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韩江诗集《把晚餐放进抽屉》大放送,值得收获
文化
2024-10-14 21:57
北京
死了九十八次,又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像胎儿一样弯着腰无法相信,竟然还有眼泪无法知晓,竟然再也不畏惧任何事情二〇〇五年五月三十日,济州的春日海边阳光无限灿烂,鱼鳞般的风将盐渍用力地浇灌在我身上。从现在起,你的生命就是额外加添的了。记忆起根本不相信的神时救救我,这句话如此隐约闪烁的理由与穿着黑衣服的朋友告别,在出殡前的清晨,我看见站立在车窗外阳光下的暮夏树木。树木不会知道我从它们面前经过,正如同此刻的我想不起它们之中任何一棵的形象,亦正如同我看不到任何一片树叶翻转身躯一般。我们相处得太短暂了,我颤抖着身子号啕大哭。即使相处,也没有余裕吧?没有喘息的时间吧?即使无声地伸出双手,即使对双手突然感到惊讶而转身回望。
当我觉得自己无比凄惨地与人生展开肉搏战时,发现我喘着气扭抱着的竟是鬼怪。鬼怪也汗流浃背,让我的眼皮、肚皮淤血。但当我第一次与人生的一个袖口握手时,仅凭那种握力,我的手你在哪儿呢?我是来跟你说话的,能听到我的声音吗?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赌上人生,而是为了赌上自己的心。每当傍晚降临,冬天的树木看起来就像是雪白、冰冷而挺直的骨头。你知道吗?所有的残酷某种悲伤没有水气。坚硬,如同用任何刀都无法磨削的原石一我的城市现在是春天的早晨。如果通过地球内核,不动摇,穿透中心,就会出现那个城市。时差正好是十二个小时,季节正好是半年后,亦即那个城市现在是秋天的夜晚,就像有人静静地跟随一样,那个城市也紧跟着我的城市。想要度过夜晚、想要度过冬天,静静地等待。就像有人静静地超越我一样,在我的城市超越那个城市的时候。我的眼睛流着两行烛泪,燃烧着烛芯,它既不滚烫也不令人疼痛。蓝色烛芯晃动的是灵魂的到来,灵魂在我眼中摇曳、呢喃。远处翻腾的火花想要逃得更远,因而翻腾得更厉害。明天你即将前往最远的城市,我则在这里燃烧。你现在把手伸进虚空的坟墓里等待,记忆像蛇一样咬着你的手指,你既不烫也不疼。你未曾微动的脸孔既不燃烧也未曾破碎。
好久没见的朋友说,你最近走得很快,上学的时候你是个要么走得很快,要么走得很慢的孩子。毕业很久以后,当我走得很慢的时候,想与你见面的原因,是因为你是个走得很慢的孩子。那时如果突然遇到你,我希望你能走得很快,但那是因为你用走得很慢的身子,很快地向我走来。我偶然在街上看到你的时候,你真的那么快地走来。我走得非常慢,几乎是停了下来。你叫我名字的那一瞬间,我的嘴唇为之扭曲,那虽然不是为了哭泣,但无论如何,我开始眼泪盈眶。那只是因为我走得很慢而已,只是走得很快的你用手短暂地抱住我。我无法忘记。有一天我问你的时候,你说不记得了。当时我想,那是因为那时的你走得非常、非常快。以喉咙疼痛的程度啼叫着有时下雨,有时放晴,三餐饭始终如一,啊啊我内在干涸的河床发出啧啧声响后裂开在留存一切的天地间有什么灰白的东西漂浮着,一起走着,流淌着。抹不掉,也甩不开,真是个执拗的家伙。无法沟通,怎么都不离开。我想逃走,直到无法脱逃为止,因为无法脱逃,想转身抓住。无法抓住,双臂交叉,卢鸿金是大学教授、翻译家。热爱旅行、阅读、译写。二十余年来除从事对韩华语教学外,广泛阅读、翻译韩国文学作品。著、译有中、韩文各类书籍六十余种,发表论文二十余篇。代表译作有金英夏《杀手的记忆法》《光之帝国》《猜谜秀》《黑色花》《读》;朴范信《流离》;高银《招魂》;李文烈《我们扭曲的英雄》《问天,路怎么走》;法顶箴言集《凡活着的,尽皆幸福》。曾在韩国首尔交通广播电视台(TBS)“周末文化走廊”主讲韩国文学多年。韩江(1970-),1970年生于韩国光州,现任首尔艺术大学文艺创作系教授,当代韩国文坛最具国际影响力的作家之一。其作品从更为根源的层面上回望生活的悲苦和创伤,笔墨执著地袒护伤痕,充满探索的力量。2016年5月16号,布克国际文学奖在伦敦揭晓。韩江凭借小说《素食者》击败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奥尔罕·帕慕克新作《我脑袋里的怪东西》,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大江健三郎晚年代表作《水死》,畅销书“那不勒斯四部曲”终曲《失踪的孩子》等154本名作最终成为该奖项历史上第一位亚洲作家。2017年,她获得了有“意大利诺贝尔文学奖”之称的马拉帕蒂文学奖。2018年,她凭借作品《白》再次入围布克国际文学奖短名单,并且创纪录地在同一年凭借《少年来了》入围国际都柏林文学奖短名单。2019,她获得西班牙圣克莱门特文学奖。美国权威杂志《连线》将《素食者》选入10年来10本最佳类型小说之列。2022年她用七年时间写就得长篇小说《不做告别》拿下韩国大山文学奖、韩国金万重文学奖。2023她获得法国美第奇文学奖,凭借最新小说《不做告别》获得法国梅迪西斯外国小说奖。2024年,韩江击败萨尔曼鲁西迪等作者赢得法国埃米尔吉梅亚洲文学奖。2024年10月10日,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是首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韩国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