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投稿 | 小剑魔 · 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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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30 11:30
广东
剑横秋水 独行岘山
叶清欢盘膝坐于归元垫,体内真气运经诸穴,抵四肢百骸,而后更返丹田之中。周而复始,脉络中的真气犹如汹涌无匹的洪流鼓荡全身,只见叶清欢头上白雾腾腾、浑身如同笼罩云中,看形式已经到了三花聚顶、五气朝元、龙虎相济、天人交会的紧要关头!倏得,叶清欢张开目眸,登时两道白毫光一闪而逝,紧接口鼻之中着长出一缕旧息,浊质被顺势排除,顿时觉得浑身一阵轻松,一股清凉之意油然而起,心灵一片空明,内力再无丝毫阻滞,通体舒泰之极。秋水境成矣!此武道境界等第清晰,分是白虹、秋水、吹雪、登封、造级、化境......白虹者,气色白而纯,是武者所打熬而出内力,功力修为之精粹,进至白虹境,说明不再是那只会些拳脚的不入流武者,已然入了武道之途大门。而秋水者,乃是内功进境更上一层楼,犹如那稀薄烟霞一般的白虹化作经流不息之江河,内劲之磅礴浑厚,自是不可等闲视之,行走江湖时,可称得上高功。细细感悟此番功力变化,叶清欢心念一转,登时便将那道悠长气脉在周身气脉搬运小周天,这是一股静谧安宁的感觉,如整个人在冬日浸在温暖的浴水中,恍恍惚惚,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身体关节响起一声金玉之震,又过了几息,突得又是一震。顷刻间,叶清欢只觉得仿佛落了把大枷锁,身内身外,无一处不轻松。这一回他的眸光却不再是精光横溢,而是幽邃深远,仿若古林深潭。他抬手虚虚一按,机括一声轻响,这静室门户处的大门也缓缓挪移开。在外面,竟有一位等待许久的护院,下人见叶清欢出关,赶忙上前。只见蒲团上一个异常俊美的少年含笑望着自己,少年周身淡白气息萦绕,缥缈非常,好似羽化。护院本是焦急忙慌,看到“如坠云雾中”的叶清欢一时呆滞,不知从何说起。护院定了定神,道 :“大少爷回来的途中出了意外,被扣住了!老爷命我在此等候清欢少爷,若是清欢少爷出关,请速去祠堂有要事相商!”叶清欢的脑海浮现出一少年的身影,不知多年过去变化成何模样,原本打算大兄回家再拜会,不曾想叶轻舟遇险,就连突破秋水的喜悦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冲淡些许。他沉默片刻,才淡淡开口,他的嗓音镇静清平,如一张漆光如镜的古琴发出的清润乐音,让人心头莫名平静:“你且带路。”
夜寂静,寒声碎,月华洒落在石阶上。高墙内灯火依旧,却比往日黯淡几分。小门处数位打扮艳丽的伶人不动声色的离开,原本应叶府之邀来唱时下的新戏,却被告知主家今日不便,只得作罢。少了那些热闹的烘衬,整个叶府笼罩着凝重的气氛。祠堂坐落在叶家府邸的深处,是叶家族人祭祀祖先、商议大事的家族重地。它古朴而庄重,青砖灰瓦,飞檐翘角,透露出一种沉稳而庄严的气息。其大门是两扇沉重的朱红木门,上面雕刻着精美的云纹和龙凤图案,象征着如今叶家那烈火亨油般繁荣。“那岘山匪盗本是一伙流亡之徒,朝不保夕,若无意外是决计无法苟全襄阳。但我曾听闻这匪首背后似乎非同一般,官府剿而不杀,回回未尽全功。莫非……..”叶况认为这兵匪结党营私,其中大有猫腻,今朝火烧眉毛,把去筹备春耕事宜的叶轻舟给扣住,摆明了是要钱要粮好度过这个冬季。不由的开始长吁短叹,满面忧愁,他的双手背在后面,一边叹气一边左右踱步,像是要把祠堂地砖踩出个坑来。“钱粮事小,轻舟这孩子的性命事大,匪首放言如若报官则一刀两段。先不论背后是否有泼天关系,为今之计先让轻舟安全回来为妙。”