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投稿 |《江湖天下·官府·骤雨北来篇·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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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5-21 17: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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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天下·官府
骤雨北来篇·卷三
沈琰收枪侧立，她注意到钢制的枪尖微微发烫，心生一计。她摆起长枪在地上拖磨，枪尖在地上拉出一串火星，而沈琰则绕着格塔格攻击，每一记攻击都是玄鸟划沙之法，枪尖拖地的一侧在骨藤盾上划过，而又继续将枪尖按回地上拖磨。格塔格显然也注意到了沈琰的盘算，但无奈每一击都无法躲掉只可接下，退后就会露出破绽，而这样下去，沈琰必定能乘胜追击破招击败自己。格塔格自知在身法上大逊于沈琰，唯有体能在她之上，那便只能多抗一会，等她动作慢下来才有机会。又是一阵电光石火，红热的枪尖在将暮的傍晚舞出别样的流光……现在，一百余回合已过，手中的骨藤盾即将被沈琰点燃，而沈琰的动作几乎还没有迟滞，这让格塔格意识到了自己必败的结局，他不忍心自己的骨藤盾烧起来毁掉，便猛地退后，抱拳认输。沈琰顿地收手，立在原地，错愕的看着格塔格，没想到他居然在武林大会中认输，这是有几天来的第一例，便想询问，谁知格塔格先说道：“沈大人武功卓绝，才谋过人，竟想到用枪尖同击一处的方法点燃我的骨藤盾牌，真的是让我佩服。我格塔格从来不赌运气，沈大人体能虽略逊于我，但我不能保证我的盾牌能撑到你内力不支的一刻。比起这个，它不能在这毁了，我还要带着它一起上阵杀敌，这才是它的归宿。”“格塔格兄也令沈某佩服，兄认输是为将来能带上神盾破阵杀敌，此般能屈能伸，忠心为国，实乃大侠！”沈琰一旁夸赞到。“哈哈哈哈！沈琰，你不愧是本公主的少师，武艺卓绝，精思巧谋，当真是我女中豪杰！来人呐，取我神兵，赐公主少师寒月戟！”平遥公主这是又把自己武库收藏的神兵拿出来打赏了。“另赏莫因格塔格黄金百两！在座的诸位，本公主承圣上御令，与沈卿、万卿共办这武林大会，组这武林义军，为的是保家卫国，驱除鞑虏。今日各位豪杰，希望能打个精彩，将我这府库中的神兵宝贝尽赢了去，日后好拿着本公主的神兵破敌凯旋！”“公主高义，公主高义！”众人一起高呼起来，引得平遥公主开心的哈哈大笑。沈琰则侧身立足，心中想的是这公主当真是推高气氛的好手。最终，沈琰则在比武中取得第三名的成绩，葛璋和钟发白分别是武当和天竞一等一的高手，钟发白以琴为弓，内力为箭，当真是无人能敌，沈琰与之对阵百余回合败下阵来，手中长枪振动，已是手麻不已。接下来的军考则有惊无险，沈琰拔得头筹，葛璋和钟发白两人名次竟已考至二十名开外，靠前的大多为财神帮和官府的弟子。这对于其他门派来说总是有些怨言的，但这次武林大会的目的大家也都清楚，并没有公然反对的声音。沈琰以比武第三，军考第一的成绩，拿下总名次第一，成为武林义军的首领，果无双军考竟入八强，同样总名次也是到达前五。结果出来后，所有人的军考试卷都张贴公示，以示公平。沈琰的武艺无人质疑，但军考由于很多参与的武夫都是白丁，即使是公示也并没有完全信服，毕竟他们只相信自己的拳头。当然对于沈琰，大多数人也没有太多不服，沈琰武试第三的成绩大家都看得真切，这般崇武卫奇女子，任谁都是拱手相敬。皇榜诏释，将名钦定。十五万义军名册已然收录，将领之职也根据武林大会结果划分完全。忠义军指挥使沈琰，前军领将周福，中军领将莫因格塔格，左偏军领将果无双，右偏军领将哈卜业，还有各级武将参议均已分配。与此同时，在京城春风楼酒桌上，义军将领的名单也送到了一位吏部的中丞手中，同时桌上还有户部左侍郎王益之，两人在酒桌上说道。“王侍郎，沈琰已经拿下义军统领的位置，另外军中十二位高官的名单也在这了。”