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暴力何时休
文摘
2022-01-26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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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好长时间才看完刘学州的遗书。还没看完，心就碎了。这位年轻人在短暂一生中承受太多恶意，可以想象：在尽量选择平淡字句叙时，多少激流在他心中奔涌。
看完这封遗书之后，刚刚，又看到新闻：“1月24日，澎湃新闻从三亚市110指挥中心获悉，此前寻亲成功后被生母微信拉黑的男孩刘学州自杀，于当日凌晨经抢救无效死亡，具体情况仍在调查中。”4岁时，父母（养）在烟花爆炸事故中身亡，全身血淋淋、重度烧伤的妈妈躺在床上。小学6年转学5次，在每一个学校遭遇校园欺凌，被打、被抢吃的、抢文具、推进厕所，被诬陷后老师连反驳的机会都不给，直接打他。餐厅工作人员（校领导的亲戚）给大家发鸡蛋时唯独不发给他，以孤立他。唯一能倾诉的姨妈也去世了。他怎样呢？“从我姨妈去世以后，我明白了许多，知道我该好好的替她照顾我的姥姥。”在六年级时得到一次上台表演和做班委的机会，“从那时候开始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特别外向，爱说话。”他从六年级就开始端盘子赚钱。他怎样呢？爬上宿舍楼顶一直待到第二天起床铃，爬下来后，“一直在克制自己让自己变得开心些。”得知自己并非亲生后，在网上登记寻亲信息，然后知道自己不是被拐的，而是被父母亲卖掉的。他怎样呢？通过工商注册资料，加了亲生父母微信，“很开心，因为我不是他们口中的野孩子了。他们把我从这个深渊里拉了出来。”他怎样呢？“内心有些难过”，但主动过去，给父亲找好了酒店，还付了房费。父亲承认当时为湊彩礼钱把他卖掉，妈妈也一直不见他。他怎样呢？“情绪几乎是崩溃的，一连几天睡不着觉”，但在出去散心前把银行卡手机电脑密码都告诉妈妈，还让她不要担心自己。妈妈给弟弟办生日，请了八桌，还有司仪，顺便请他来见面（可见不重视）。他怎样呢？从小到大只过过两次生日的他，飞到北京再乘一夜火车到太原，给弟弟买了礼物。酒店见面后，听到妈妈的姐姐埋怨她和儿子相认了。他怎样呢？“内心很绝望”，但假装没有发生一样，找了一个回石家庄辞职的理由离开。没地方住，请爸妈给一个家落脚，爸爸骂他是白眼狼，妈妈在嘶吼之后，直接把他拉黑。他怎样呢？在直播间里讲了我内心说的话，“于是痛快的把内心的话说出来以后就很舒服很舒服。”他怎样呢？“我看到后很难过，很多人建议我起诉。”但考虑到亲生父母那边的哥哥弟弟妹妹们，放弃诉讼，“继续想过好一个人的生活”。直到最后，越来越多的网络攻击。“心机婊”“快去死”“恶心”“娘炮”……他选择自杀。但是，他仍然还是要给世界留下一些美好，他把一半的钱留给姥姥姥爷，“希望他们的余生可以放下一切，好好的弥补一下自己”，一半的钱捐给石家庄市孤儿院，“把这份爱心传递下去”。他才17岁。他说，自己剩下的唯一标签就是“坚强”。他说，他是“一个努力发光的人”。在疫情中，他去做志愿者。他一直很努力，在生命的最后一个月，他晒出了自己成堆的获奖证书，“这些，是我在黑暗中，一个个拼出来的……”、![]()
