了躲不开，便奋力的想格挡开这一刀，但他没想到，身形不大的段志此时竟力大无穷，段志的刀冲断了横档的弯刀直直刺进了自己的胸膛。鞑子带着一脸不可置信倒地不起，段志迅速拔刀，但另一个鞑子已经抢先上前砍断了他的右臂。段志放弃抽刀，一个翻身以左手抓住鞑子衣肩，直接翻身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被咬的鞑子迅速将弯刀反刺进段志心口，随着一阵绞痛，段志用尽最后力气，咬破了鞑子的颈动脉，两股鲜血喷涌着流做一处。沈琰现在手中只握着一把匕首，拉克申则是手中握着弯刀，两人架势相对。于黄叶白霜之中，于晨曦初蒙之时，四周散落的火把掩映的光亮正在被逐渐明亮的天空取代。一阵阴风吹过，被染红的枯叶随着萧瑟的冷风吹落，被染红的泥土还没被落叶完全盖上，枯叶随着风落在了尸体惨白的脸上，混浊的眼睛还没来得及闭上，映着同样混浊的天空。 拉克申率先冲向沈琰，弯刀竖直地劈出，沈琰侧身躲过，手中匕首刺向拉克申脖子，拉克申用手接住，手掌被洞穿，但一双大手死死地掐住沈琰的手，紧接着拉克申右手一刀横劈，沈琰顾不上自己被抓住的右手，直接一个翻身起跳，右手在拉克申的铁手中脱臼，当然拉克申再也扛不住匕首划开手掌的痛苦，迅速松手。沈琰的匕首随着右手脱臼而掉落，她翻跳到边上，盯紧拉克申，此时她意识到自己山穷水尽，再无机会，将右手恢复关节，欲做最后的搏斗。拉克申再次冲上前，这次他并没有一刀刺进沈琰要害，而是在打斗中劈断了沈琰的右膝盖上方的韧带，使她兀地倒地。接着拉克申一把按住沈琰，拔出腰间匕首一下扎进沈琰右肩，沈琰的整条右臂几乎失去知觉，无法动弹。拉克申享受般的神情凑近沈琰的脸说道：“沈琰，今天我就要征服你，你知道吗？我们草原人最会做的事便是把狼驯化成狗！”拉克申的眼中流着贪婪和狂热，而沈琰的眼中则是痛与不甘。拉克申用匕首挑开沈琰盔甲的束带，将她的胸甲丢在一旁，而里面的棉衣扯不开就拿匕首划破，沈琰一直在挣扎，只是她全身是伤力气难以集中起来，伤不到拉克申分毫。拉克申将沈琰的棉衣扯开，染血的白色里衣之下微微隆起的胸膛，使拉克申的眼神愈发贪婪，此时因为沈琰的挣扎，让拉克申很气愤。他扇了沈琰两个巴掌，便准备割断沈琰的裤带。正是这巴掌打醒了沈琰，她想起来自己左大腿边的皮袋子里有一把填药的手铳，在裤带被拉开之际，沈琰用尽全身内力，左腿上踢，腰也同时发力，也许正是逆焰内功带来的力量，她将全身力量集中到左腿，在这个完全被制约的姿势下，竟将拉克申这个大汉强行推开。沈琰抓住机会挣脱左手，抽出手铳，咬开保险绳直接开火。短短三尺的距离，一瞬间，面前的敌人便被打塌了半边脑袋，扑通一声倒在一旁，眼中还残留着惊恐。沈琰的伤口因为刚刚的强行发力已然绷开，鲜血从洁白的肩头流出，染红了她已然褴褛的棉衣。遍体鳞伤的她还有一丝愿望，努力的爬向段志和其他尸体，摸出他们的名牌，无处收纳便塞进里衣，但地上的血迹并没有拖出多长的痕迹，她便没了力气。无力地侧卧于地，怀中不过找回来了区区八块名牌。沈琰微微转头，转动眼睛看向天空，血流尽前能看着这风云卷动的天空，也是一番享受。她暗自慰藉，至少，在死前没有人能污染了自己。一阵风吹过，落下的枯叶飞到她的脸上，她没力气再拂面了。“唉~”一声叹息之后，听觉也开始模糊，隐约之中她听见一个少女的声音，但什么也听不清了。另一边，贺锦山仅一千五百骑兵将北鞑五万骑兵向东吸引了七十五里，在第二天下午，鞑子的八山营地其他大营开始出现轰隆隆的炮火声，升起的滚滚浓烟在大雾消散后，连四十里外的居庸关都清晰可见。