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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的敬亭山
作者 | 高学栋
潇洒恣意、狂傲不羁的诗仙李白，晚年却写出了大唐最孤独的诗，落寞得让人心疼，你知道是哪一首吗？李白生于盛唐，自幼多才多艺，自视甚高，志向远大。因不满官场黑暗，抑郁不得志，毅然辞官而去，开始仙游生活。走遍名山大川，结交英雄豪杰，诗酒为伴，快意洒脱。李白一生拜访名山大川，无数秀美壮丽的山水胜景因李白的到来和赋诗而闻名。“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是他一生行踪的真实总结。泰山、峨眉山、太白山、庐山、敬亭山、崂山……都留下了他的壮丽诗篇。李白一生游历的无数山川中，唯独有一山，他情有独钟，曾七次游玩，留下的诗作有45首，甚至达到了“相看二不厌”的境界。敬亭山在当时根本算不上名山大川，与三山五岳比起来，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的，海拔仅有324米的敬亭山到底有什么魅力，如此深深吸引着这位浪漫不羁的诗人？
就像林徽因说的那样：爱上一座城，是因为城中住着某个喜欢的人。李白，之所以如此衷情敬亭山，不仅是因为敬亭山风景如画，更多的是爱屋及乌，因为他一直喜欢的玉真公主住在这里，所以李白才对敬亭山寄予了无限深情。
玉真公主，是唐玄宗胞妹，年幼出家为女道士，喜欢四处云游，结交有才之士。李白在峨眉山学道时，得好友元丹丘介绍，结识了玉真公主，后得玉真公主推荐，入朝当官。李白与玉真公主的交往并无史书参考。我们从李白对她的仰慕和诗歌创作中可见一斑。李白曾多次在诗中提到玉真公主，表达了对她的敬仰之情。李白见到玉真公主的第一面，就为她写下了《玉真仙人词》，哄的玉真公开心不已。李白不是巴结权贵的人，从初见就能一挥而就写下如此好诗来看，美貌如花又志同道合，李白对玉真公主该是一见倾心的，如果没有情感他不会毫不吝惜的给她如此赞美。也许从李白遇到她的那一天起，她便成了他生命里的白月光，日日夜夜地，灿烂在他心灵的最深处。无奈李白已有妻室，公主身份高贵，也正所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李白只好将这一段情愫深埋于心，从不表露。被李白的才华横溢所吸引，玉真公主极力将李白引荐给唐玄宗，并得到了唐玄宗的赏识，被任命为翰林供奉。但由于李白性格豪放不羁，不善于迎合官场的规矩和礼仪，很快便遭到排挤，最终被“赐金放还”。在李白走后，玉真公主无比失意，愤然前往与哥哥唐玄宗理论。一时激愤之下，她决然放弃了公主的身份与荣华富贵，开始游历大好山河。而李白，虽然没有与玉真公主同行，却将她所有游历过的名山大川也都去了一遍，可见李白是真的爱慕玉真公主。最后玉真公主孤身前往安徽宣城的敬亭山，潜心修道，远离尘世纷扰，从此不再过问世事。李白得知后，也千里迢迢地追随到敬亭山下定居。
正是敬亭山有了玉真公主，李白才把自已的情感和敬亭山紧紧相联，敬亭山成了自已唯一的知已、依靠和寄托。这也是李白七上敬亭山的原因。其实无论玉真公主在哪里修行，哪里都会变成李白的精神寄托。也只有在那里，到那里，李白的心才能得到沉淀，得到慰藉。
公元761年，李白最后一次登上敬亭山，此时他已年过花甲。此时的李白，身体有多种疾病，步履已经没有了年少的轻盈；身边惺惺相惜的朋友也已经没有几个了；妻子宗氏也已经遁隐山林，做了真正的道士；背着乱臣贼子的名声，人人避之不及。天才谢幕，又老又穷，李白独自一人，蹒跚地登上了敬亭山，在那静坐良久，孤独落寞的情绪盈满了心间，他触景生情，写下了这首《独坐敬亭山》：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
这首诗赋予山水景物以生命，将敬亭山拟人化，情景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依相偎而不厌。他看的仅仅是山吗？不，应该还有那山上的人。“只有”二字中，就说明敬亭山的无可替代。本来在李白豪放无羁的外表下，内心就始终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无所归依的漂泊感和孤独感，再睹物思人，心存喜欢却无法拥有，遗憾终身，才会使孤独更甚。李白不仅仅是在大自然中寻求安慰和寄托，也是在寄托着他对玉真的思念。这首诗，又何尝不是诗人的一种自我安慰呢？敬亭山有一座李白的雕像，而正对面就是玉真公主的雕像。他们彼此对望，深情凝视，圆了诗仙的梦。独孤的境界，需要一个人独自面对自己的希望和梦想，需要一个人独自承受自己的苦难和失败。除了官场失意，人老体衰，李白更是因为误打误撞地爱上了一个爱而不得的人，更加深深失落。这些失落在日以继日的生活当中，一点一点地吞噬着他，让他本就多舛的生命，添了一份无法排解的悲凉与孤独。李白与玉真公主最后的结局竟然是那样巧合，在公元762年，玉真公主病逝于敬亭山，享年71岁，而李白也于同年病发，最终病逝于敬亭山下的安徽当涂县，享年62岁。感叹这二人虽然不是同年生，却也是在同一年去世。所有的一切，都变成李白死前写下的最后一首敬亭山的诗：“常夸云月好，邀我敬亭山。相思不可见，叹息损朱颜。”在诗仙生命的最后阶段，还是惦念他至死念念不忘的情感归宿。相思不可见，叹息损朱颜，李白骄傲了一辈子，恃才放旷，没想到玉真公主让他相思到生命终止。想来，男女之情是最有力量的，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人的一生，总有一些说不出的秘密，挽不回的遗憾。一路走来，每一个人都不容易。生命中那些繁华、风光都会过去，总有一天，我们要面对一个孤独的自己。就像仓央嘉措写的那样“若能在一滴眼泪中闭关，这一刻便不再怅惘，这一生便不再枉度。”李白与玉真公主的关系，并没有确切记载，是真是假不好判断。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找一座自己的“敬亭山”，像藏在李白心里那样的敬亭山。每当失意失落的时候，静静地融入“敬亭山”，慢慢回味生命中曾经存在的美好，让自己颠簸的心灵得以休憩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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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学栋，男，1975年出生，临朐实验中学化学教师，市优秀教师。