“唉，江湖纷乱，人才也确实是我们想不到得多啊，此次我们安排了快有一百人参加大会了吧，竟只有周福一人拿到了个前军领将，其余人在军中也都没有话语权。”王侍郎感叹道。“这番武林义军招募是陆千侯手里的崇武卫主办的，你我本就难以搅动。这次义军援塞，若是打胜了，这朝廷可就是陆千侯一派的朝廷了。即使赢不了，十五万人填进去，鞑子也不可能打的过居庸关了。”吏部的秦中丞说着说着严肃起来，放下手中摇晃的酒杯。“鞑子不退但也进不来，于皇家和我们并非灾难；但若是被义军与梁路平打退了，于我们而言将是灭顶之灾。王益之，按照我给你的计划实施吧，东北边的金王也已经是坐不住了。”秦东亭阴着脸说道。“秦中丞……，金国兵强马壮，引他们来，怕是……”王益之十几年来在户部侍郎的位子上贪了快万两白银了，两年前不知怎的，给面前这个吏部的秦东亭捏住了把柄，这几年陆续给他干了不少事，往户部插了不少关系户。与北鞑开战以来，王益之是发现秦东亭跟金国的来往极密切，但因为手里贪的银子和几桩人命，被秦东亭捏死了，而自己却找不到秦东亭的确凿罪证。此番计划是秦东亭策动，欲与金国暗中结盟，共击北鞑，但代价是每年给金国十七万两白银和十万石粮食的岁币，且北方关外燕地被金国的占领城镇均彻底划给金国，从此天朝不可觊觎一寸燕云之地。朝堂之上，秦东亭鼓吹北鞑军力强大，唯有联盟金国方能反败为胜云云。此计除开秦东亭这个中丞之外，其他知情的均是各部侍郎及更高位者。像梁路平、沈琰这些不在朝参政的军帅、外官，是完全不知情的。“王侍郎，你仔细想想，兵部如果被陆派的人插手，那你在军饷上摸来的银饷，可就都得暴露，到时候九族不保。更何况，现如今陆千侯不过是做了崇武卫统领，手中把持着刑部，就将我们逼得缩头缩尾，若是兵部再叫他插手，我是能脱开关系，可你必死无疑！王侍郎，我可是在保你的仕途和性命啊！”秦东亭继续威胁到。王益之面红耳赤，如今被这个小自己几级的中丞威胁到这个地步，当真是窝囊到家了，可是又能如何，他是福王府中的红人，人家的手腕当真是密不透风，自己喘不过气还得给他做事，一家老小的命还都在人家手里。“好的，义军分两批援塞，我会安排义军中尽可能多的自己人聚在一起，尽量分出来多的义军跟随周福，周福第二批出发，在居庸关出事后掉头前往徐州等待接应福王。”“很好。”秦东亭微微低头，微笑着向王益之举起酒杯敬酒，让他不寒而栗。义军装备、马匹、物资各部已准备妥当，沈琰正与众将领出发前熟悉长城关隘的周边地形以及四个月来的大小战役，熟悉鞑子的作战模式。“鞑子喜欢用骑兵，并且多为百人小队流窜进攻，若是步兵攻坚，则喜欢将炮矢聚于一处，作决战之姿，也正是被居庸关主将梁大帅发现这一举动，主动出击，率轻骑兵五千直破鞑虏攻城炮车阵地，这才让居庸关在三个月前的万分危急转为相互对峙，当然鞑虏卑鄙恶毒，竟绕我关内炸毁黄河大坝，阻断我守军补给。”“对于骑兵，若以步兵刀盾相抗，无异于以卵击石，但若步兵配之火铳，或可一战！”沈琰说道，“之前的战事我朝士兵并未持火铳主动出战，多为守关时使用，此次义军共备有五千火铳，火铳最快约四十息一射，但雨天不可用，故而鞑子经常在雨天攻城。”“沈将军，此番太原军器监送来了两千柄火铳，乃是近五年中产出的所有了，实在不够看啊，而且皇宫御林军分走三百柄，剩下的一千七百柄，即使我们押送至居庸关，于三十万天朝将士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这兵器当真是珍稀如金的。”一旁的军需官提醒道。沈琰想到了近些天收到的一份礼物，就是一柄手铳，走的商道比官道慢了些。这柄手铳是太原军器监的莫坚神匠打造后特意送给她的，三年前在太原办案顺手救了莫坚，竟没想到这是如此一份大礼，出发前一定要带走。![]()
十天后，十五万大军于京城东门大场集结，所谓人头过万，地动山摇。十五万义军则是将东门大场铺的满满当当，当然武林义军非正规训练，跺脚宣誓的气势跟朝廷军队相比还是弱了许多，但也是气势恢宏，摄人胆魄。城楼上聚集着百官，皇帝站在礼台正中央，台下是沈琰及另外三军领袖，四人抱拳顿首。皇帝手舞金剑，口中唱词。“天乾地坤，上神恩威，自生造化，万民同泽，恶寇为祸，倾山覆水，共请天佑，扶正社稷！”说罢，皇帝手中金剑劈开牲羊脖子，血顺着地上的石槽流下城墙，浸染了镀金旗幡。接着皇帝转身平托金剑，来到三军领将面前。沈琰单膝叩跪，举双手托顶，接下金剑。“公主少师、北镇抚司河南总督使、忠义军领将沈琰！”