想必是鞑子在和谁大战，而北境的兵力梁路平十分清楚，朝廷绝无这般军力进行反击，昨日的夜袭对于梁路平来说已经战果非凡了。这片地区还有能力与北鞑打的如此激烈的，唯有东北方向的金国！梁大帅现在终于知道到了朝廷的用意，此番吸引鞑子东走，就是为了让金国军队能直击北鞑大营。此番计谋确实出其不意，但金国兵强马壮，狼子野心，没了北鞑，那下一个目标便是我朝了。北鞑攻城装备稀少，但金国却不是，火器与我朝不相上下，实为大患。“唉，看来朝廷是和金国达成了合作，估计下一步金国就是要进攻北鞑的京城了。”贺锦山说道。“我看金国西征的大军已经在攻打北海上京了。对了锦山，今日有没有寻到沈将军？”“报告大帅，还没有。”贺锦山遗憾的说道。“金鞑开战后我们这一直作壁上观，已经在沈将军回来的路线上找到了与她同行的义军尸首，但并没有找到沈将军，同时失踪的还有八名义军士兵的名牌。”“唉，名牌丢失很可能沈将军还没遇害，成功脱身后只来得及带走几位牺牲同僚的名牌。不要放弃，找一下周围的农户，或还活着也未可知。”![]()
时间一转已过五天，金军和北鞑的战斗仍时有发生，偶尔能看见远处小股的鞑子骑兵绕着战场迂回。梁大帅随后得到的情报确实是金国兵分两路，一路是堵截进攻天朝的这四十万北鞑军队，由于北鞑兵众多于金国这一路，便和天朝合谋了此次调虎离山之计，以打败居庸关关口这支十九万鞑子主力。另一路十五万金军尽数为骑兵，一路高歌猛进，已经直逼北鞑的北都上京城。以金军的作战能力，如今的北鞑可以说是败局已定。此时居庸关前的北鞑军队已经没了粮草补给，辎重部队几乎被金兵全部消灭，只有这几万骑兵还在吃着野草继续和金兵作战。梁路平他们还是没有找到沈琰，义军首领沈琰失踪的消息还未传开，但义军军中已有不安因素开始躁动。另一边的沈琰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视线模糊，这处房间很是昏暗，她转动了一下脑袋，定睛观察着四周。这处木屋四周封死，所有窗户也都钉着木条，屋外透过缝隙投进来些许光线，外面应该是在中午，一粒粒灰尘映出了光线的路径，像是一间临时牢房。沈琰的思绪越来越清醒，视线在眼睛适应了昏暗后也越来越清晰。身上的伤很重，不知道已经昏睡了几天，腿上、肩上的刀伤处裹着布条，布条下似乎能感觉出垫着些草药，也不知是谁救下了自己。沈琰试着活动着筋骨，右腿小腿以下仍然是不听使唤且稍作动作便作痛不止，右手倒是能稍稍动一下手指，令人欣慰。她左手轻轻握了一下拳，还能控制，有些许力气。肚子非常饿，沈琰转眼发现床边的案几上有一碗凉粥，她左手撑着身体坐起身来，尽量不让右腿发生丝毫移动，但右手下垂收了力便还是痛了起来。沈琰想掏身上的试毒针，而衣服已被人换了一遍，什么外物也没有。她微微一笑对自己摇了摇头，端起了这碗粥便咕嘟咕嘟喝了两口，胸口有点闷痛，想起来自己胸口结结实实被拉克申打了两拳，便放慢了喝粥的速度。喝完再度躺下，她开始努力回忆自己昏迷前的记忆，在用手铳击毙拉克申以后，过了一会自己才昏迷，临近失去意识时，她似乎听见了一个女孩的声音，女孩在她身边停了下来，在模糊的眼睛里，似乎看到了一双蓝色的靴子。对于她的身份完全没有头绪，但想必就是她救了自己。接着沈琰又想起了自己的任务，攻击了两座鞑子军营，趁着夜色吸引了鞑子几乎所有骑兵来追杀，在自己撤退被截杀时，已经领着鞑子骑兵东走了约四十里。