叶詹节曲指轻敲案几,指尖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他话锋一转道:“如果,既不是要钱,更不是要粮,就是冲着我们叶家来的呢?” “事急从权,两权相害取其轻,詹节哥,不若从族里遣一武师上岘山,再让族中护院于山下接应,摆明车马,划出道来,也好过我等胡思乱想。”“事出突然,哪有这等时间聚拢人手,寻常武师岂肯拿命换险,更不论护院之流。我已有计较,轻舟孩儿性命无忧,诸位散罢。”叶况一众族老闻言,目露不解,但人老成精,稍一思忖,心下明白,叶詹节这是信不过他们,怀疑此事未必没有族内人手脚。“事以密成,诸位且放心,轻舟是你们子侄,更是我的孩子。”盏茶的功夫,祠堂内唯余叶詹节一人,风过门栏,落针可闻。“清欢,你来的正好,事发突然,你大兄叶轻舟返程回襄阳途中,被那岘山匪盗扣留。”“暂无性命之忧,我所虑者,却是匪盗为何知晓轻舟路径从而设伏,这其中或有人暗中通风报信,清欢你觉得呢。”“伯父,清欢对此不甚明了,伯父寻我,可是哪里用的着我?”叶清欢揣测了半路,不知道这叶詹节在这种时刻找他能做什么。他早年就离开叶家,与族内往来甚少,更不要说什么家族秘辛,除了不可改变的血缘关系,他叶清欢和个外人无异,如今找上他,其中必有关隘。叶詹节定定得看着叶清欢,浑浊的双眼中神色莫名,才缓缓开口:“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怀疑轻舟一事是有人刻意走露风声,就是冲着我们叶氏来的!”“但是,清欢,我相信你,就像相信你父亲阿衍,我们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族,自是生死相托。”说完这些,老人仿佛轻松下来,略带一些疲惫的神情开始说起情况。 “我们叶家从无到有,挣下了这一大份家业,族里人就多了,人一多就容易胡思乱想,二房三房对族内产业供给颇有怨言,平日里倒是罢了,为何偏生出这般勾当。” 老人说到这,声音开始低落,叶清欢注意到老人拄拐的手上的老茧,花白的鬓角,沟壑的面容。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巧合,又或是家里人行差踏错误入歧途,我希望不是我想的那般龌龊,清欢。”老人望向叶清欢,双眼满是希冀与忧心。“清欢,此番需得你救得你大兄轻舟一命,匪首放言须得让人上山,不若便一刀两段,族中武师护院皆外姓,唯有自家人可托生死。大伯别无他法,如若有一丁点办法,大伯也不愿意你以身犯险去闯那龙潭虎穴,清欢,大伯对不起你。对不起阿衍。”叶詹节的声线愈发颤抖,他此时眼眶尽红,枯瘦的双手紧紧握住叶清欢的双手,眼中充满了歉意、不舍、无可奈何。叶清欢的思绪飘回到了多年前的一个冬日,那时他刚失去了父亲,家中不免冷清了许多,就连下人丫鬟也刻意避开他家院子。他记得那些日子里,他总是独自一人坐在庭院的角落,望着飘落的雪花,心中充满了茫然和无措。也是在那时,叶轻舟,他的大兄。记忆里他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容,总会带着点心糕点来寻他,再陪他说说话。叶清欢清楚记得,族里短了他的用度,母亲不得已变卖些首饰。叶轻舟知道后,即刻去了账房,与那些拿着算盘的先生争论不休,他说:再让我知道你们短了我弟弟的东西,那就是跟我过不去,我跟他没完!,然后将自己的用度拿出来送到叶清欢家里,谎称是账房疏漏。叶清欢年岁稍长,渐渐也就明白了,未必是账房疏漏,其中与其他几房脱不了干系,也知道叶轻舟那句话不是说给账房听的。他当时虽然未有表态,这份情是一直记得在心中。在之后叶家的幼童们在能识字后,就要进入家族内的学堂跟随夫子学习。叶清欢也到了开蒙的年纪,他开始和其他叶氏子弟读书。叶轻舟比叶清欢稍长,在叶清欢刚识字的时候,叶轻舟已经熟识各类经典。这段时期叶轻舟也对这个弟弟非常上心照顾,入学堂后时常在一起。面对着满架的经史子集,吟诵诗词,探讨学问,叶轻舟耐心地解释着每一句话的含义,直到叶清欢完全理解。叶清欢的心中对叶轻舟是充满了感激,他现在知道,如果没有叶轻舟的照顾和鼓励,他很难走得出来这失恃失怙噩耗。叶轻舟不仅是他的大兄,更是他的朋友。自听到大兄身陷囫囵,叶清欢的心中是愿意襄助。