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作者 · 果擎霜
长风破浪行霜过 碎琼乱玉也筑城
祈鸣的美,就美在它绝伦曼妙的雪景。皎洁如银的雪花,在宁静的夜空中飘洒而下,仿佛是无数朵轻盈的羽毛在轻轻飞舞,这场银色的舞蹈在月光的照映下愈加宛转,每一片雪花都如同微小的冰晶闪烁着独特光辉,构成了一场梦幻的自然盛宴。俗话说“正月十五雪打灯”,当然,美的还有那正月十五的灯笼,灯盏的橙光,点亮了凝结的雪花,远远望去,千盏明灯,如同漂浮在天河上的皓月繁星,光华璀璨,融融如海,伴随着夜空不断绽开的焰火,真个如瑶宫仙境,似是点缀着这座沧桑落魄的城……
果无双独自一人漫步在街道中,咯吱…咯吱……
“果公子,我这次来是要告知你,墨知行那件事情,我已经查出下落了……”
果无双一听沈琰提起那件事儿,便激动起来:“沈大人,我认为我不能是苏莫泽,莫泽他不可能……还请您不要抓他……”
“公子请随我来,我们借一步说话…你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沈琰清了清嗓子,继续道,“那个案子,盗窃者不是苏莫泽,请果公子放心,还请公子在墨知行面前为苏莫泽解释清楚。毕竟你们是同门,不要让他们存在误会的好。”
“好,多谢沈大人。我与莫泽这关系,即是沈大人不说,我也知道怎么做,不过还要多谢您想得周全。”听到这里,果无双提起酥纱袖,轻轻沾去眼角的泪滴。
“只是……这贼人究竟是何人,又为何盗走我师叔的武器?那雪花双扇又是什么来路?还有,我师叔和莫泽之前,到底有什么矛盾?这些……我都太想知道了……”他语速加快,心猛地跳,手臂上青筋暴起。
“哈哈哈哈,你们这关系。”沈琰第一次看见果无双流泪,他知道果无双的脾气,于是笑着连忙岔开话道。
“这雪天,你穿这酥纱袍,不冷吗?”
“回沈大人,在下并不觉得冷,反而甚是凉爽,让沈大人见笑了。”
果无双挠挠头,侧过脸道:“我们是兄弟…方才,失态了…不早了,沈大人还是早些回去好生休息吧。”
“有些事儿,公子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请你记好八个字,‘ 青天翔鸟,译为叱羽 ’,真正的盗窃者与这八个字密切相关。实不相瞒,苏公子在这之前找我谈过了,这也是他的意思。既然你说你们是兄弟,我相信你应该能够听从他的劝导吧。我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果公子也是聪明人,该怎么做也不用我教了吧。”沈琰顿了顿,说道。
“好,我明白。”
这果无双确确实实是阴云派的传承人,血缘于冰雪覆盖的极寒之地,上古神侠第九代弟子,也是其转世,才有如此之神力。那次比武大会,沈琰可是亲眼见识过,冰魄夺魂的威力。
——墨知行和住处
“启禀师叔,您的武器雪花双扇并非莫泽所盗,而是另有其人。”
“不可能,沈大人那日下令审讯苏莫泽去了,况且这小子,自那件事儿之后好几年了就一直跟我唱反调,还有那夺魄香,怎么解释?”
