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稿选粹】张俊杰| 陆游：六至佳山秀水处
文摘
文学
2024-09-04 20:14
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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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时节，7月1日，第三次探亲，我徒步游玩苏州石湖上方山茶磨山茶磨山房，清晨凉爽，恰是休闲漫步的好时光。“吴中山水致人怜，最爱石湖茶磨前，万顷烟波连震泽，一堤花柳绘春天。”我一边吟唱乾隆下江南，六至佳山秀水处赋诗赞茶磨荷花荡的诗词，一边品味红白弥望，香气袭人，游人鼓棹如入锦云之乡的荷花荡仙境。猛然，脑海里出现乾隆第一次南巡时，曾作《石湖霁景》“南宋诗人数范家，孝宗御笔留岩翠”的诗词句子，立刻我站在范成大的图像前，我的思绪难以平静，视线扯到他的挚友岸边战马、平望蚊子、枫桥钟声……陆游苏州得悠远绵长的印象。遥想当年的陆游虽是浙江绍兴人，却一直自认是苏州甪直（古称甫里）人。“甫里先生”陆龟蒙是他的祖先。陆龟蒙号称“江湖散人”，陆游自号“放翁”。学诗，起初学的就是曾几。1166年，曾几病逝于平江府官舍，乾道六年（1170）闰五月十八日晚。陆游从家乡绍兴启程，走水路，到杭州，入运河北上。六月初八入苏州境。雨霁，极凉如深秋。过合路，居人繁伙，卖鲊者尤众，在宋人大冶令王份退休后隐居的癯庵小住几日，还得到当地管鈗、周郔两位地方军政官的招待。他还仔细研究了县衙曾几作的《渔具图诗》，由前任吴江知县柳楹所刻。对陆龟蒙这位先人，常携带纸墨茶灶游荡于太湖，久而久之，积累了不少垂钓经验，相继写成《渔具十五首（并序）》及《和添渔具五篇》，对捕鱼之具和捕鱼之术做了全面的叙述。这些，陆游都是了然于胸的。然而冥冥之中，与先辈陆龟蒙仰仗气吞山河之势，安国安邦，赢得万民敬仰，有着相似的地方。这次，陆游从山阴出发，远赴夔州任通判，一路历尽艰险。七年前，陆游赴任镇江通判，途经苏州时，到访枫桥寺。如今七年过去了，陆游写下《宿枫桥》：七年不到枫桥寺，客枕依然半夜钟。风月未须轻感慨，巴山此去尚千重。毕竟，路途艰辛，都说“江南园林甲中国，苏州园林甲江南”，在江苏境内，陆游为这些年的经历而感慨，不变的钟声、明月以及风景，而多变的是要去的巴山离此还很遥远。途中，他按日记下旅途所见所思，记下了苏州、常州、镇江、南京当时的风土人情，写成独特的风韵、典雅的《入蜀记》六卷和入蜀诗五十八首，吸引了世人的目光。![]()
寻古幽思有独享的乐趣，常常让我跟随着陆游择高处立，逐梦之旅，走进幻觉，遨游畅想于天地万物之间，在不知不觉中感受世间百态的完美和残缺。我探寻陆游轨迹，见上彩虹，一步步地独自走过去，走出来！陆游在成都期间，写名胜景点诗文，诸如：如他到成都的第一首诗就是《严君平卜台》。《拜张忠定公祠》则咏写了北宋治蜀名臣张咏张定公祠。游览金堂云顶山，就写 “跃马上云顶，欲呼飞仙人”；游邛崃，就写“落魄西州泥酒杯，酒酣几度上琴台。青鞋自笑无拘束，又向文君井畔来”；写郫都，称“客魂迷剑外，归思满天南”。陆游的诗还写成都的海棠，“剑南山水尽清晖，灌锦江边天下稀”，在成都的缱绻中，他写“成都海棠十万株，繁华盛丽天下无”“碧鸡海棠天下绝，枝枝似染猩猩血”，写“当年走马锦城西，曾为梅花醉似泥”，被称为“海棠颠”。与此同时，“新津韭黄天下无，色如鹅黄三尺余；东门彘肉更奇绝，肥美不减胡羊酥。贵珍讵敢杂常馔，桂炊薏米圆比珠。还吴此味那复有，日饭脱粟焚枯鱼。”陆游对成都的川菜极尽赞美，为了突出川菜的美好，甚至不惜贬低故乡的“味”。陆游到过如今成都的许多区（市）县，包括郫都、新都、金堂、双流、都江堰、新津、邛崃等等。每到一处，他都会将那里的山水、人事、典故、传说等写在诗里，留下了许多珍贵的记忆。陆游算得上是华夏第一巴蜀山水诗人。另外，从陆游诗中可以看出，陆游幼年时期，正赶上金人南侵，马蹄惊心，尘土飞扬。在那些担惊受怕的日子里，陆游的舅舅唐诚一家为避战乱需亲戚相互照应，与陆家来往格外密切频繁，一段时间两家几成一家。唐诚有一女，名叫唐婉，字蕙仙，自幼喜读诗书，为人文静聪慧，不会花言巧语，却善解人意，温柔多情。唐婉与表哥陆游年龄相差无几，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花前月下，吟诗作对，有唱有和，倩影成双，宛如一对起舞翩跹于万花丛中的彩蝶，双飞双栖，给人以无限幸福和谐的艳羡之感。双方父母和两家的亲朋好友，无不认为表兄妹俩真是天造地设一对。陆游母亲当然愿意，娘家亲侄女成为儿媳，贴心贴肺。陆家遂以一枚精美绝伦的祖传头饰——金凤钗，送给唐婉作为信物，订下唐家这门亲上加亲的女儿亲事。陆游十九岁那年，表妹唐婉摇身一变成他心爱的新娘。母亲望子成龙心切，一心盼望儿子陆游早日金榜题名，登科为官，光耀陆家门庭。目睹陆游沉湎于儿女私情不思进取的状况，陆母大为光火，几次以唐家姑姑身份、更是站在陆家婆婆立场上，对儿媳妇唐婉大加训斥，责令儿子:“速写一纸休书，将唐婉休弃，否则老身与其同尽。”陆游无奈答应母亲，将唐婉送回娘家去。遭受情感挫折的唐婉，嫁给为人宽厚，重情重义的赵士程，饱受创伤的心灵才得以渐渐修复。后来，找绍兴沈家园林里，唐婉与陆游不期而遇，尘封的心灵重新开启，陆游捶胸顿足，提起笔来，一口气在粉墙上题了一阙《钗头凤·红酥手》：“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当时的陆游只是一诉而快，完全没有想到写在墙壁上的文字竟会成为千古绝唱。七十五岁那年，唐婉逝世已经四十年，陆游又一次独自游沈园，写下《沈园》绝句二首：“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飞绵，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在陆游看来，世间万事皆可以被时光消磨殆尽，唯有爱情的清香历久弥新，年迈依旧还念念不忘。“月淡星疏天欲晓，未妨清啸倚胡床。”“玉函肘后了无功，每寓奇方啸傲中。”“推枕中夜起，独效孙登啸。”很明显，俨然长啸让陆游摆脱了疾病和医药，放松身心，保持好心情，活到八十六岁无疾而终……如今，探亲返回小城数日，苏州石湖与陆游等故事依旧缠绕耳边，久久让我难以释怀。![]()
作者简介：张俊杰，笔名千里汉江、红盾文秘战士。曾被求是理论网、光明网、荆楚网、长城网等十大媒体评为特约时事评论员，网络媒体著名时政评论家。现为襄阳市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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