这些证书证明，他一直没有放弃希望。他遭遇了什么？买卖婴儿、养父母事故、留守儿童、校园霸凌、教师性侵、亲生父母攻击、网络暴力……太多令人崩溃的瞬间。为了彩礼钱把他卖掉的亲生父母、当人口买卖中介的医院医生、同住在一个村里的人贩子、靠原始的家中花炮小作坊生活并丧命于此的养父母、乡下学校里转学5次也躲避不了的霸凌他的同学、管了食堂带头孤立他的学校领导亲戚，性侵他的老师，勉强相认后又拉黑他的再婚后的亲生父母，以及，形形色色的网络攻击者……太多无法直视的人。有很多网友支持他。当看到遗书，许多网友纷纷报警，一位网友说：“骂你的都是小号，而我们这些支持你的是实打实的大号啊。”在很短的时间里得到了7.3万赞。但这太晚了。正如他遗书中写的：“在我努力的让我被悲伤掩盖，尽力的让大家看到我阳光一面的时候，把笑容展现给大家的时候，对我更多的是攻击，但是，希望这个世界上少一些内心黑暗恶毒的人。”刘学州的遗书中有很多善意，他甚至还不忘向大家说抱歉。“很喜欢大海，因为我感觉它可以装得下很多声音。人间疾苦，我已经受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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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公开死于网暴的第一人（文章来自拾遗君）
胡万：“你吃了两碗粉，只给了一碗的钱。”六子：“放屁，我就吃了一碗粉。”胡万：“谁能证明你只吃了一碗？”六子：“反正我就只吃了一碗粉。”胡万：“没钱是吧？我帮你给。”六子：“我吃了一碗的粉，就给一碗的钱。”胡万：“谁能证明你只吃了一碗？”六子：“我剖开肚子让你看。”胡万：“你肚里要是只有一碗粉，我死。”六子用刀一把拉开肚子。胡万：“太浅了，我们看不见。你得横着拉一下，我们才能看得见。”六子猛地一拉，把肠子拉了出来：“看见了吧？看见了吧？是不是只有一碗？是不是只有一碗？”胡万：“六爷仗义，果然只吃了一碗粉。”六子倒地而亡。网友：你这么炒作，不就是想逼父母给你买房吗？刘学州：我没有逼他们给我买房？网友：那你有没有跟他们提房子？刘学州：提了，但并不是逼他们买房。网友：你哭诉没房子住，不就是逼吗？刘学州：我真的没有逼他们买房。网友：那你为什么要告他们？你告他们不就是他们不给你买房吗？刘学州：我告他们不是为了房子。网友：你好恶心，要不到房子就告父母。刘学州：我不是为了房子告父母。网友：你真是太有心机了。刘学州：我真的不是为了房子。网友：谁信呢？刘学州：我真的不是为了房子。网友：谁信呢？刘学州：你们不信，我只有以死证清白。刘学州网暴事件让我想起了一本书，书名叫《艾希曼在耶路撒冷》。二战期间，纳粹集团对犹太人实施了种族大屠杀。战争结束后，许多纳粹战犯都受到了大审判，其中也包括艾希曼。在惨无人道的大屠杀中，艾希曼担任的是“运输指挥”角色，负责将成千上万的犹太人，用火车押送到死亡集中营。著名政治哲学家汉娜·阿伦特，旁听了关于艾希曼的这场审判。在旁听过程中，阿伦特发现眼前的艾希曼，并不是媒体所描述的那样，是一个大变态或者大恶魔，他就是一个正常人，一个很普通的邻家大叔，普通得跟我们毫无分别。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把整个欧洲的犹太人送进了集中营。在接受审判时，艾希曼坚称自己无罪：“作为一名军人，我只是在服从上级命令而已，不应该对那些人的死亡负责。我只是系统中的一个齿轮，只是起了传动的作用罢了。”旁听这场审判后，汉娜·阿伦特写了一本书，就是《艾希曼在耶路撒冷》。在这本书里，她提出了一个著名疑问：为什么一个如此普通的人会作出如此邪恶的举动？就是在某个大环境作用下，失去思考能力的平庸之人，很容易就会成为恶的帮凶。我们总认为邪恶是一种很深刻的概念，描述一个恶人时，我们常说“阴险狡诈”“处心积虑”等等，但汉娜·阿伦特告诉我们，“邪恶其实并不一定就是那么复杂，更多时候邪恶是一种很肤浅的状态，不主动思考的人轻易就会制造邪恶。”当一个人浑浑噩噩，不思考自己在做什么，不思考自己所做的事情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就很容易成为恶的参与者，成为雪崩中的雪花、洪水中的雨滴。