他也的确是担忧叶轻舟的安危,毕竟岘山匪的刀冷酷无情,保不准就会撕票,而且上了岘山就是他们的地盘,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其中利害关系昭著,一去不知是否能回。不过,他还是想去救叶轻舟,不仅仅是因为老人的哀求,更因为这是他大兄,得人恩果千年记。他不想让叶轻舟就这么交代在岘山,叶轻舟也不应该死得这么潦草,既然现在的他有能力去回护曾经庇护过自己的兄长,那这次轮到他来挺身而出。回过神来,叶清欢注意到大伯发髻杂乱,袖口有泪水浸湿的痕迹,不由的心里一软,温言说道:“大伯放宽心,大兄吉人天相自是化险为夷,此遭我便上山须得全头尾带回大兄,大伯且先休息,劳神无益,宜当保重身体。”叶詹节闻言,略有振奋,知道这件事成了,声线中不自觉带上一丝欣喜道:“阿欢,天有不测风云,若是万一事不可为,你且顾得自身性命为要,你大兄命里该有此遭,若是事有可为,大伯会先遣几名好手于岘山脚下随时策应你们,至于匪徒所求之物,可允之。或成或失都是轻舟这孩子的命数,怨不得旁人。你需要准备何物,我差人予你。”“轻装即可,迟则生变,恐匪盗起疑,我即刻前往岘山,只是伯父切勿再劳神伤心,且保重,静待清欢音讯!”叶清欢将叶詹节搀扶到旁边座椅上,这才向祠堂外走去。老人低着头,听到叶清欢离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才慢慢看向门外,眼中的焦急、担忧尽去,不知在思索些什么。他将茶盏送至嘴边,但茶水已不再温热,甚是寒凉。半晌,方才喃喃自语道:“轻舟,为父能做的都为你做了,你一定不能有事啊,若是叫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管是不是族里出的鬼,既然都不想好好过日子,那就都别想好过!”这一刻,老人眼中黑白分明,半点没有之前无助为难作派,语气森然,就定定得注释着叶清欢离开的方向,仿若盘身而立的毒蛇,令人犯怵。叶清欢转身离开祠堂,他要去取‘不霖再山’还要带一把好弓,风带动他的衣角在空中飘扬。但为人抱薪者,不可使其毙于风雪。他穿过叶家府邸的重重院落,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命运的鼓点上。他能感受到府邸中的气氛紧张而压抑,仆人们低声交谈,眼中满是担忧和恐惧。“诶呦,老爷为此事也是心急如焚的,但又不知怎的,从从祠堂出来发了好大的火,一会你去伺候可小心着些。”“哎哎,这事就不是我们这些小的该操心的,赶紧送茶过去。”叶清欢没有停留,他径直走向马厩,挑选了一匹健壮的黑马。他轻轻拍了拍马的脖子,仿佛在和它交流。“江湖风波恶,唯伊托生死?”叶清欢轻声咀嚼李淳罡送他的那句话,黑马仿佛听懂了他的话,发出一声低沉的嘶鸣。叶清欢翻身上马,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他回头看了一眼叶家府邸,那座古老的建筑在夜色中显得庄严而神秘,它像是座大山,庇佑每一位叶氏子弟。月光下,一人一马,马蹄踏过的土地上落叶被带起,又飘落,只能看到浅浅的马蹄印才知道他来时的痕迹。叶清欢星夜急驰往岘山,以流星赶月之势,终得在竖日正午抵达。一时间人困马乏,纵然这是匹良驹,可估摸六个时辰得路途,还是让马匹不堪重负,四腿伏地,口鼻出气,疲态尽显。叶清欢状态稍好些,可也是强弩之末,厮杀不得。便放任马儿在旁,他也稍作休息,安顿一时,囫囵吃些干粮。叶清欢远远望见了一座耸立群山之中的重岳。遂举目看去,只见青山叠翠,碧岫笼云,其旁众多崖角巍峨之态,好比虎踞龙盘,犬牙差互,四面不时有猴啼鹰振翅声传来。再见其岘山被一层朦胧白雾所罩,虽是极稀薄,可看清山景。真有群青共举日争辉,平地与山光斗碧好风光!明媚秀奇。但那山峦各处,具有哨塔关隘轮廓,却难以觑得眉目真切。若是遣一支军队上山,不得其要,自四面八方,便皆起烽火,届时犹如铁索横江,足有拿山摇岳的势头,叫人寸进不得。叶清欢心下了然,此番须得虚与委蛇,如此险要,非是可持强之地。