原来,沈琰是借审讯的名义,跟苏莫泽谈的话。
“师叔,这些是沈大人亲口告诉我的,他让我告知您,这里面根本没有莫泽什么事儿,那夺魄香为贼人所盗。莫泽是谦谦君子,他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好,侄儿,我信你。”
“对了,师叔,还有八个字,沈大人让我告诉您:青天翔鸟,译为…译为叱羽。”
“这…好,我知道了。”
果无双听得云里雾里,便也没再多问。
几年前,果云深果老爷退隐江湖,不问世事,阴云派无人掌管,对于此事,墨知行与苏莫泽起了冲突。
“侄儿,你师伯退隐了,你师父也早死了,你看这…咱们阴云派总得有个主心骨吧…目前你的事儿先放放,把果擎霜找回来吧。害,这孩子,一逃难就是这么多年,是咱阴云派对不起他,毕竟也是果家的独苗啊,在外肯定受了不少委屈…把他找回来,做咱们的主心骨,说来归去,这掌门的位子也本就是他的。”
“师叔,这…这法子不妥吧。我师伯给霜儿更名为无双,又不让他留在阴云山谷,这显然是不想让他插手此事,再者,霜儿刚从虎口逃脱,他若再回来…只怕打草惊蛇惊动了楚兴然,只会是自投罗网,到那时恐怕霜儿性命不保啊。”
“侄儿,你是知道的,阴云派向来是以碎寒堂的弟子作为门派继承人为主,祖师爷的规矩板上钉钉。阴云派继承人以冰雪为名,以深邃敝日为辅,岂是想改就改的?有违天命,有违天命啊。”
“在下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我虽与霜儿未曾见过几次面,但他那温润如玉,饱读诗书的样子,侄儿过目难忘……若是趟这浑水,岂不是祸害了这个端庄儒雅的翩翩公子?”苏莫泽脑海里闪过的是眉目如画,衣冠胜雪,眸如晨星的果擎霜。亭台楼阁,一道身影正襟危坐,凝神看着手中书卷,偶有松针飘洒,落在书页上,他屈指拂开。他柔弱的双手只会拿书,如玉的指节环着冰晶扳指,手背骨相清晰纤长,姿势温文儒雅,好似饮的不是人间水而是仙露琼浆……
“广益堂,毕竟学的不是阴云派正式武学,说一千道一万,与阴云派正式武学相比较而言,还是不太能在武林中站稳脚跟,不然以你的学识资历,我定会将你提携为阴云派掌门。”
“师叔,您误解我了,我的意思是……我真心为霜儿着想,绝无他心。”
“苏莫泽,我也没说你什么吧?实不相瞒,你脑子反应快,聪明的很,可话说回来,你好歹也是个读圣贤书的吧,以下犯上,对掌门的位子虎视眈眈,呵呵。看管好你的广益堂,其他的不要多管。”
“正如您所说,霜儿本就是这阴云派掌门,纵是我武艺高强也得不来的,请您信任我,侄儿绝无他心。我……只是单纯关心霜儿……”
“你下去吧,我要回屋休息了。”
“师叔,师叔……师……”
从那之后,他处处难为苏莫泽,尽管他再怎么解释,墨知行也选择不相信。平日里对待苏莫泽也是冷嘲热讽,即使是他的功劳,他也不会对他有一句赞许,一来二去,这两人的梁子就这么结下了。墨知行,一个古板固执的人,在门派纷争乃至整个祁州的大环境下,不免让他成为一个墨守成规,而具有等级观念的人。
“您…您执意这样做,便是害了霜儿!”平日里温文尔雅的苏公子,在这一刻崩溃了。愤怒如同一团炽热的烈火,在他胸中燃烧。
“我是他师叔,我怎么会害他!你这孽徒,当初你师父付景渊就不该收你!”墨知行感叹到:“老先生啊,你告诉我的没错,我命里有个火相的人克我……”
墨知行的意思,无非是想让果擎霜回来,借助卿寒影转世的神力,借助冰魄夺魂,壮壮阴云派在祈州武林中的地位,仔细想想,倒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果云深果老爷退隐,果擎霜是他唯一的徒弟,也是他的亲儿子。若是回到阴云派,一来,对毫不知情的果擎霜来说,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二来,武林中人若是听闻自幼丢失的果擎霜重回阴云山谷,定会打草惊蛇,危在旦夕……
……
“侄儿,你是怎么知道这八个字的?”