平庸之恶的最最可怕之处就在于：每个人都在洪水当中扮演了一滴水，但每个人都浑然不觉。就像学者刘瑜所说的：“当一个恶行发生后，链条上的每一个普通人都觉得自己无辜。普通人戊，不过是负责收尸的清洁工……凭什么让他们对这些人的死负责呢？他们不过是巨大机器上的螺丝钉而已。但让希特勒一个人负责吗？600万犹太人，他一天杀一个，也得杀一万年。”平庸之恶之所以可怕，就在于雪崩的时候，没有一朵雪花觉得自己有责任，“每个人都在洪水当中扮演了一滴水，但都没意识到我就是洪水中的一滴水。”“你这么炒作，不就是想逼父母给你买房吗？”“你好恶心，要不到房子就告父母。”“你为什么要告父母？你告他们不就是他们不给你买房吗？…………每个普通的网民，都只是不假思索地跟了一下风，都只是不假思索地吐了一口痰，都只是不假思索地骂了一句话，但却把一个15岁的孩子，逼得在海边吃药自尽了。每个人都认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做，每个人都觉得我只是轻轻踩了一下而已，每个人都觉得我没有逼他自杀呀，但却“结束”了一个鲜活的生命。汉娜·阿伦特为什么要写平庸之恶，她其实就是想告诉世人：日常生活中普遍存在着平庸之恶，我们每个人一不小心就会制造平庸之恶，所以我们在任何时候、遇到任何事情，都要保持独立思考、独立判断的能力。在当下这个网络时代，制造平庸之恶比以往任何时代都更容易。当热搜代替了媒体，当网络升堂成为日常，我们与平庸之恶的距离，仅仅只隔着一次轻率的点评或转发。在这样一个网络时代，我们如何才能避免平庸之恶？就是一定要学会“守脑如玉”。什么叫守脑如玉？就是我们在遇到一个新闻事件时，一点要先学会问自己五个问题：如果我们不能明确判定，●就不要轻易妄下结论●就不要轻易急于站队●就不要轻易评价别人●就不要轻易被别人的评论所左右●就不要随便说什么感同身受，也就是说，我们一定要“守脑如玉”。汉娜•阿伦特说得好：“当一个人拒绝主动思考时,他就交出了作为人类独有的特质,因此他不再有能力做出道德判断。这种思考的无能,会让许多普通人犯下骇人听闻的罪行。”恶，莫大于轻浮。刘学州自杀之后，微博上有一个热搜：人们该如何制止网暴者？网友们脑洞大开，想着各种制止网暴的方法。但在我在来，这些方法其实都不怎么管用。为什么呢？每个人都试图制止网暴，但其实每个人都在无意识地网暴别人，以暴制暴最后都会变成网暴者。如何才能制止网暴？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别老想着要制止谁了，每个人管好自己，就是最好的制止。如何才能管好自己？就是遇到一个新闻事件时，多想想我说的那五个问题，从而不要轻易妄下结论，从而不要轻易急于站队，从而不要轻易评价别人，从而不要轻易被别人的评论左右，网络暴力自然也就少了。我之所以写这篇稿子，之所以谈平庸之恶，其实就是想警示自己和大家：我们每个人一不小心，就可能在某一个时刻，在某一个事件中成为网暴者，我们都厌恶甚至惧怕网暴，可一旦有机会成为施暴者，我们又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加入。我们总是高喊着不要网暴不要网暴，但又总是一边网暴别人。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又虚幻又真实的梦。我梦到了刘学州，梦到一个警察在问他：“你看清楚是谁杀了你吗？”刘学州回答说：“没有。他们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在圣光下，我看不清他们的脸。”然后我听到一群人惊呼：“哎呀，杀错人了。”“走，我们去杀下一家。”![]()