但仍须就地修整,一则等待接应人手,二则恢复气力,若事有不期,便是玉石俱焚,鱼死网破。在抵达岘山脚下后,叶清欢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地点,让马儿得以休息。他轻抚着马的鬃毛,低声对它说:“且自去。”黑马似乎理解了主人的话,轻轻地嘶鸣了一声。叶清欢选择了一处被茂密树林遮掩的山坳,这里既能遮挡视线,又能为他提供必要的掩护。他轻巧地跃下马背,拍了拍黑马的脖子,放任马匹在四周。叶清欢轻装简行,他的行囊中只携带了最基本的必需品:一些干粮、清水。他的武器只有腰间的长剑和背上的长弓,以及箭囊中的几支箭矢。他知道,过多的负重会影响他和马的速度,时间宝贵,他没带多少辎重。这一路奔驰,叶清欢准备就地调整状态,他靠近树荫下,盘腿而坐,闭上眼睛,开始调整呼吸,进入打坐的状态。他的内力在体内缓缓流转,使他的气力得到一些恢复。时间在叶清欢的打坐中悄然流逝,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天色已经见晚。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体力已经恢复了大半。他从行囊中取出一些干粮和水,简单吃了些,补充体力。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马蹄声。叶清欢立刻警觉起来,他迅速隐藏在树后,观察着来人。不久,一队人马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们穿着叶家的服饰,显然是叶詹节派来的接应人手。叶清欢从树后走出,向他们招了招手。领头的武师看到叶清欢,立刻下马,恭敬地行了一礼:“清欢少爷,我们奉命前来接应您。”叶清欢点了点头,领头的人和他说明了岘山的状况,并且带来了叶家的口信,这和叶詹节与他嘱咐的内容是差不多的。领头人转身挥手,随从迅速下马,他们从马背上卸下了一些装备和补给,然后交给叶清欢一张路线地图。叶清欢与叶家的接应人作别,然后再往岘山去。叶清欢站在岘山脚下,仰望着这座险峻的山峰,只觉山路崎岖,提运起华山轻功飞雁回翔,恣意纵横飞掠,如履平地般人影憧憧。随着高度的增加,山风越来越猛烈,叶清欢的衣衫被吹得猎猎作响。他紧了紧腰间的长剑。待至第一道关隘,只见一弓手大喝:“来者何人?”,是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张弓蓄势,自上而下,一双虎目紧紧盯着叶清欢,叶清欢顺势一停心中一凛,缓步上前,拱手道:“嘿,小子,好俊的轻功,既来拜山,口说无凭,可有请帖。”叶清欢一时间犯了难,哪有什么请帖?又不是来作客的,口中却是:“大王,只留口信,未有书信至,劳驾通报。”说完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轻飘飘丢至关隘上。为首弓手捡起银子,口中确实多了几丝人情味:“你小子上道,等着!铁柱,你来盯着这小子,我去通报。”不多时,小喽啰通报完消息回来,让得叶清欢入关,并将叶清欢随身弓与剑放置于关隘之上,未许带入山中。此时的山寨大殿正大摆宴席,殿内灯火通明,桌上客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劝酒声,醉话不绝于耳,一时间杯盘狼藉。忽然,殿外一阵山风呼啸,一道人影顷刻按落殿中,满室灯火摇曳照的红彤彤一团,如泛星野火,场面顿时一霎。欢乐声骤停。皆惊疑望之。那火光下的大殿中,站着一位英武少年,衣袂飘飘,卓然有逸世不群之姿。丈夫虽身无利器,气度慷慨豪迈非常。
小饮寄语:的确断更了很长一段时间,非是小饮懈怠疲懒,为了三餐奔波劳碌不休,非常感激老朋友还有关注这一篇故事,同样需要谢谢新朋友肯花时间来阅读这一篇故事,话不多说,因为断更许久,阅读的时候,如若不甚明了故事梗概衔接,可以从第一章从头再看一遍,谢谢读者们喜欢这个故事,祝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