“是沈大人告诉我的。”果无双把事情的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墨知行。
“错不了,错不了!天鸟派的阴谋!”墨知行一拍桌子,“苏莫泽,我错怪你了。咳咳咳……”果无双搀扶着墨知行,提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水。
“侄儿,你知道吗?几年前,我就错怪他了,我对不住他……”
“师叔,您…您冷静点儿。都过去了,莫泽心胸宽广,不会记恨您的。”
“好,好,这么多年的结终于解开了。”
冷风横扫,风雪漫卷,直扑房檐之下,将门帘掀起,翻飞作响,寒意愈发逼人。果无双深思熟虑,觉得这件事还是尽快去找苏莫泽,快些商讨此事。他拿了帷帽和披风,出去了。
“侄儿,带上我这件绒毛披风。”
“无妨。”
月华影转的灯火中,那张唇红齿白的俊脸褪去往日的傲慢与凉薄,显出几分温和来。褪去雾蓝色长袍,只着酥纱衣,他眼睫上挂着零星的霜,垂眼低眉,好似画中人。他小跑着,喊着苏莫泽。
“莫泽…莫泽!”
“无双,你冷不冷?这种天气,你还穿这么少。”
“没关系,不冷的。”
还没等果无双说完,苏莫泽便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了他的身上。那是一件暗红色的披风,上有金丝制成的火凤纹,内衬是上好的貂毛制作而成,温暖而又舒适。他将他的头发从披风里面抽出来,又为他整了整衣冠。苏莫泽看着他白皙的皮肤,白里透红,就像冰雪凝结而成的一般纯洁。
不久,苏莫泽叫他伸出手来,并攥了一下。
“嘶……无双,你这手怎么还是凉的?”
“我…我自幼便这样…”
苏莫泽侧过脸去,透过寒冷的冰霜和帷帽的轻纱,仔细端详眼前的果无双,暗暗感叹道,这曾经温润如玉的儒雅少年,究竟是怎么变得如此冷淡凉薄的,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冬日的夜景浓淡相宜,街道中是正月十五气氛的火树银花,宛若天地织出的清白渐变的锦。谈吐间,气息凝结成白雾,给这傲慢的少年又罩上了层白纱,显得无比神秘。积雪冻了又化,化了又冻,街道上的冰斑斑驳驳。
“啊!”果无双一个脚滑!他的手臂不自禁勾住了他的肩膀。
“霜儿……”苏莫泽揽住他的纤细的腰,“你衣服这么薄?”
“苏莫泽!你叫我什么?!”
他才反应过来,方才情急之下,不小心叫了他曾经的名字,而果无双压根不知此事。
“我叫的无双啊。”
“我让你碰我了?滚。”果无双拍开他的手臂,解下披风,一把扔给苏莫泽。“早些回去吧,还师叔等着呢。”说罢便一撩头发扬长而去,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心想:今天这么热的吗,脸怎么这么烫。
苏莫泽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又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红印子,微微笑着嘟囔道:“哈哈哈,这小子有点儿小脾气。”
……
不好!有刺客!
那人手腕一翻,手中的毒针脱手而出,画出了一道流光,只听“当”的一声响,正中果无双的发簪!幸亏有惊无险!
他捏毒针于手,收敛笑容,一袭黑衣下很难看出那人的容貌,他听着风的声音,手中的毒针终于按捺不住,三发齐放!果无双侧身闪躲,顺势抽出双刀,挡了一发。“当!”伴随着清脆的响声,他看了一眼双刀,竟丝毫未损。
他扬起嘴角,冷笑道:“呵呵,出来吧。”果无双似乎已经知道那人的身份,于是摆开架势,随时迎战。
那人咻的一下从房檐跳下来,又抽出一把单刀。他手中的刀,在斑驳的灯火下泛着漆黑而嗜血的光芒,就像是一条毒蛇张开了嘴巴,等待着猎物落网。果无双身法鬼魅,急速地闪避着那些利刃,同时长长的双刀挥舞出了一朵又一朵刀花,与那些利刃碰撞在一起,发出极为清脆的声响。
那人怒喝一声,手中的单刀已然抬起,一刀劈下惊起一地积雪。那人猛地向果无双头上劈去,只见他双刀一抵,将那人推开,登时后退几米!果无双趁此机会将其武器打掉,他当胸一脚,狠狠的踢向那迎面扑来的凶徒,将那人踢的倒飞出去,又猛然一个回旋,单腿横扫,将其打趴在地。好一个身法鬼流!好一个见缝插针!不等他喘息,果无双对着那人又是一脚,其顿时滑出十几米,划破了茫茫的雪地。他和这人交手的时候,很明显有几分吃力,他的暗器有股说不上来的寸劲儿,使刀的时候其特点也是极为刚猛,若是击中,每一刀都足以致命,这人是个高手,自然不可小觑。
果无双踩着他的肩膀,傲慢地说道:“我知道你是谁?”