中央网信办：集中整治网络暴力等问题，严防“饭圈”乱象反弹反复。为营造文明健康、喜庆祥和的春节网上舆论氛围，中央网信办决定即日起开展为期1个月的“清朗·2022年春节网络环境整治”专项行动。现就有关事项通知如下：聚焦春节期间网民使用频率较高的平台环节和服务类型，聚焦解决影响上网观感、群众反映强烈的网络生态问题，坚决清理一批违法违规信息，处置一批账号和平台，整治网络不良行为乱象，遏制不良文化传播势头，大力净化网络生态，为广大网民尤其是未成年人营造健康、喜庆、祥和的春节网络环境。此次专项行动开展时间为即日起至2月下旬，重点包括以下五方面整治任务：1、集中整治网络暴力、散播谣言等问题，切实维护网民利益。一是重点整治借疫情、社会热点事件等挑动网民对立，进行人肉搜索、辱骂攻击等网络暴力行为。二是集中处置公众账号为吸引流量恶意蹭炒春节话题，编造传播谣言、拼接翻炒旧闻、误导公众认知、误导老年人群体等问题。三是严肃查处春节期间以“抢红包”“免费送”等方式，诱导网民点击实施网络诈骗等问题。四是集中查处低俗弹窗广告，清理评论环节不良链接，深入核查问题线索，从严处置一批从事色情、赌博交易的网站平台。2、持续开展整治，严防“饭圈”乱象反弹反复。一是及时清理借春节相关话题炒作娱乐明星低俗绯闻丑闻等信息，严防违法失德明星艺人利用晚会、直播等转移阵地复出。二是加强春节期间娱乐明星网上信息呈现规范管理，严格对标相关信息呈现标准，防止过度占用公共平台资源。三是重点关注明星、经纪公司（工作室）、粉丝团（后援会）、娱乐类账号，加强正向沟通引导，集中查处挑唆粉丝群体互撕谩骂、诱导应援打榜等信息。3、加大炫富拜金、封建迷信等问题治理力度，遏制不良网络文化传播扩散。一是严格管控炫富拜金、卖惨审丑等问题，集中清理宣扬拜金主义、攀比享乐信息，打击编造悲惨经历、渲染悲观情绪、故作丑态表演等行为。二是严肃处置猎奇恶搞问题，排查清理涉及暴饮暴食、猎奇伦理剧情信息，关停含有不良PK内容的直播间。三是从严查处宣扬封建迷信等问题，排查清理打着高科技名义宣扬迷信思想的不良信息，严厉打击以自动算命、网络占卜等方式，违规获取个人信息或实施诈骗等行为。4、从严整治“网红儿童”“软色情”等问题，保障未成年人合法权益。一是严控春节期间借“网红儿童”牟利行为，不得利用未成年人发布低俗不良短视频信息，禁止未成年人出镜直播，防止未成年人以声音、肢体等方式变相出镜。二是聚焦春节期间未成年人使用频率较高的服务应用，大力整治涉未成年人“软色情”、邪典视频、自杀约死、祖安黑界等突出问题。三是进一步完善青少年模式，严格时间限制和功能限制，不得诱导未成年人“氪金”打赏，防止未成年人沉迷网络。5、加强重点页面版面生态问题治理，营造良好春节氛围。聚焦网站平台首页首屏、热搜榜单、热门话题、PUSH弹窗和重要新闻信息内容页面等重点位置版块，积极呈现正能量信息，及时清理淫秽色情、低俗庸俗、血腥暴力、恐怖惊悚等违法和不良信息，维护良好页面版面生态，营造积极向上的春节网络氛围。1、抓好组织实施。各地网信部门要结合本地实际，细化专项行动实施方案，明确目标任务，找准关键环节，配齐工作力量，深入开展清理整治，确保专项行动取得实效。2、压实平台责任。督促重点网站平台成立工作专班，预先梳理风险点，排查问题漏洞，加强春节期间值班值守，强化技术手段，完善工作机制，切实加强内容审核管理，及时清理违法和不良信息。3、强化处置曝光。处置一批违法违规网站平台和账号，查办一批典型案例，认真总结专项行动工作成效，组织新闻媒体适时开展宣传曝光，形成震慑效应。![]()
刘学州和“刘学州a”，是不一样的
