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投稿 |《江湖天下·官府·骤雨北来篇·卷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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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21 17:29
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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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天下·官府
骤雨北来篇·卷七
“霜霜，那会儿，我还来不及知道姐姐的身份在京城已经传开了，不过，你还可以继续喜欢我姐，我认你这个小嫂子！”沈慕竟也开始借着酒劲开玩笑。“霜霜，你可知道你的这位心上人差点嫁给当朝皇帝呀，你这是在跟皇帝老儿抢女人，可谓胆大包天了~”云梦继续毒舌。“是啊，幸亏当时平遥公主为我解了围，也不知公主如今如何了”沈琰感慨道。“人家公主指定过的比你舒坦，你搁这出生入死，与长城一起倒了又如何？金兵打到京城，皇帝、公主指定第一个跑。也不知道你们这帮官府的为什么给这般朝廷卖这般死命？”云梦继续讥讽道。“云梦妹妹，那我不谈国事了，咱继续喝酒！吃菜！”沈琰转移话题道。“那你给我们说说公主的武功如何？是否像母大虫一般厉害？”叶霜反倒是好奇起来。“你是不会用其他词来形容会武功的女人了吗！”云梦呛叶霜道。“我们听说平遥公主是个小武痴，皇帝给她找了你们崇武卫里武功数一数二的高手给公主当武师，但她整日住在戒备森严的皇宫，江湖上根本无从得知平遥公主的武功如何，给我们讲讲。”叶霜装作没听到云梦，被云梦送了个鼻孔视角。“平遥公主年十五，及笄后皇后并未为其说媒，而是继续让她练武，可能是为了将来嫁个将军，好更好的掌控军权。谁知公主她摸到刀枪便爱不释手，终日习武。从八岁到十五岁，七年时间里武功已然深厚，特别是轻功，在你我小慕三人之上，她其实时常半夜翻出宫墙，进外城夜市，只是痕迹什么的都被京城的捕风卫给抹去了，所以无人发现。”“这么看，还破有点武学之材，没想到整日写书法，写诗文的皇上，竟能生出这般武痴公主来。”沈慕说道。“平遥公主虽痴迷武功，但人却一点不痴，从她在朝堂为我解围，组织武林大会上看，也颇有些巧思。”沈琰继续夸道，她其实知道公主的缺点很多，比如从不在意无关之人的性命，吃了亏就睚眦必报等，只是眼前除了弟弟外，她不能保证将来这两人是否依然可信，所以有些真心话并不会说出来。“果然啊，官府的都是皇帝的爪牙，都这个时候了还提皇室说话。”云梦略带恼怒的呛道。“连公主出来玩还有人跟着保护，你们当真不觉得羞愧吗？我跟你们两个官差也说说我的故事。”云梦嘬一口酒继续道来。“十五年前我们住在大名府北边，金兵入侵，劫掠走了四十万百姓，那可是四十万人呐！我们一家也都被虏到了锦川，每年承受着繁重的赋税和徭役，五年前父母病死，直接给金兵丢在了乱葬岗，尸骨无存。我们哭着喊着想回到故里，想从金人的魔爪中活下去的那些时候，怎么不见这些达官贵人们的巧思和官府来帮助呢？”“云梦，天下之势，总被野心之人催动，百姓希望和平安定，可很多人却想搅动风云以此谋得权势，这种人是如蝗虫一般杀之不完。只是想要保家卫国，除了投身朝廷，再无其他势力能够统合力量抗击外敌，保全百姓。只依靠那几座山头的江湖帮派，那真的是痴心妄想了。”沈琰感慨道。而另一边的长城之上，守军在连月的进攻防御中苦苦支撑。腊月廿九到除夕夜，金军未发动任何一次进攻，而是在军营中庆祝佳节，且派使节来城墙上给守军送烤肉等贺礼。这正是金军的心理战，一招便将群龙无首、谁也不服谁的义军士兵彻底激怒，而军中的有心之人有意策动，大批大批的义军便吵着要过节。梁大帅甚是无奈，便应允了义军换防，回内城过节。这一举动也同样动摇了梁大帅自己手里的士兵军心，但他总不能把这小两万义军就地正法吧，何况里面还有相当一部分之前打偷袭战的功臣。