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稿选粹】蔡汉顺|金牛道上的遐思
文摘
文学
2024-10-22 18:57
河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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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在《幼学琼林》书中读到了五丁开凿金牛道的故事，知道了金牛道。而真正了解金牛道是在今年的金秋时节，我和汉中文友刘章建一起到四川广元之剑门关亲临金牛道游览。 金牛道起于成都，途经白马关、剑门关、天雄关、葭萌关、飞仙关、朝天关，最后至陕西汉中，全程600公里，是古时四川通往外面的一条交通要道，有“剑门天下壮，蜀道古来难”之说。 驻足在这条古道上，听着刘老师给我讲述金牛道的有关故事，他说当年李白就是从这条古道走到长安去的，并随口吟出李白的《蜀道难》，“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青泥何盘盘，百步九折萦岩峦。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巉岩不可攀。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又闻子规啼夜月，愁空山。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其险也如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刘老师超乎常人的记忆令我钦佩的同时，也把我带入了遐思。 李白的这首《蜀道难》所描述的环境就是金牛道，从此金牛道也因为有了李白的这首千古绝唱而闻名遐迩。然而在《蜀道难》中，诗人为何连续三次发出“蜀道难于上青天”的感叹，也让我产生了遐思，我认可蜀道的难，但它的难是多方面的，其中我想说的是两个方面：一是李白的难，二是我的难。![]()
纵观李白，五岁时随家人迁居到四川绵州地区也就是现在的绵阳。李白的父亲李客是当地的大盐商，家中经营着庞大的商业网络，将巴蜀的物产转卖到吴楚之地，积累了巨额的财富。这种富裕的家庭背景为李白提供了优越的生活条件和教育资源，他美好的青少年时期在绵州度过并在此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五岁就诵读《六经》，十岁就研读百家学问。积累了丰富的文化知识，为他后来成了诗仙打下了夯实的基础。同时，他在四川期间深受巴蜀道教文化的影响，游历了四川各大名山，与隐士和道士有频繁的交往。况兼他自幼喜欢剑术，对剑术也展现出了浓厚兴趣，自称“自幼好任侠，有四方之志”。 我想，本来凭着他那殷实的家庭条件和才华出众的本事，完全可以偏安于巴蜀大地，过着比常人好的悠然生活。但他却恰恰相反，放着好日子不过，只身仗剑，行走在“黄鹤之飞尚不得 ，猿猱欲度愁攀援”的金牛道上，莫非李白是脑进水或者是另有想法呢？我的答案是，李白是另有想法的。 因为在我们中国有这么一种说法，“川人要想扬名天下就必须走出家门，不出家门充其量是个蜀中王”，而李白是一个博学之人，深知其中之奥妙。同时，加之他心怀天下，志在四方，因而他知难而进，选择走金牛道离开巴蜀大地来到京都长安发展这条难路，我认为是很有见的的。另外，李白到长安来，也必定萌生了在朝廷求得一官半职，上报君王，下安黎庶，光宗耀祖，名扬天下的想法。因为唐朝初期，国家还没设科考，要想当官必须靠人推荐，否则入仕无门，于是他在长安不惜散尽千金，以文会友，广交天下名士，但因其不羁放纵的性格，最终事与愿违，留下遗憾， 也许正是基于这个原因，所以李白这位诗坛鬼才借朋友离开长安去往蜀地，写了这首《蜀道难》送给朋友作为送别诗。这点在历史上略有争议，但不难看出，《蜀道难》明显是诗人李白借景寄情的诗。他借蜀道之难行，抒发自己心中由于仕途坎坷、人生艰难而致的郁闷之情，我认为这就是李白之难，也可说是蜀道之难， 记得当年李白出川是24岁，而我入川是22岁。从年龄段上来看是相当接近，但从出发点来说，李白出川是为了名扬天下，我入川是为了维持生计，这一出一入，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回想当年，也就是38年前，我是揭阳淡浦五金模具厂的一名钳工，我们这家模具厂，由于技术精湛、因而全国各地的塑料鞋厂的模具有很多慕名到我们厂加工制造，四川也不例外，当时的西充县塑料厂在我厂加工十套鞋模模具，模具加工完成之后，按照合同规定我厂必须派人到西充塑料厂试模，等产品对方检查合格才算全部完成。又因当时西充厂的此十套模具的技术设计有点特殊，鞋产品的生成材料是以内发泡剂作为互助和我们当时的全塑设计有差别，所以此十套模具的加工成为我们厂的新课题，及至模具完成之后，派什么人到西充厂试模也成为厂领导考虑的重中之重问题，记得当时领导有两个要求，一是要有一定的文化知识，二是要有过硬的模具技术。后来厂领导通过综合能力的考核，在200多名钳工中，我有幸与另一位师傅被选为本次到西充试模的负责人。 到了西充塑料厂之后，我们也面临技术问题上的挑战，一开始模具调试后的产品确实不合要求，不合要求的原因是我们还是按照原来传统全塑鞋的安装方式，如果不改变外模安装方式，本次模具将无法达到厂方要求的标准，因而我们通过认真研究，结合西充厂机台的实际情况，决定将原来的大底与楦头在外模结构上进行倒置，结果一切正常、终于顺利完成任务，受到西充厂领导的好评。同时，我们在西充厂也遇到了浙江黄岩模具厂的几个师傅，他们比我们先来一个多月，同样是来西充厂调试模具 ，也都没法调试成功，后来他们只得按我们的方式重新外模安装，才算真正得到解决，我们也得到了黄岩模具厂同行的认可，他们也真诚的对我们表示感谢！ 回想我的入川之路，从一开始试模人员的筛选，到西充厂的模具调试，以及得到黄岩同行的认可和西充厂领导的好评，其间经历的各种挫折困难，让我真真正正的体验到蜀道之难。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瞬间38年已经过去，如今我又再一次入川，站在这“一夫当关 ，万夫莫开”的金牛道上，遙想当年的李白和现在的我，我心潮澎湃感慨万千，虽说李白当年感叹蜀道之难，是因为仕途的坎坷。但李白出川时雄姿英发，风流倜傥，在文学创作艺术方面成绩斐然，他纵横诗坛，大开大合，成就了他“诗仙”的美誉并名扬天下，历久弥馨。我想假如当年李白不出巴蜀，不经受蜀道难的磨炼，或许今天中国就少了一位“诗仙”。又如我，当年入川打工，虽也感叹蜀道之难，然我后来在任务完成后，从西充经南充、大竹、万县，又从万县坐船到武汉，一路欣赏长江三峡的美丽风景，并近距离地领略博大精深的巴蜀文化和三国文化，这为我后来的写作积累了丰富的素材。我想如果我那年不入四川，如今的我或许还在文学创作的十字路口徘徊，更谈不上现在当上揭阳市作家协会副主席，所以我得感谢蜀道之艰难。同时，我也想用“蜀道虽难，难也精彩”这句话来表达我此时此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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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蔡汉顺，国家中级职称作家，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揭阳市作家协会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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