此番十五万大军共押粮草二十万石，粮草户部还未清点完毕，先拨出来了八万石，故而义军也要分两批出发，周福、哈卜业的第二批刚好能等黄河冰封后方便北上，当然这是明面上的计划。不过这八万石粮草想要运至前线仍需要至少一个月时间，居庸关守军还需困窘些时日。深秋已至降雨减少，黄河泛滥之势正在逐步减小。五万人由沈琰统领，由一马平川的京城开拔，一路上并无大山，行进甚快，第一站便是萧县北郊。大军过境，所有的土匪流寇都缩回农舍，扮起了良民。沈琰同时通知了黄河边的城镇官吏，制作渡黄河用的排筏。由于前线军需紧急，此次过黄河之法甚是冒险，由水性好的士兵在河流窄处率先乘筏子渡过河，然后作为纤夫，拉其他排筏过河，结束后未过河的一边再将排筏拉回来。如此往复，一段约三十里长的河段共可以设置十七处渡河点，预计所有人和粮草过河约要三天，期间最多可能损失约半成的人员和物资。现实情况要更乐观一些，五万人中仅有三百人坠溺河中，粮草也仅损失一千石，这个数字对于三天就完成渡河的急行军来说，已经是损失极小了，这要归功于崇武卫一早就飞鸽传书至各个黄河口岸，提早准备了筏子。在过河后，沿路又陆续有武林人士加入义军，军员也重新补充至五万一千人。慢慢的，平原之地减少，四周环境慢慢都成了绵绵山岭，翻过一座又一座黄叶纷飞的大山，脚下的官道更加崎岖，远处的烽烟也渐入眼帘。夕阳下，满天金色的霞光与前方连绵的金色山脉交相缠绵，北边的天空上每隔一手的距离便升起一丛袅袅狼烟，在这满天柔光中显得是那样的令人不安与悲伤，一天更比一天接近，心中愈发沉重。五万大军紧赶快走，终于在第二十天到达居庸关，山谷两边是高耸入云的大山，今日下午正直阴天，十月的深秋在居庸关已是萧瑟冷冽，绵延的长队和辎重慢慢的汇聚到居庸关内关的大场上，聚成一片片的方阵，扎起一排排的营房。在到关口前，还能看见外关那股股狼烟腾起至半空，而此时的长城和城楼，已然将外关的视野挡住。武林义军中的武夫大多来源于南面，没几人见过雄伟壮观的长城，纷纷惊叹这万里长城之雄壮，心中扬起的豪情，都不是争得武林霸主能比得上的。这里是华夏子民为了保护的家国而建起的天险，承载的重量也许真的只有朝廷能够守得，也许只有像梁路平这样的将才能统的了千军万马，抗的了关外头的千军万马。“义军来啦！粮草来啦！”整个居庸关上连着响起来兵长的叫喊声，一声一声地沿着城墙、顺着山脉延伸到耳朵听不见的远方。城楼上吹响了阵阵号角，内关大门缓缓打开，透过门洞，沈琰看见了另一边山谷中浩浩荡荡的兵马，两边的山坡上扎的整整齐齐的军营，正中间走过来的是一队稀稀拉拉的队伍，他们身上铠甲破破烂烂，乌漆麻黑。隔三隔五的抬着一个担架，上面的伤兵正扭头呆呆地看着这头的武林义军，头上的白色麻布条盖着他的伤口，头发似是没了一大半。“今天先是外关城墙上下来的伤兵，应该是换防了，这次咱们武林义军里来了不少会医术的江湖人士，梁大帅命我们这边的人先给他们医治一番。三天后我们也得上外关驻守，鞑子已经趁着雨天打了半个月了，马上天更冷就下雪了，到时候我们的火器能用了，他们攻城就不好打了。”“鞑子火炮不多了，之前吃了亏被梁大帅端了七成的火炮，现在补充上来的也不到二成，守关容易多了，梁大帅也是想趁着不下雨了，让义军上去练练，上来就守最难守的雨天，也是不妥。那各位先把伤兵救治安排下去。”沈琰来到外面，看着这一队队或互相搀扶或担架成排的伤兵，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们在义军赶到之前吃不饱饭，还要扛着鞑子凶狠的进攻，可以说必须付出相当大的伤亡才能坚持下来。这短短三个月下来已经死伤十二万士兵，惨烈程度可见一斑。鞑子的军队源源不断的从他们北方腹地聚集过来，如今关外的北鞑军队已然到达四十万人，分布在四千里长城天险上的我朝兵士不过二十五万人，况且几处门户关隘又要多占兵员，很多地方都是半里地才有一人值守。如今朝廷聚集了共八万士兵扼守居庸关，关外是十九万北鞑精兵，正是最胶着的正面战场。几个月前，关外的我朝农户纷纷避战躲入关内，但仍有数万流民没有躲过鞑子的屠刀，纷纷成了他们的刀下首级。鞑子的残暴让守军无不愤恨，奋力相守也许是因为这些士兵不想让身后的家人也遭此劫难。
未完待续。
——沈千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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