此时，一股八千人的金军正从落雁峰的缺口绕行到居庸关内，借着大雪将行军的声响完美遮盖，此时内关之间是载歌载舞的守军，两边的山坡上是稍稍摸下来的金兵，关外假装庆祝的金兵也已经集结完毕，情势已是不可逆转。外围巡守的守军目不转睛的盯着营地中间的篝火，虽说在巡逻，但魂已经被烤肉的香味吸引了过去。霎时间，两边黑乎乎的树林中飞出来铺天盖地的箭雨，爆发出震山撖地的喊杀，营地瞬间就乱了，守军慌忙反击。仅仅遏制住了金兵的偷袭，而关外的金兵发起总攻，城墙上的守军如今人数远远不足。攻城锤“咚咚咚”沉闷地、一下又一下地砸在关口大门上，仿佛是守军们惊恐的心跳声。紧接着外关城门哗地被撞开，门外金兵一个跟着一个冲了进来，如同倾泻而出的洪水一般，瞬间淹没了稀稀拉拉的守军。外关失守！守军艰难退回内关，而金兵的兵力在两关之间集结，他们的攻城装备多而精良，是北鞑军队完全不可比拟的，就算是天朝的大型火器和攻城木车都无法与之相比。金军迅速占领外关城墙，从外关上居高临下发射的砲石、火油罐子、玄武炮丸、弩箭疯狂的倾泻在守军之中，很快便为金军清理出一片关内的集结场地来。梁大帅的守军已半数退回内关，内关短窄的城墙连五千人都布置不下，重型的防守装备大部分在外关被敌人缴获，当金军将攻城车和火炮推进关内，梁路平此刻深知已经无力回天。激战一夜，梁大帅领着残部仅八十人马撤出内关，其他部队就地逃散。时过三月，雪消日暖，整个北境各处的河流均开始了融雪后的春汛，连燕山沈琰住处这边的山谷中都出现了一条潺潺流淌的溪水。当然，很多地方仍然覆盖着白雪，可是暖和起来的天气使这些残雪融化的非常快速，每天都有大片的白色消失，大山上一天一个样。三月初二，四人收拾好行囊一番乔装之后匆匆下山，沈琰女扮男装堪称完美，换一身装扮无人能识破，一路来到了兴州。云梦找到门中文书，为沈琰、沈慕、叶霜三个人伪造了通关文书，此时燕地的各处关口均已被金国控制，每天都是军队从北方入关，抢来的百姓从南方出关。金国对天朝的战争已经取得重大的进展，长安、太原均已被金军攻克，此时西进的金国统帅完颜柯已经和攻打京城的金军统帅完颜云卿会师，完颜云卿并未理会齐鲁泰山之地的汉人守军，径直扑向京城。当然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大名府完全没有能力组织军队勤王，只能在声势上叫喊着绝不归顺。当然这给了沈琰他们机会，他们此次南行的路线便是先过黄河，走泰山，而后西进以返回京师，参与抗金。入得关内五十里，关外连绵的大山消失在身后，放眼望去土黄的大地连绵到远方微白的天际，头顶的天空如同蓝宝石般的晶莹，一轮艳阳温暖如炬，在它的照耀下，嫩绿的新芽即将出现在每一个角落。身边连绵的田畦，已经种上了稀稀落落的秧苗，三三两两的农夫挑着担子行走其间，仿佛远方的战火不曾烧到过此处，然而事实是五天前，就有一万金兵由此处西进天京。晃晃荡荡的马车继续向着西南方向行进，马车最远可以到达金国最近占领的德州，黄河对面的青州便是齐鲁之地，仍然在天朝的控制之中。十天之后，沈琰三人到达德州，此处已经没有天竞门的好汉相助，官府在此处的间客也已经被金国清理干净，没成想自己竟成了敌占区最早的间客了。好在叶霜身上还有些小首饰，换了些现银后三人先找了客栈住下。第二天采买了些乔装打扮的物件，来到黄河边的小镇上买下了一艘渔筏，想走得趁着金人还未彻底控制黄河北岸才行。![]()
月黑风高夜，渡河首选天。丑时，三人穿的乌黑，摸黑来到渡口，沈琰拉住栈桥边沿，翻身钻进栈桥底下，拖出锚定好的筏子，眼尖的沈慕在一旁警戒，叶霜则是看着下桥的沈琰干着急，生怕她落水，这刚入春的三月，若是落水那还是会冻坏人的。三人迅速上皮筏，划起桨来，出了渡口，平静的水面忽而变为滚滚河水，深夜之中不见黄河的波涛，而此时切身的感觉到了黄河的愤怒，小小的渔筏在翻涌的巨浪中如同一片竹叶，那一点点向前划动的桨力，在激流之中不见效果。向南一丈便要向东百丈，惊心动魄地划了一刻钟，终于感觉到了水流减速。“小慕，加紧划，下游四五里左右有个小渡口，霜霜你别划了。”沈琰提醒到。筏子在翻涌的河水中颠簸摇晃，但却依旧板正，毫无倾翻的迹象，当真结实。慢慢的靠近对岸，水流也缓了下来，能看见远处渡口突出来的石角，正是它将这一片临岸的河水拦住，以使这片区域成为一个水流平缓的渡口。石角之上有星星点点的火把，将河面映的也是星星点点。沈琰无法判断现今的形势如何，目前这个渡口的守卫更是不知是否还是官兵在把守，决不能贸然露头，不然可能被乱箭射死在这河中。