想必贺锦山已经完成了任务顺利入关了。这次吸引鞑子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军令不是梁大帅下的，是朝廷直接指挥，而天朝已经没有其他军力对鞑子进行战略反击，仅能勉强守住罢了，这场引诱战的目的是引出鞑子的精锐骑兵离开大营，而那时的敌营守备空虚，最好攻打，天朝没有能力出击，那这周围只有金国了。之前捕风卫收到密报，说金国在白头山秘密集结军队，可能是已经和天朝达成合作，为了偷袭鞑子。只是朝廷和金国合作，这想想就后怕，也不知朝廷的当权者是拿什么交换了去。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沈琰回复了些力气，左半边身体已经可以简单活动了，她挪着身体，慢慢坐起来。沈琰很清楚经脉断掉的右腿右手，目前没法发力，若是在恢复时发力，很可能就再也恢复不了行动能力。此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有人正在开锁，沈琰则是拿起了粥碗边的筷子，欲临时作为武器，紧紧盯着门口。结实的门打开了一条缝，阳光斜斜地穿过缝隙，外头的风在门口扬起一阵肉眼可见的尘，走进来一个个子小小的姑娘。脸生的异常精致，就连皇宫里刚及笄的俏丽公主都不可及。她的额头上戴着金国女孩特有的装饰珠宝，一条暗红色的连身褶裙在阳光中显得明媚，看向沈琰的表情甚是玩味。“醒了就好哈，快把筷子放下！自个儿人，自个儿人哈。”“我都给你从战场上救回来了，还不是自己人嘛？实话跟你嗦了吧，我是天竞门兴州分舵七绝擞(手)，沐云梦。”沐云梦拿出一个天竞腰牌丢给沈琰。沐云梦长的娇小可爱，声音也奶细奶细的，但这出口就是这种说话语气，着实是差点让沈琰没招架住。“五日前，我们的人在你出发前将消息传给了我，让我前去边境小东山一带找到并跟踪你的队伍，当时发现你们是正和鞑子火并，鞑子那些骑兵各个精壮，我也就敢远远看着。倒是姐姐你们啊，真是厉害，竟能步兵打马队打的对面全军覆没，其实最后那个要弄你的鞑子，我那会已经偷偷接近了，倒没想到你竟掏出手炮反杀了……”沐云梦说的津津有味，却听得沈琰不是滋味。“这……时间仓促，只来得及给你收拾，我后面简单看了一遍，都咽气了……”沈琰的眼眶湿润，两滴泪猛然落下，缓缓低下头，失落地放下了筷子，也许她当时带队早点离开，段志他们就也都能活着回关内了，这伤亡本也就能避免了……“多谢姑娘救助，也多谢天竞门的支援。”沈琰谢道：“但沈某还有要事，待能下地，便辞别姑娘了。”“你这伤啊，想下地最少一个半个月，金国朝廷的细作已经遍及西北和南方了，北鞑和中原一举一动皆是在金国朝廷的监视中。现在，南路金军恐怕已经彻底攻破居庸关外的北鞑军队大营，向西北方向转去支援进攻北鞑北都的西路大军了。”“沐姑娘，你说这里是兴州，莫不是原来的燕云之地的兴州？”“是，我们是在兴州城西南边的燕山余脉上，离长城并不远。我们这得到消息，已经有金国细作混上了居庸关，你务必要等伤完全好了才可以回去，现在你在金国境内反而安全。而且，冬天会把你困在这至少四个月，只能在这里度过了。”
未完待续。
——沈千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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