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专栏】甘茂华|那些不曾被遗忘的时光

文摘   2024-09-16 08:49   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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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不曾被遗忘的时光
——甘茂雄《静静的东门渡》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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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家兄妹五人。弟弟最小,我是老大。一头一尾俩儿子,中间三朵姊妹花。基本上是相差两岁一个孩子,母亲就像一棵长在河边的树,总是按时结果子。如此算来,我和弟弟茂雄相差了整整十岁。今年我70岁,茂雄60岁,都已经是含饴弄孙的年纪了。记得小时骑竹马,转眼变成白头翁。时间都去哪儿了?暗夜里,往事如萤火闪烁,在记忆中倏忽地发着微弱的亮光。
在生活中,我是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打理家务,全靠妻子尽心尽力。而茂雄不同,他是一个动手能力很强的人。他多才多艺,书画摄印文,样样拿得起,而且出手不俗,颇受行家称誉。他还喜欢做饭,学过一段时期的烹饪,做个十盘八碗,常常是色香味俱全,令客人一饱口福。他从小就是个爱说爱笑的孩子,一晃竟然也老了。谁还在时光的树下等待那个山里的少年?谁还在光阴的故事里,回想那些听过的风,落过的雨,说过的俏皮话?你还记得那曾经的少年长大后,拿起笔来写下岁月的心情,画下家乡的风景吗?梦里不老的渡口,是不会随风飘散的。只要你翻一翻这本书,就会唤醒你沉睡的记忆,禁不住会心一笑。
茂雄为了给花甲之年留下纪念,给自己,给亲人,给朋友,也给后人。他把历年来在报刊上发表过的文章和画作,编成了一本自绘插图散文集《静静的东门渡》。他从来没有什么功名心,编书出书也是在我无数次劝说催促之后才决定下来的,而且纯粹是为了满足自己个人的一点爱好和兴趣,与名利没有半毛钱关系。然而,恰恰有趣的是,他在不经意中,留下了一行行人生的脚印,讲述了一个个成长的故事。或许,这就叫“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静静的东门渡》在我看来,确实是一本别开生面的、富有情趣的散文集。在打字室打印书稿时,打字员边打边笑。问她笑什么,她说写得真好玩,一看就想笑。幽默、风趣、豁达、洒脱、乐观、进取,这正是茂雄的特点。他书里写到的许多事情,都勾起我的思绪,往事历历在目。老城老屋的破败与温馨,先父先母的艰辛与坚韧,同学少年的天真与激情,知青生涯的蹉跎与奋进等等,那些过去了的,都变成了亲切的回忆。从中既可以读出岁月留痕,又可以品尝人生况味,让人感慨万千。尤其是茂雄的速写画穿插其中,不但图文并茂,而且增添了一种相互映照的现场感。他的质朴的文风与清淡的文字也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那些口语和土话,把日常生活讲述得鲜鲜活活、蓬蓬勃勃。

甘茂雄,土家族,湖北恩施人。恩施州美协会员、书协会员。已出版散文集《静静的东门渡》、书画集《恩施走笔》《八面来风》。多次参加市、州、省级画展,并获得多个奖项

我常常想起他小时候从学校把粑粑带回家的情景,自己舍不得吃,饿着肚子带回来给家里人吃,却把幸福写在脸上。他在芭蕉下乡当知青时,我刚进工厂不久,回家探亲特意去他插队的地方看了看,还帮他缝了被子。分别时,他站在山路转弯的地方,眼睁睁看着我走远,满眼尽是凄凉和无助,几次招手又几次擦眼,这镜头像一根刺一直卡在我的心里,每每忆及便隐隐作痛。他后来参军当兵,恰好分在山西,我有一次便从长治到大同去看他。记得是冬天,他给我找来一件军大衣,陪我在寒风透骨的操场上,看了一场部队放映的露天电影。我儿子甘雨画画的兴趣,就受到他的影响。甘雨小时候,放在爷爷奶奶家。作为叔叔的茂雄,经常把他架在肩头上四处走动,恩施人叫“打马肩”。或串门,或速写,甘雨跟着他走了不少的人家和地方。诸如此类的往事如一条长河,涛声依旧,流淌的岁月歌唱着一生的情怀。
真是这样的,岁月和人的命运仿佛流水,不知何处是归宿,却又有着与现实抗争、努力生存的顽强生命力。东门老渡口,其实就是人生老渡口。静静的渡口,平凡的世界。来往过渡的人们,即使小如蝼蚁,依然要好好活着,从此岸走向彼岸。就像这本书所写的,虽然是琐碎的俗常中的人事,然而又是有温度接地气的生活。世间万象变幻莫测,其实背后支撑的都是俗世中的人情和伦理。我曾经写过这样两句诗:为什么那些远去的时光不会被遗忘,因为它从来都是我们梦境中最美丽的诗章。
借茂雄出书的机会,我衷心祝愿我们兄弟姊妹每个家庭都充满阳光、幸福安康、天天都是好日子!衷心祝愿我自己和妻子刘建华、弟弟茂雄和弟媳苏培英、三姊妹茂荣、茂玲、茂萍与妹夫李子康和罗先绪(二妹夫向阳病故),健康长寿、万事如意、活得自在快乐!至于下一代儿女们,还有孙辈们,我当然也要送上美好的祝福,希望他们无灾无难,平安健康地茁壮成长,好好学习,不断进步,事业有成,生活幸福!说这样一些话俗气吗?不,我们要的是脚踏实的生活,而不是装模作样的表演。如果老百姓的祝福话也算俗气,我觉得这样倒更加真实。
好吧,让我们带上一瓶酒,带上往事和快乐,回到最初的那个老屋里,让摇篮边母亲带着鼻音的歌声,在我们的血液里永远流传。
是为序。

作者简介:甘茂华,土家族,籍贯湖北恩施,定居湖北宜昌。知名散文家、词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中华散文网特邀作家。历任湖北作协理事,湖北流行音乐艺委会理事,宜昌市炎黄文化研究会理事,宜昌市作协常务副主席,宜昌市散文学会名誉会长。已出版小说、散文等各类文学著作16部,获得湖北文学奖、湖北少数民族文学奖、湖北屈原文艺奖、全国冰心散文奖、文化部群星奖、全国“五个一工程”奖等重要奖项。有作品收入大学声乐教材和中学语文乡土教材,《三峡文学史》列有专节评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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