她拿起筏子上的撑杆，探了探河底，已经浅到足够使用它了。换上撑杆后，筏子的移动变得更快更安静，不一会沈琰便将筏子在一片矮树林边靠岸了。当然这就得涉水上岸了，野岸可没有夯实的泊口给停筏子。好在沈琰他们准备了干衣服，三个人顶着各自的衣服包赶紧上岸，也没法点火，摸黑倒也不尴尬了，匆忙换了衣裤鞋袜就赶紧向南边继续前进。三人找到一处集镇，但不能贸然进入，于是在一旁的小山后面找了处隐蔽的地方点火过夜。初春的夜晚甚是寒凉，这一堆小火苗也不过带来了点点暖意，叶霜正挨着沈琰的肩膀睡着，叶霜轻轻地而又均匀的呼吸声使沈琰心情平静，她定睛看着火苗，木木的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沈慕则坐在对面树木的枝干上观察着四周，担负着守夜之责。其实沈琰与沈慕都一夜未睡，他们本就白天睡足了觉，一晚上也就熬过去了。寅时过半天便微亮，三人收拾行囊，吃了些干粮，便走上大路，混进了各个村落进镇里的队伍。“这位大兄弟，我们刚从西边过来逃难，一路沿着黄河往这里跑，想投奔齐州的亲戚，请问这边是何处了啊？离泰山还有多远呢？”“兄弟，你这是逃难跑过头了啊，这都要到德州地界了，泰山已经在西边了。”“啊？”沈琰假装露出惊异的表情，“那德州这里，金国人打过黄河了吗？”“我关心这干嘛，县里谁当差，我们都得交粮食，你小子问这个，该不会是逃兵吧？”“大哥，我就问个路，你看你这想多了啊。”沈琰倒是怕惹祸上身，赶紧推脱，“我这还带着我弟弟弟妹呢，怎么可能是逃兵啊。”她说着手里掏出十文钱偷偷塞这个农夫手中。“呵！原来是逃难的富户啊！”这个农夫突然大声喊了起来，周围的人也纷纷转头看着沈琰几个。此时沈琰欲哭无泪，无可奈何，世道艰难，多会催生刁民。“你以为就这点钱想打发了我们？逃难过来的没文书都进不了镇子，与其你们到了镇口被刘吉祥手里的兵崽子盘剥吃净，不如现在把值钱的都给我们哥几个，到了镇口我们还能给你打个圆谎，带你们进去。”几个围上来的大汉都面露兴奋之色。沈琰则是灵机一动，伸手护住叶霜，实则暗示叶霜取走自己的官印，偷偷放进里衣。“你们想干什么？劫财可以，大不了我们把钱给你们罢了！碰我弟妹！不行！我们哥俩跟你们拼命信不！”沈琰和沈慕眼神斗狠地看着这几个农夫。其实沈琰听到刘吉祥这个名字就知道了，这里是德州平庆镇，仍然在天朝治下，只是没想到国祸临京，边陲之地的长官们竟发起了国难财，吃着人血馒头。面前的几个人不过是刨地的农夫，家里也有亲人要养着，自然也怕拼命，看着沈琰沈慕两个人一个魁梧，一个精练，自然也不会特别有把握没有死伤。“小哥有血性，都是吃苦的人，这样你们身上值钱的东西分我们一半，我们带你们进镇。”沈琰没有话讲，这帮人只是见好就收，到了镇口指定把沈琰三个卖给兵崽子，现在不过是收了些胆子想提前讹点钱能捞多少是多少。沈琰从衣兜鞋底再摸出十文钱，“这是我们所有家当了，都给你们，请把我们带进镇子。”几个人人看沈琰到处摸凑出来十文钱，姑且相信了她的话，收下钱带他们去平庆镇。“哟，马老三！来镇上卖货呐！”镇城墙上领头的兵喊道。“唉是，李伍长！今儿是您当值啊，几位兵大哥早上都饿了吧，咱们家今天新做的红豆粥，还热乎着呢，大哥几个下来弄一碗？”“兄弟几个看看，还是马老三懂事！”那个李伍长开心的打趣，但他已经注意到了沈琰他们三个人，“马老三，你们队伍怎么多了三个生面孔啊？也是来做生意的？”“哟，伍长大人，这是我们碰巧遇上的来西边逃难来的，您下来，先吃点粥先。”“哟呵，逃难逃到咱们这来了，真的是能逃啊，莫不是北边来的奸细，想混进镇子里打听情报！”这个伍长一脸贪婪，一边看着马老三车队上的货一边看着沈琰三人。“马老三！你这可是包庇奸细罪，给我统统拿下！”十几个兵端着刀团团把马老三和沈琰几个围住，周围进镇子的百姓纷纷退后，生怕自己也惹上事，被这帮兵崽子抢了。“李伍长！你你你！冤枉我们了啊！”马老三一旁喊冤，现在心里一百个后悔，接了沈琰他们二十文钱，现在要丢四十文的货，说不定小命都没了，这帮兵崽子吃人不吐骨头，平时送点礼把他们都送成了白眼狼了。
未完待续。
——沈千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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