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专栏】黎乐|乡关故人崔斌
文摘
文学
2024-09-21 20:23
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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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微雨，流水淙淙，想起曲水流觞，关于精神伊甸园。
文字，我一直以为，它在生活里，可风雨里它站得更美。等到春花时节，其实它又在秋月面前。骤起的无意里，扬起柳絮漫天，会有惊醒的一些东西，累积，累积，至撩动人的心弦。好吧，就这样天马行空，不用改变自我，写下去。这已经很好了。
那一年笔会，大街两侧跳跃的鲜花、华灯与人流，交织成五彩一片。我放好行李收拾完毕下到大堂，视线劈过两层玻璃，看到那人在花树下，与人笑谈。无端想到水墨渲染的屋檐，骏马朱鞍的少年。杜甫曾说：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久别重逢，这四个字，有多美好。有不期而遇的惊喜，有好久不见的感动，有故人初识的感慨。崔斌在屋外与人说完话，迎面进到大堂，过来说话，软糯的声线温润，尾音处停顿下来长，好似吴侬软语窃窃私语，听得人渐至缠绵。他笑起来似春日融冰，那底色许是黄昏已浓重的原因，灯光下又觉得一身桃色气质，但并不娘。同行的几天，崔斌总在寻访着当地的民俗、民风、民情，从吃喝玩乐来追寻一座城市脉络，从泥里的鸿爪联系上历经烽火的边城战略意义，甚至关于一朵花的前世今生。以至于我无暇靠近这个人。后来看到他生活过的城市，他走过的地方，留下的图片、摄影、文字，了解到那座历经时光淬炼与时代加持的城，充满故事和厚重感，使观赏与欣赏之处，心已经隔空行走在青砖黛瓦、古色古香之间。在这个喧闹的时代，人们会倾向于更加歇斯底里、直白粗暴的表达。他却在描绘乡村带着炊烟，落在肩上，后院有夏季的槐花香，不知谁家熬着软糯的小米绿豆粥，院子里传来咿咿呀呀的戏曲......深夜的小酒馆，总是挤满了寂寞空虚的灵魂。他们灌下刺激神经的液体，然后嚎啕大哭，对着空气喋喋不休地述说心事。他隐藏在笔里的物、景、人，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入山海关，天下无故人”，他是哪里都是故人，哪里都是乡关。崔斌写下的精髓，全在他走过的路。他描绘鸡鸣狗吠，炊烟，田野，一片牧场，一处水域，一座山，一片森林，电影院，街道，图书馆，酒馆，国家的历史与气质，那些当地史实，典籍人物，文化艺术，令我为之着迷、唏嘘、感慨。这极易让我们陷入“虚无主义”。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总应该留下一些存在的痕迹，让后人知道这个世界上曾经有一个我；觉得虚无时，所有的人，无论是我们的至爱亲朋还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终将消逝在时间的长河中，万事皆空。而崔斌有能力让我们让我们在看到他的作品后，那些前尘往事、成长经历，如潮水般纷至沓来，令人心潮澎湃。感受他好不自在！他所走过的路越长，越接得住这个光怪陆离的人间。数不尽的城市在绵延不断的文明进程中的错综复杂，数不清弹指一挥间多少年，一代代文化繁衍相承，沉淀了古城深厚的人文底蕴与世家风范。他似乎是走到哪，就爱到哪。事实上，他所在的城市，以前有华夏古称九州的海岱惟青州，青州为古九州之首。青州，原本就是颠沛流离和风雨沧桑，一些年代久远、人文沉积深厚的古建筑随处可见，一座建筑就是一段历史、就是一个精彩的故事。青州历史上人文兴盛，科第连绵，兵家必争，人杰地灵，他自觉带有青州之灵气。写着大暖小暖，任大冷小冷辗转，花间小字似的，生动而干净。大文章之所以大，是由一个个个体的小来体现的。崔斌沉于码字这么一个“癖”，把闲情赋予生活，把闲居留给自己，把舒适带来去感染周围的人。与崔斌一同走某个女子的歌声，走过某个书家的村，走过烟火气息浓厚的街。当下的节物风光和他那种闲适的游意，通通带着旅人气质。“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没有清楚地和听他和我说过这个问题，我却处处看到他在思考着类似的宇宙终极问题。我的脑海中回荡起了魏佳艺演唱的歌曲《我来人间一趟》的旋律。“我来人间一趟，也曾年少轻狂，怎奈世事无常，终难如愿以偿。”？何尝不是崔斌？他是乡关处处，故人这一比拟，虽有些好笑，要行文下来，终是一个人在具体的事实与表象呈现后，看到另一个宏大的世事空间，还有心态和世态的交集，喷发着一个人，或者直接说是写作者的才情和才华。我亦然觉得与他这样的人同行，或者是同行过，即可视为故人。故人能在经历那些美好山河后，用节制和内敛醇化的浓度，简约地表达，文字里出现的同情、悲悯、自然流畅的形态，又印证了另一句话：要想认识一个人，走进他的心，文字是最好的途径。今宵把盏夜话，这一刻的心安可抵一路风霜。虽一生人人皆会浸染灰尘，可这双眸仍会因了他的文字，感动、感触，仿若昨日还满眼的白雪枯枝，一夜间蔷薇开满了山谷。崔斌总是立体地出现在眼前。黎乐(澳门)：自由撰稿人，美术评论，深圳市侨联委员。曾就职于《深圳商报》，高剑父纪念馆学术主持，瀚墨重彩画院院主任，炎黄画院艺术评论，杂志编委、编辑，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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