“那又怎样。”那人咬牙嘟囔道。
“呵,青天翔鸟,译为叱羽。”
“呸!就他……你认错人了…”那人呸的一声吐掉了口中的鲜血,内心暗暗骂道他何郁离就是个窝囊废。
果无双拎起那人的衣领,刚想质问,却见他空洞的眼神,倒不如说是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眶,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良久,他回过神来,质问道:“说,谁派你来的?!”
“自己让自己来的。”
“你!放肆!”话音未落,果无双便要拔刀了结了这凶徒。
“哈哈哈哈哈,就算你杀了我,到时候还会有别人来,你也得不到任何好处,你可掂量清楚!”那人面部狰狞,满口鲜血。
“呵,我知道你是冲着什么来的。可毕竟你先冲我下黑手在先,我眼里真容不下你。”
“切,小子,你可真像我。但是没办法,我们是两条路上的人。再有一点,你斗不过我!听说过没?姜还是老的辣。就凭你那花拳绣腿…哼,跟个女人一样。”
“你!大胆!信不信小爷宰了你?!”双刀随着从刀鞘中抽出,铮铮作响,在灯笼的残光中迸射出万点寒芒!啪地一声响,凄冷的长刀架上了那人的脖子,刀锋一转,向他的大臂对穿而出。
果无双凑近了他的耳边,面部扭曲,冷笑着悄声道:“你说,我是直接捅了你,还是一刀一刀刮你的肉?自己选择……”他才不会直接杀了他,他要留着这人钓大鱼。
“你……今日之事,算是我谢某人落你手上了,我认栽!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哈哈哈哈好啊,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我闯荡江湖年头也不少了,倒是第一次见你这号的。你想死是吧,我偏让你生不如死!”果无双用尽全身解数拧着那人大臂上的伤口。
“啊……嘶…啊……好,好小子,当真跟传言中一样心狠手辣,是个对手,你给老子来…来个痛快的!”
“你疯了吧你,想得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本公子不想惹麻烦。可今天的事儿……你算是惹到我了,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呢…”果无双舔着了口刀刃上的血,一双犀利的眼神正盯着他。
“你还想干什么!”
“你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果无双见他不动弹,又吼道,“滚!小爷今天心情不好,懒得陪你玩儿!”
“当真杀人不眨眼……”
“你给我等着!”
……
“无双!你怎么还在这儿,我还以为你早就回去了,让我和师叔好生担心啊,”苏莫泽看着他的手,“你手上怎么都是血?”他拿了个手帕给他擦着。
“哈哈哈无妨,方才有个孩子和同伴追逐打闹,不小心将膝盖磕到了地上的冰上,流了不少的血,我便帮他包了一下,于是耽搁了一会儿。”
“好,没事就好。”苏莫泽转头往墨知行住处的方向走去。
果无双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参差错落的草房屋顶之上,残雪斑斑驳驳,融化的雪水,有的已然透过茅草的缝隙,渗进了潦倒的草房里,有的顺着层层叠叠的茅草流下,在屋檐下结出一条条冰挂,晶莹剔透,令人叹为观止。朔风挥毫,天地广而画之,木桩缠绕着飞雪,轻颜低垂着冰棱,仿佛万物都在此刻香消瓦解。寒风呼啸而过,吟唱着冬日里特有的歌,寒鸦在冷冽的枝头,用嘶哑的嗓音,孤独地哀嚎,划破了凄冷的圆月的光,为冷艳的冬日铺写出一曲悲凉的呢喃絮语……
“师……师叔,那个……”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霜儿都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了…这么多年了,是师叔对不住你,我呀,亏欠你的太多了……”
“师叔,此言差矣,我师父走的早,多亏您老照应……”
“赔礼道歉的话咱不谈了,还是先商讨眼下的事最重要。切记,莫要让外人挑拨离间。”
“师叔,我有个好主意,我们可以……然后。”
“哈哈哈哈,不愧是你啊……”
……
《莫嘲觑》
——果无双
君见河水细无声,未觉寒冰刺西风。
慢品寒酥文雅意,莫觉冰雪冷无情。
轻纱将随岚烟落,破冰之人吾未逢。
长风破浪行霜过,碎琼乱玉也筑城。
……
“可恶!这果无双当真该死!小兔崽子够狠!掐死老子了!”谢郁枭一边给自己的伤口止血,一边破口大骂道。
“大师兄,你这是…”
“少废话!去我柜上,把最好的金疮药拿过来!”