光明网评论员 光明日报 2022-01-25 21:17前不久他刚刚寻亲成功，和父母因为“买房、租房”的纠纷闹得沸沸扬扬，没想到最终竟走到了这一步。这太令人惋惜。从刘学州留下的遗书看，他一生几乎没有什么亮色，被遗弃、被欺负、被猥亵、被网暴。我们追溯这起悲剧，刘学州几次最重要的人生变故，几乎都是被符号化对待的。刘学州和父母有很多表述存在抵牾，但一致的是他在出生之后就被父母卖掉了。卖一个孩子，显然将人用数目字进行评估后的结果，在这个时刻，他成了一个成本收益分析里的要素，值钱几何、占用资源多少。他在这个尺度上被定义成了“负担”或“累赘”。而他的第二次重大变故，则是决定将故事发到网上，试图在网络空间讨一个说法。在这之后，网络的走向完全不受他控制，随后他遭遇到了铺天盖地的网络攻击。从古典的动机归因逻辑，很难想象为什么有人会对一个无关的他者切齿仇恨，但网络提供了另一种符号化的方式——他只是一个账号，对一个人的攻击只是对一个账号发的私信。于是，在一些人眼中，刘学州就只是名为“刘学州a”（微博名）的账号，是猎奇的素材，是所谓“网络吃瓜”里的元素，那些对他的攻击，几乎是下意识、不假思索的，且用着最刻薄的字眼。直到刘学州以极端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很多人才恍然惊觉，他是人，也是个孩子，会彻底地离开这个世界。人们开始强调他的心智，关注他的心理创伤。在这时，他褪去了符号，作为一个人的脆弱与悲惨开始浮现了出来。当然，这都是后知后觉的。该事件可总结的问题很多，可追责的人或单位也不少。但在刘学州人生的头尾阶段，依然给人一种很无奈也很无力的悲凉感，在这两个阶段，他都没有被充分地当一个人来对待。很难说他的生父母或是网暴他的人有什么共同点，但在逻辑深处或许也有类似之处：在他们的认知框架里，对刘学州的某种权衡与定义，压倒了他作为人的本质。如果这些事能够引发反思，希望人们明白，我们该如何对待一个人。人口的经济价值当然是一种宏观的认知范畴，数据和代码也确实是网络空间存在的基础，但透过这一切，追根究底建构这个世界的永远是人。他们有血有肉，有感情有想法，且未必完美周全，也未必那么强大那么勇敢。人们所有的行为，或善或恶，最终都是作用在人的身上。社会纷繁、技术蓬勃，但人的肉身依旧脆弱。刘学州事件的另一个沉重之处在于，它不太可能带来一种立竿见影的改变。道德后遗症的惯性很强大，很难说短时间、靠个别事件就能拉升上去，这或许是我们不得不接受的一种社会现实。因此，刘学州的悲剧令人惋惜，但更该教会人们坚强，去锚定那些必须坚持的价值与方向。![]()
刘学州的悲剧，能否推进一点点法治的进程？
（文章来自丽钧作文）
2011年年底，甘肃庆阳发生了震惊全国的“校车惨剧”，共计造成21人死亡，44人受伤。事发后不久，国务院法制办网站挂出了《校车安全条例（草案征求意见稿）》。对此，杨乃龙沉痛写道——“中国的法治进程就是一部民众的血泪史，一个又一个的悲剧性事件一点一滴推动着法制的完善。”——“中国网”2011-12-12“悲剧事件”的价值，在于它有可能推进法治的进程；而殒命者以他们的命造福后来者，使后来者具有了不再重复殒命者悲剧的可能性。以自我悲戚的毙命推动社会进步的人，悲壮犹如“鲸落”。诗人赞“鲸落”为“一念山河成，一念百草生”。“山河”与“百草”享受着“鲸落”的福利，而鲸亡，不可复生。那么，毅然走向海洋的刘学州，在让亿万网友扎心的同时，能否幻化成一座“鲸落”呢？刘学州与孙卓的命运，有着天渊之别。孙卓事件发生后，就有网友呼吁“买卖同罪”“严惩人贩”，可毕竟孙卓迎来了一个喜剧结局，网友很快加入了孙家大团圆的狂欢，不计其余了。刘学州用弃绝生命的方式泣血叩问——拐卖亲子者可以逍遥法外吗？贩卖人口者可以逍遥法外吗？网暴他人者可以逍遥法外吗？有人说，一枚叶子的陨落不足以惊扰盛世繁华；也有人说，一个人的不幸就是所有人的不幸，因为，所有人是一个整体，一发牵而全身动。刘学州，这个父母双全的“孤儿”，这个生前被众辱、死后被众怜的苦命人，能为我们带来“山河成”“百草生”吗？ 人性、亲情、法律……这些话题随着刘学州遗书里的文字，逐渐渗进每个人的内心，揪住每一颗或麻木或委顿的心灵，拷问所有在网络中游走的人。我们在痛悼，在哀叹，在扼腕。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做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