“是。”
谢郁枭心里正犯着嘀咕,自己的[淬毒针]名满江湖,没人能逃过他的四发毒针,他恨自己没能在四发之内解决掉他。天鸟派的毒术恐怖如斯,即是同门也为之畏惧的,要不是那一针打在了果无双的发簪上,恐怕他早已拿了他的命。
“大师兄,金疮药我拿来了。那个…您能不能跟我说……咱下一步该怎么办吗?”
“去去去,这也是你能听的?”
“您就说呗,我跟了您这么多年了,早就是您的左膀右臂了,”那师弟调侃道,“哈哈哈,难不成我还能害了您?”
“还是那么想的呗,我得把何郁离治得服服帖帖,然后把楚兴然给……”谢郁枭用手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哎呦!我的谢大师兄!你这……不是你来真的啊,他可是咱师父啊。”
“给你小子吓得,我逗你呢。你要是敢说出去啊,我割了你舌头!哈哈哈。”谢郁枭开玩笑道,心里却在骂他是个心不狠办不了大事儿的废物。
“哈哈哈哈。”
“我得登上掌门之位呀,那样才能比他楚兴然更有威望。”
“大师兄,小的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要登上掌门之位,首先你得学会那个叫什么,叫什么影?那老贼没传给你吧?”
方才还“师父”呢,这会儿又成“老贼”了?好一个见风使舵的主儿。
“去你的,”谢郁枭冲着那弟子的腿踹了一脚,“我用得着他传给我?”他将草席上的草揪出来,一根一根掰得稀碎,不耐烦地扔到地上。
“那个叫[青翔步影],是楚兴然亲传给何郁离的,不过,我倒是偷着学到了。”
“好家伙,真的啊?真不愧是我谢大师兄!”
“少给我拍马屁。”
他何郁离寅时到练武场练习,是常有的事儿,要么是在半夜三更在叱羽峰峰顶的高台楼阁上。
“啧,那你怎么就知道……他一招一式的呀?”
“我看见他每天……”
“大师兄…你的眼睛?你眼睛好了?”
谢郁枭心里一咯噔,深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这时他只有保全自己:“少给我废话!既然被你知道了,那我只能杀了你灭口!”他拖着他往地上摔。
“师兄,别…别,我什么都不知道……看在我们同门一场的份儿上,你就……”
谢郁枭抄起草席上的匕首,割了那人的舌头。呵呵,我让你再喊!我谢郁枭说了……你自己不注意,那是你不长眼,到了阎王爷那儿,别提我谢郁枭!
他捂住那弟子的嘴,匕首一下子捅进了他的心脏,噗嗤!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他嘴角上扬,心中道:叫这白痴没事儿瞎打听,活该你死在我手下。什么重情重义,唯我独尊才是王道。
他对着那弟子的尸体,指着他骂道:“知道的多了,对你没好处。”在烛光的照射下,一个身影又重新抄起匕首,又猛猛地捅了三刀,鲜血迸射在窗户纸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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